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望舒一进屋,薛母一边替女儿扫身上的雪一边说着责怪的话,“送大夫你也用不着这么实诚呀。”
“妈,他们可不止是大夫哦,他们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呢。”薛望舒挺感激成义一家的。
薛母把手上的小扫帚放下来,听了这话有些惊讶,“怎么就成了救命恩人了?”
“他们从坑洞里救了我呢。”薛望舒怕父母也被那个刘小雪欺骗,就把自己从昨天至今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薛母对成义一家果然很感激,“那还真的是救命之恩了,你也不好好说一声。”
“咱们很该谢谢他们一家的。还有,刘小雪,”说到薛母又气又急的,“这个刘小雪!她怎么这么坏的恶毒心肠!我,我,望舒,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替你把这事给了找回来的!”
可惜现在他们势弱,奈何不得刘小雪这个本地人,“我就说了,叫你不要跟本地人玩,他们根本就瞧不起咱们这些下放人员的。”
“我哪里想得到这么和气的刘小雪回事这样的呢,我跟她一向无怨无仇的。”薛望舒也是想不到,这个刘小雪,平日里对她可亲近了。
说话也是亲亲热热的,不然她也不会信了刘小雪的话,要去挖人参了,可是这个刘小雪突然间就下手想要害了她的性命。
“人心要是坏起来,那是你想不到的坏!又哪里还管有没有仇怨啊?这刘小雪,肯定看你长得漂亮就有些嫉妒了!光这嫉妒之心,都不知道要做出来多少坏事情了!”
薛母说到这里又拍打了薛望舒几下肩膀,“你个不听人劝的死丫头,这回得亏是被成义小大夫给救了。你要是有个万一,可叫你爸妈你弟弟还有你爷爷奶奶怎么办啊?”
“得亏这事呢,不然咱们哪里买得到人参啊?我看啊,我就是这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回了家里了,薛望舒也就不害怕。
从屋子里出来的薛老爷子听了孙女儿这话挺不高兴的,“什么人参什么后福?我们宁愿没有人参也不要你去受这样的罪!”
“你爷爷的话也是我的话,望舒,咱们哪怕另外想办法去买人参,也不愿意你去受这样的罪。”薛父原本是在一旁,一边给母亲煲汤一边听着的,这会听了女儿这话也有些严肃。
薛母也是一直点头,“以后望舒你要注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薛望舒知道家人都是担心自己,“我知道,以后我不会让自己再处于这样的境况的。”在坑洞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那会她也是很害怕的,害怕自己小小年纪就会在这个坑洞里死去,害怕父母爷爷奶奶跟小弟听说了自己的死讯会受不了。
“哎呀,”薛母突然想起来了,“刚刚那小大夫一家还救了你的性命!咱们不光是一声没谢,还白要了他的人参片。”
又恨得去点薛望舒的脑袋,“你!你这个丫头,刚刚也不说一声!你怎么就分不清楚轻重啊?”
“妈,我这也是有事情呢。”薛望舒是故意不说的,她跟自家妈悄声说了一句,“待会我穿厚一点,然后,我还得去那坑洞里等着呢。”
她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小大夫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她可不能泄露了小大夫一家的事情。
薛父听了女儿这话,又有些忍不住了,“你怎么还要去那坑里。”
“小大夫救了我,又给了这么多的参片,我不能立马就报恩,也不能恩将仇报。”薛望舒说了自己的想法,“这大半夜的,他们救了我,我不想给他们惹事情。”
大家看了看那一包参片,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想法是对的,咱们不能给恩人家里惹麻烦。”
“一会你加多几件衣服,再喝一碗参汤。然后你跑去了那边山上,先别傻傻的就滑进去,等一会听到动静了你再进去。”
“我们呢,就去刘家,就说我跟你爸爸一起做了噩梦,梦见你在一个洞里喊救命,我就问刘小雪家里去要找你。”薛母想起刘小雪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恨恨地说到,“昨天下午是她要拉着你去她家的,我们要去跟她找你也正常,我就看她待会怎么说!”
