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呢。”行恩比成忠小三岁左右,这会也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因着他撞上考大学的时间了,还没结婚呢。
一行人一起进了家里,行恩在成义的指点下,先把车顶的雪给拂掉,然后也把车子停到了走廊底下了。
车箱里只放了一件小行李,他们两个,就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的。
朱娇娇指点了沈先生的房间,行恩把行李放进屋子里,出来就跟朱娇娇说了,“姑祖母,晚上我跟行度就守着曾祖父一个房间,不需要另外安排房间了。”
“那我给房间里的床铺一下吧。”朱娇娇知道房间里有两张床的,正好铺上,也够用了。
行恩听着这样就更好了,连忙谢过了朱娇娇,“劳烦姑祖母了。”一口一个姑祖母,喊得挺甜的。
“快去烤火。”朱娇娇三两个把床给铺好,才又去厨房里帮忙做饭,这个时间吃饭,比以往要晚了。
堂屋里行恩两个就把事情给说了一下,“自京都直达星城的火车本来就只有两趟,我们没准备等你们搭的那一趟车,就搭了另一趟最先发车的直达车,不料,这一趟车到星城的时间是傍晚的时间,只能等半夜的车去昭州,到了昭州却是正好的凌晨时分,这才不得不用了腊来的车子。”
“你们哪怕是先打个电话来家里问一声?”沈先生听得直摇头,“一路从昭州开过来,你们这也是运气好了,以往,这边可是有很多的土匪的,你们这么光秃秃的一台车,没抢了你们,也是你们运气好了。”
行恩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没想着这个了。”只想着,要赶紧先过来老门山看到曾祖父才好,哪里想得到,曾祖父去了县城,竟然直接就给错开了。
“好好到家了就好了。”叶有华宽慰两个孩子,“你们也不用怕,这边去年是有土匪作乱,不过,年初被我们县城主事的靳主任给一举剿灭了,一个都没漏,眼下是没可能这么再起来的了。”
行恩听得有些瞠目,“一个都不漏?这么厉害吗?”剿匪能剿得这么干净的,真的很少见呢,而且,土匪这种东西,能有一个火星子,就能发展起来的。
“这手段厉害啊。”沈先生也有些惊诧,“我看这手段能震慑几年时光了。”再过几年时光,那就是更好的时光了,而且又有铁路,倒是不用怕土匪了。
把这一段剿匪的事情说过了,朱立勤又问了一下两个孩子在路上的事情,“你们这两个孩子搭火车,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坐火车我是找了沈镇叔拿了介绍信,给换的卧铺票,吃饭也方便,不是去餐厅就是能有推车卖过来的。”行恩说起来就觉得还挺好的,“卧铺车厢里也还挺好的,同一个车厢的都是干部呢,说话不难听,脾气也好。”
行度也跟着说了几句,总之就是,这一回搭火车的事情,还是挺顺利的,毕竟他们带的介绍信也是挺有用的。
虽然两个孩子算是平安到了,长辈们还是说了他们一句,“有机会就要给打电话呀,下回可不好再这样了。”
大家说着话,厨房里的饭菜也好了,成义又把张大夫夫妻两个接来了,就着回楚南县城过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回吧,过了小年就回。”这一回张大夫老夫妻两个总算是应了下来了,“过小年的时候,美芙夫妻两个也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跟他们一起回。”
唐美芙夫妻两个过小年回老门山结算的时候,要么就是借了罗科长的车开过来,要么就是罗科长开车送他们过来的,有时候,罗科长在大冬天里想吃点青菜什么的,就会顺便过来老门山摘一箩筐子回去。
罗科长跟张大夫家里,好像也沾着亲,因此,张大夫这么说了,家里就没有勉强了,不过,成义也有说了的,“家里刚好有行恩开了车子过来,要是美芙姐那边不方便,我就用车子送你们回县城去过年。”
“可以。”张大夫这个就一口应下了,成义对他们老两口好,他们也不能总是不肯受伤了孩子的心。
