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是爱子情深,既然云傲天想要玄冥血煞,那么他直接传给他就好,为什么却想方设法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有朝一日知道父亲的事吗?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反咬他一口,让他痛上加痛吗?
如果此时换位思考,自己是魔帝,那么这件事就绝对不可能发生。
他绝对不会留下一个隐患在自己的身边威胁自己,更何况,还是一个惊天大隐患。
除非……
木沉霄的眸子蓦然一亮,心底深处的某曾迷茫瞬间被打开。
他的目光悄然落在了对面的五叔公身上,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之内,他就像是熟睡了一般,耷拉这脑袋,一动不动。
木沉霄的心中不觉微微一跳,瞬间有些明了似得缓步走去。
果不其然,在靠近他的时候,他清晰的闻到了五叔公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道。
轻轻撩开他的衣襟,只见他的左手,紧紧握着一柄小刀,而右手的手腕之处,早就已经血流如注。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触碰自己,五叔公蓦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对不起……大公主……我是逼不得已……”
他的手指渐渐失去了力道,终于缓缓而无力的落在了地上,他的身子在同时也是软软的倒向了一侧。
木沉霄深吸一口气,幽幽起身而立,凝眸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外公……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一切……为的究竟是什么?”
……
虽然自由受限制,可是王城之内,所有的地方,云傲夏身为大公主,还是可以随处走动的。
缓步走下石阶,一路的侍卫似乎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相继为她打开了铁门。
在王城之中,守卫如此森严的地方,只有地牢。
在连续的开了十道铁门之后,云傲夏才来到了一间小小的石室。
石室之中,和莽一身血衣,却是傲然的站立在那里,在冷冷的看了云傲夏一眼之后,悠然的在石凳之上坐下。
“大公主,千金之躯……怎么会下到这牢房之中?”
“千金之躯?”云傲夏蓦然一声冷笑:“我们不过是相同的身份,不同的待遇罢了……”
她的目光幽幽看了一眼四周的牢房,魅异得一声叹息:“我们同样是自由受限制的囚犯……不过你的牢房是这间石室,我是整座王城罢了……”
和莽的瞳孔莫名一缩,灼灼的看着她:“大公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们都是身陷桎梏之人……”云傲夏在他的面前缓身坐下,“咱们的大王子,早就已经限制了我的自由……”
“哈哈……”和莽忽然很是好笑的看着她:“大公主这是要做什么?上演一场苦肉计吗?“
第819章 不想谈未来?那我们聊过去吧
他的笑声忽然止住,脸上瞬间寒意四射:“我和莽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被大公主利用的地方……”
“既然未来和大祭司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我们就谈谈过去吧……”
云傲夏冷眸斜睨,眸光咄咄逼人:“不知道和大祭司对于过去的事情,可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过去……”和莽冷冽的眼眸骤然闪过一抹惊慌之色,随即恢复了常态:“没有……”
“那就让我来提醒一下和大祭司……”云傲夏蓦然倾身,眸光之中,杀意渐起:“是关于我的夫君……木野的事情……”
和莽的呼吸骤然一滞,随即本能的转过脸庞看向了别处,刻意的避开了云傲夏的目光。
“没有……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本大祭司身在魔族,怎么会知道关于你夫君的事情?”
“是吗?”云傲夏倒是不恼,悠然坐回身:“那我们就来聊聊五叔公……如何?”
“五叔公?”和莽的呼吸明显的开始变得急促,“我和他不熟……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我听说五叔公曾经配置了一副服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可以下毒与无形……而且让人死的记起自然……就像是猝死一样,没有丝毫的痛苦之状……”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你的五叔公解决,不要来找我……”和莽冷冷的转首看着她:“五叔公打小就疼你……你有什么问题,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只怕五叔公已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一个冷冷的带有明显煞意的话语在牢门外淡淡响起,使得牢房之内的两个人全都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惊诧莫名的看着缓步走入的这个男子。
“砰……”
男子重重的卸下了身上的盔甲,最后才抬手缓缓取下头上厚重的头盔。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云傲夏扑通一声,跌坐在石凳之上,再也的说不出一句话语。
而和莽,却是犹如见鬼一般,蓦然的倒退几步,紧紧贴墙而立,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木沉霄……你的……”
他惊慌的指尖颤巍巍的指向了他的额头:“你的……你的头上……怎么会有这个印记?”
“砰……”
木沉霄再次抬手将身后的玄冥血煞放在了石桌之上,缓缓坐下,微微侧首。
“和大祭司……请坐吧。”
和莽本能的摇摇头,随即看向了云傲夏:“他怎么会有这个印记?魔帝呢?魔帝在哪里?他出了什么事?”
“怎么?看这意思,你到是挺想见他的样子?”木沉霄忽然一声冷笑:“你觉得,你见到他,还能有活路吗?你杀了他女婿,和他儿子争夺皇权……险些害的他断子绝孙……你觉得,在他出关的那一刻,你还能有活路吗?”
和莽的目光,一直惊恐的看着桌上被布包裹的玄冥血煞,呐呐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个标志……你怎么能有这个标志?”
第820章 卸磨杀驴
他此时的失神落魄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个大祭司该有的沉稳狂傲。
“砰……”
木沉霄忽然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之上,震慑的和莽浑身顿时一颤。
“和莽,你不会是在幻想着魔帝救你出去吧?”
云傲夏的眸子遽然一缩,有些怔然的看向了木沉霄,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只是这句话对于和莽来说,明显的有着一定的效果。
他的眼睛在刹那间的看向了木沉霄,神色之间,有些恍然之色。
“魔帝是不是让你来杀我的?”
“你说呢?”木沉霄不置可否的以指尖抚摸上了玄冥血煞,“堂堂大祭司,不会这么的怕死吧?”
“你在说谎……”和莽忽然扑到了桌边,眸光微缩,咄咄的看向了木沉霄的眼睛:“魔帝不会杀我的……”
“是吗?就因为你是他的左膀右臂?”木沉霄讥讽的冷笑道:“可是就是你这个左膀右臂,让他老人家险些的断子绝孙……你觉得,他还会留下你这个隐患在身边吗?”
“哈哈……”和莽的目光看向桌上的玄冥血煞,呵呵低笑着站起身:“木沉霄,你杀不得我……因为魔帝不会让你杀我的……”
“是吗?”木沉霄缓缓打开了包裹玄冥血煞的麻布,笑意叵测:“只是你没有想过吗?要杀你……根本就不必等魔帝……这件事,我就能做……”
和莽唇角的笑意随着布包打开的最后一刹那,骤然僵在了脸上。
“玄冥血煞……真的是玄冥血煞……”
他的目光不敢置信的凝视在木沉霄的双眸之中:“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从他的手中得到这玄冥血煞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木沉霄以麻布擦拭着玄冥血煞的刀刃:“对于一个死人来,有些事,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我明白了……”和莽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自嘲一般哈哈大笑起来:“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鸟兽尽,良弓藏……我和莽没有了利用价值……魔帝就卸磨杀驴……想要借你的手宰了我……”
他忽然重重的一拳捶向了自己的心口,恨声道:“倘若是魔帝此时亲自来送我上路,我和莽绝对不会说二话,绝对会心甘情愿的上路……可是如今呢……”
他的嘴角狠狠一抽,看向了木沉霄:“他竟然连我最后一面都不稀罕见……难道我和莽为他做的事,就这么的不值得他来送我一程吗?枉我背负天下骂名,忠心耿耿的听从他的命令……费尽心机的做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