薛家的这些事情,朱娇娇一行顶着风雪回家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要说这一晚上的,都不怎么顺利,但是,自从转入了排水圳之后,这就挺顺利的了。
成义先喝了一杯姜茶,才把把刚刚那小姑娘递过来的一张皱巴巴的钱摊开看。一看,唷,这还是十块钱呢,这个年头,一碗面也才几毛钱,这个十块钱可不少了。
亏得刚刚他给留下了几包人参片,不然,这还得占了人家多的钱了。
“姆妈,刚刚我给那家给了一些人参片。”这事得跟自家姆妈说一声,他又举了举手中的十块钱,“这还刚好就够这个钱了。”
朱娇娇理了理身上的被子,往丈夫身上盖了一点被子,“给了就给了吧。”
人参这种药材,从土里挖出来炮制了之后,密封得再好,那药效也是没法长年累月地保持的。
再加上,这些都是切了片的人参,能保持药效的时间也就更短一些了。既然是逢上这种要用药的,用了也就用了吧。
再往前,离芭蕉队远了之后,排水圳就没有离得近的人家了,一路上有些安静。
除了荣亮跟成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的声音,再就是偶尔一声虫鸟的鸣叫声,然后就是牛蹄踏踏声以及车轮的轱辘声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排水圳的两边都是田地,田地再往两边延伸,延伸到头就是山林,偶尔有一两幢屋子显现出来,更多的屋子都是藏在山林间的。
等快要到桥南时,离得近的这才有了屋子,牛车的车轮自积雪上滚过,这种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路过别人家的时候也没有吵醒什么人。
而且,这一片离排水圳比较近的屋子也不多,再往前走一段,又没有了什么屋子了。
如果大半夜的,在哪座山上的哪户人家能出来看一看这排水圳,就能看到,排水圳的那条路上,有一辆牛车,缓缓地在走着。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车棚上都能听到漱漱的声音了,朱娇娇揭开车前的帘子,问了问成忠,“冷不冷?要不要再喝一杯姜茶?”
“不喝了。姆妈,我不冷,我穿得挺厚的。”成忠知道出门会冷,穿得挺厚的。
朱娇娇伸手试了试儿子的脑袋,这个确实不冰,又问荣亮,“荣亮,你需要喝一杯姜茶么?”
“婶婶,我也不用。”荣亮也不觉得冷,“现在到队里不需要太久了,虽然是上坡路,咱们走的也不慢呢。”
叶有华看了看外头的情况,就说自己来赶牛车,“荣亮,你跟成忠也好好歇息一下。”
“有华叔,我这边真不用,我精神挺好的。”荣亮推了推成忠,“要不成忠去歇一歇吧?”
叶有华也劝成忠进来,“我跟你荣亮哥说说话。”
“那好吧。”成忠应下来了,既然要说话呀,那他就让一让吧。
荣亮就把牛车停了停,他也下车动了动,顺便打开位置下的盒子,给老黄牛喂了把草料。鼓励鼓励了一下辛劳的老黄牛,这才问了一句,“有华叔要跟我说什么?”
“先等会。”朱娇娇替丈夫把围脖帽子都给戴上,等理好了围脖帽子,又给批了一块厚布料,这才放丈夫下了车。
叶有华下车就是全副武装了,除了一双眼睛露出来了,什么都掩藏起来了。
荣亮看着有华叔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两个人一起上了车才有继续往家里赶了。
叶有华这才小声的把事情给说了,就是之前说过的,想让荣亮跟着朱立勤学看账的事情,“你勤叔祖年纪也大了,每年都有看总账这个事情,再过几年,他也有些撑不住。”
“咱们就想着,也没具体给你找了个什么事情,想把这个事情交给你来做,。我要说的就是这事,你愿意不愿意?”
荣亮没想到有华叔要说的是这个,他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这个事情真的交给我?”说着就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哎呀,这个事情。”
“那你接是不接呢?”叶有华看着荣亮高兴的模样也挺高兴的。
“勤叔祖跟有华叔既然看得起我,那我就接了。”荣亮肃了肃脸,认真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