这三个字一落,周围的女子皆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以及默契地检查了下发髻和衣衫可有不妥之处。
“要白,身段要好,要温柔。”
“特别是眼睛。”楚东歌见她们真想知道,也开始真像那回事地解答起来,“一定要生的好看。”
旁边的女子越听越感觉自己符合标准,眼里的欣喜也越发浓郁。
楚东歌想起什么,陡然眼睛一亮,“还有要会医术!”
医术???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点云里雾里,暗道广陵王喜欢的女子为何要会医术。
刚好丞相的这位千金平时爱看点医书,听到这话,她得意地扫视了眼四周小姐们如同霜降茄子的脸色,随后看向坐在旁边的楚东歌,问道:“郡主,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楚东歌摇摇头。
丞相千金厚起脸皮,小声地问了句,“那你看,我像是那种你二哥心仪的女子吗?”
楚东歌疑惑地歪了下头,问:“女子?”
丞相千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楚东歌表情有些古怪,下意识地开口:“可我说的不是女子。”
???
这下旁边的几位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绿,都有些不大好看,那丞相千金脸色更是面泛铁青,刚想问楚东歌这话是何意。
一直乖乖坐着的楚东歌突然从案后站起身,圆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急声道:“娘娘,青阳想离开一小会儿。”
贤妃见她瞧着很是难受,连忙起身问道:“可是不舒服?”
“是。”楚东歌点头,“肚子疼。”
贤妃听到这话后,想是小孩子贪嘴,吃坏了肚子,她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宫女,吩咐道:“快带郡主下去。”
“是。”
那宫女应完后,走到楚东歌跟前,小声道:“郡主,走吧,奴婢带您去如厕。”
楚东歌走出账外后,想起她二哥的吩咐,转头同后面跟着的,神色焦急不安的小棠说道:“小棠,你就在这儿,等会二哥来接我的时候,你同他解释一句。”
“我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才走的,并不是想擅自离开。”
小棠连忙应是,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没见楚东歌回来,她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往楚晏所在的大帐走去。
“广陵王可是有心事?”封长行见今晚楚晏一直出神,便笑着问了句。
楚晏摇了摇头,“没事。”
他端起酒樽,同旁边来敬酒的大臣喝了一杯,抬头见守在外面的太监匆匆走进账内,径直来到自己身边,弯腰把楚东歌的话一字不漏地耳语了一遍。
楚晏指节微微用力,酒樽里的酒液也开始荡起了波纹。
他往筵席上扫视一圈,见曼达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楚晏心里陡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从位置上起身,同封长行道:“臣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出去透会儿气。”
话音刚落,突然有侍卫进来通报。
“殿下,卑职有事禀告。”
封长行意味深长地睨了眼旁边神色难看的楚晏,继而看向进来的侍卫,询问道:“何事?”
“左贤王自离开筵席后,卑职等人,就再没见到过他的身影。”
“什么!”邬尔莎站起身,焦急道:“你说我大哥不见了?”
旁边的匈奴听到曼达不见了,纷纷开始愤怒地掀桌叫嚣。
“你们把左贤王藏哪儿去了!”
“交出来!”
楚晏脸色平静,突然问:“离开多久了?”