饭桌上也不免说一说楚南县城里的事情,对于楚南县城里的事情,就是小永衡几个都有话说的,“好高好高的围墙。”对于他们两个小矮丁来说,两丈高的城墙是真的已经有很高很高了,他们还以为,这个城墙就跟家里的围墙一样呢,只不过那个围墙,就是围一座城的。
“城墙上面还挺宽的,听说可以跑马呢。”张大夫知道这个城墙不窄呢。
这个嘛,叶有华就说,“以前是有马的,可惜,楚南这边已经是没马了。倒是听说,楚苗那边的畜牧场,还有养马呢。”
“现在到处算一算,这个马也不多呢。”朱立勤记得,“京都也没怎么见着马的,说起来,养马也不算是难事,只不过养马要用的食料太难备了,又不像是猪牛羊之类的,可以吃草就成了的。养马初生期得用豆饼、玉米面,后期也得黄豆配青草来养,不然就长不好的,前些年,连人都还是吃不饱的呢。”
朱娇娇觉得现在倒是可以养一养马了,这也算是再发展一条商路,“队里果园里就能套种黄豆玉米的,倒是不用担心这种食料不够的。咱们这边用马大概是不怎么用得上的,但是,靠着我们楚南的两个外省,还有再过去的滇南那边,也都是山地居多,到现在也有很多时候是靠着马匹来赶路的,他们肯定是需要这个马的。”
“养的马,要是商用的话,倒是可行。”说到买卖,沈先生跟朱立勤就想得更多一些,“那边一片,确实是出行困难,要想载货出行,还就得靠着这些牛马之类的,走山路的话,还是马比牛更有能耐。要说养马来卖,这也不失为一条商路。”
叶有华就想着这个养马的话,要放在哪里,“原本要是天然动物园里没有野兽的话,是挺适合的,那边有个挺大的山谷,也有水池子,再多种些草,再适合不过了。”
“不能为着养马就放弃天然动物园。”朱娇娇不赞同这个,“天然动物园,是老门山发展旅游村的根本之一。养马场需要用到的地方,就再另外想一想吧,反正,这会也只是先提一提而已。”
也确实是不用这会就想明白的,这会正是最冷的时候,也不好开始养马的,因此大家都把这事给丢开了。
朱立勤倒是问了一问成义今天去送年礼的情况,“你们陈阿公,他怎么样了?”
“陈阿公的身体,”成义看了看说得很开心的大家,有些犹豫,不过还说了陈阿公的身体,“陈阿公的身体,已经是几近油尽灯枯了,他现在就是靠一股气撑着,陈伯父说,陈阿公在等着看楚南的大发展。”
朱立勤听了就叹了一口气,“你们陈阿公啊,以前就最是关心楚南的发展了。”
“是光楚兄弟么?他也着实最是记挂楚南的发展了。”沈先生也认得这一位,“当初他跟你的交情就是最好的。”
朱立勤摇头苦笑,“我们离开没多久,他也得了一身清净了,我隔了十年,再去看他的时候,家里真的是只差一点就是一个清贫如洗,以前的那些老关系,他一个都不肯用,后来,是我求上门了,他才渐渐跟老关系走动了起来。”
“他倒还是这个脾气。”沈先生算一算年纪,“也是差不多九十岁的年纪了吧?这个年纪,他还放不下。”
可不是么,在这个时候,身体已经是败坏得不可救了,放不下,也只能是自己咬牙受苦受罪罢了。
朱立勤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的,六十四年之后,自己原本不会还活着的,即便是因着女儿的机缘,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他对于生命之脆弱,心里是深有感触的。因此,在他看来,哪怕只是在撑着,只要没给晚辈们带来什么麻烦,还是活着的好,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但朱立勤也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声,对于这些事情,他没好说的,只问成义,“你陈阿公的身体,不可救了?”
“我再三地搭过脉了。”成义摇头,他是知道的,陈阿公也帮忙过家里很不少的,要是能救,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救的。
朱娇娇看这气氛不大好,就示意刚跑下楼来的成信开口打破一下氛围,成信眼珠子一转,就说了一句,“好像,今天没有继续播放昨天的那个电视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