那侍卫还未回答,不远处的封长行便意味不明地冒了句。
“约计一炷香的功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更。
第123章 不知
皇家围场此刻乱成一锅粥,所有的侍卫都被封长行派去寻曼达的踪影。
毕竟曼达身份特殊,若是在大庆有了闪失,这才休止的战役恐怕又要打响。
一同失踪的还有青阳郡主。
贤妃说用膳途中,青阳郡主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让宫女送她去如厕了。
后来那宫女在账外等待多时,见青阳郡主一直未出来,她心里奇怪,进去查看一番后,才发现账内已不见了人影。
一男一女凭白无故的失踪,众人都开始无法抑制地往那不好的方面去猜想。
小棠见楚东歌迟迟未归,神色焦急地在原地游走,楚晏心底也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不安,本想亲自去寻他们的踪迹,站在旁边的封长行像是知道了他的打算,提醒道:“广陵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招惹不必要的嫌疑。”
听出他话里有话,楚晏冷着脸,一言不发,准备离开的脚步顿在原地。
的确不能离开,万一只是想岔了,因为自己的冲动,反而坏了计划,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殿下!”远处的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奔过来。
封长行还没开口,邬尔莎就着急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这个。”那侍卫呈上来一只小巧的,绣着粉色杜鹃的绣花鞋,楚晏一眼就认出这鞋子是楚东歌今早穿出来的那双。
“在哪儿找到的?”他走上前,沉声道。
那侍卫回禀:“回王爷,在马厩附近。”
楚晏嗯了声,伸手拿过那只绣花鞋,紧紧攥在手心。
毕竟是女儿家的东西,还是他这个亲哥拿着好一些。
他大步往马厩的方向走去,众人也跟着他的脚步开始移动。
夜晚如同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所有嘈杂混乱的声音,偶尔能听到几声候鸟南飞的鸣啼。
楚晏借着周围火把的昏黄光线,打量着这个修建的很广阔的马厩。
“搜。”封长行在他身后开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今个就算把这马厩翻个顶朝天,也要把左贤王和青阳郡主找出来。”
听到这话的楚晏脸色微冷,暗恨自己最后还是大意了。
早知道,就该想办法,提前让楚东歌离开围场。
本来三皇子今日已去找了贤妃礼佛的寺庙,言说里面的主持收楚东歌为俗家弟子,只要在寺庙里待够三年,就能把这婚事躲过去,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种岔子。
就算楚晏想自欺欺人,但现在情况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承认,恐怕楚东歌……
正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怯弱稚嫩的女音。
“二哥……”
她声音小,但现在周围的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落在耳边便如同是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所有人纷纷抬头。
楚晏凌冽的目光倏地朝出声的方向望去,见楚东歌光着一只脚丫子踩在草地上,正一脸无措地望着他们。
她发髻凌乱,白皙的面颊上沾的不知是马匹的粪便,还是脚下的稀泥,身上漂亮的衣裙同样满是泥灰,整个人瞧着很是狼狈不堪。
楚晏大步走过去,忍着怒火,冷冷道:“你去哪儿了!”
许是见他二哥神色太过阴霾,楚东歌吓得瑟瑟发抖,咬着下唇不敢吱声。
饶是再生气,楚晏也明白现在发怒,除了徒增烦忧,其他再无作用,他解下外袍,严严实实地搭在楚东歌正打着颤的肩膀上,背对着所有人,不动声色地说了句。
“……嘴闭紧了,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话一落,邬尔莎连忙上前来,急切道:“郡主可看见我大哥了?!”
平日里很是活泼的楚东歌此时沉默的可怕,她紧紧攥着楚晏的袖摆,像是抓住了身体里的最后一根稻草,用力的连指节都开始泛起了白。
“说话啊!”邬尔莎见她不开口,忍不住发火地质问道:“我大哥在哪儿?!”
楚东歌被吼的肩膀一抖,一脸恐惧地躲在楚晏的身后,寻求着庇护。
楚晏视线冰冷地睨着邬尔莎,脸色阴沉道:“公主,现在谁也不能证明左贤王是与家妹一道失踪,虽说关心则乱,但请公主注意言辞,莫辱了家妹的清誉。”
邬尔莎冷笑,“晚宴上就他们两人失踪了,你妹妹回来了,我大哥却不见踪影,现在你反过来说我辱没你妹妹的清白,可真是笑话!”
她回过头,看向后面站着的匈奴使臣,厉声道:“今天若是不把我大哥找出来,你们就等着我们匈奴发兵吧!”
“在那儿。”
一道蚊子似的声音在腿边响起。
楚晏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是楚东歌嘴里所出,他阴鸷的目光狠狠瞪着底下魂不守舍的楚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