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弹完之后,确定自己真的没发挥好,还不等评委点评,小男孩直接心态崩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下把几位评委也都吓住了,小男孩的家长和陪同老师急忙赶过去。
没一会儿,在老师和家长的陪同下,孩子被领了出去,但是领出去的时候,小男孩还在哭,这可把下面候场等待的第二位选手给吓住了。
第二位选手是个小姑娘,梳着两个羊角辫,看起来精灵可爱。
不过她年纪太小了,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也跟着扁了嘴,转头红着鼻尖问接待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弹了?”
接待老师早就料到幼儿园的少儿比赛,会出现这种情况,忙弯腰摸着她的头,哄道:“别怕别怕,咱们可以弹好的,不用担心。”
小姑娘哽咽着喉咙说:“可是,可是我不想弹了。”
说着说着,一大颗眼泪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接待老师没想到一开始比赛就接二连三出问题,看着小女孩已经哭得开始打嗝了,接待老师也不落忍,把她抱起来,走出等候区。
另外二十三个小朋友看到刚刚哭着被抱出去一个,这会儿又哭着被抱出来一个,也都慌了,有人开始小声气的窃窃私语,还有人怀疑这里根本不是比赛会场,一门之隔的考场里面说不定有会吃人的大灰狼!
小朋友们有的开始张口要找妈妈,有的要找爷爷,两位接待老师根本忙不过来,里面还在喊第二位选手入场。
就在候场室乱七八糟,吵吵闹闹时,一道清亮稚嫩的男声突然响起:“我是十一号,我可以和这个小妹妹换号码。”
正窝在接待老师怀里无声掉眼泪的小姑娘,闻言低头朝声音的来远处看去,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又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小哥哥,小哥哥本来坐在候场区最角落的椅子,现在他站了起来,手里还举着一张属于他的白色号码纸。
“临时换号吗?”接待老师跟另一位同事对视一眼,都不太确定能不能这么做。
格子衬衫小男孩又说:“她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好好弹琴,也不好让评委老师们久等,不如我先进去拖着,然后两位老师再去通知这些小朋友们的家长和带队老师过来安抚一下,我会争取在里面呆久一点,十分钟够吗?十分钟后,第三位应该能顺利上场吧?”
接待老师有些呆呆的看着这位逻辑缜密,说话冷静的小男孩,这才注意到,这个小男孩不止说话伶俐,长得也特别好看,虽然他穿得没有在场其他大多数小朋友那么隆重庄严,但要论五官颜值,他绝对是二十四个人里面的翘楚。
不止长得出色,还有点眼熟。
年轻的接待老师一时倒也没想起来具体哪里眼熟,现在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慢慢去想了。
犹豫一下,她还是说:“那你先进去吧,我去跟组长说一下,临时情况调换号码牌应该是可以通融的。”
毕竟只是晋级赛,还不到决胜赛的时候。
接待老师说着,就把怀里小女孩的二号号码纸抽了过来,跟小男孩的十一号对换。
小男孩拿着二号纸,直接越过众人,往会场门走去。
走了一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紧张的说:“别进去,里面有大灰狼!”
接待老师头疼欲裂,正要说点什么,就听那个格子衬衫的小男孩一脸淡定的说:“你说的大灰狼,是哺乳纲食肉目犬科动物,灰狼吗?灰狼共有十一亚种,其中欧洲产伊比利亚狼,意大利狼,美洲产北极狼,东部森林狼,大平原狼,北部森林狼,墨西哥狼,大洋洲产澳洲野狗,亚洲产亚洲狼,阿拉伯狼,喜马拉雅山狼。灰狼属于国际公约保护动物,普通狼保护等级为二级,部分狼,如雪狼、眉狼保护等级为一级。”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呆呆的看着他,还拽着人的手,抓也不是,松也不是……他现在就是有点茫然。
接待老师也很茫然。
格子衬衫小男孩又说:“灰狼是国际保护野生动物,根据相关条目,它们不允许在林业局或动物园未经管束的情况下,出现在市区或者任何市民所出没的交通生活区域内,所以你不用担心的,这里面不可能有灰狼。”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把手放下来了,他脑子有点乱,觉得自己人有点傻了。
接待老师也觉得她人快傻了!
第644章 噗哈哈哈。
“欸,这不是小译吗?”
一号选手离开后,二号选手半天没进来,就在家长们开始窃窃私语担心时,考场门开了,进来的是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小男孩。
陪同梁小译过来的幼儿园老师一看到屏幕里的人就愣了,问身边的梅姨:“小译奶奶,刚才小译抽到的是十一号吧?我没记错吧?”
梅姨也很不解:“是十一号啊,怎么回事?”
“我女儿是二号啊。”另一边一位妈妈突然说道。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位年轻的接待老师着急的说:“小选手在闹情绪,这里的都是一号考场选手的家属们吧?快都跟我走一趟。”
老师把会议室里的人都带走了,只有梅姨和幼儿园的老师,跟梁千歌薄修沉没走。
此时大屏幕里,梁小译已经开始做自我介绍。
“评委老师们好,我叫梁小译,是来自安城的二号选手,我将要带来的曲目是克里斯托弗大师的《和骑士的约定》。”
他说完,便要主动朝旁边的钢琴走去。
其中一位评委老师却在翻了一页资料后,提问道:“梁小译?安城?欸,这里不是写着,你是十一号选手吗?怎么又成二号了?”
梁小译回过神来,礼貌的说:“二号选手因为一些突发意外,无法立即上场,在征得陪同老师的同意之后,我跟她换了号码牌。”
评委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突发意外,另一位男评委看他这么冷静自持,笑着说:“《和骑士的约定》是一首长达九分钟,复杂性极高的表演级曲目,你确定能完成?我看这上面写着,你提交的曲目原本是《小羊回家》?”
梁小译说:“《小羊回家》不是我提交的,是我的老师提交的,她这阵子对我的辅导都集中在这首曲目上,所以认为我弹这首,会比较有把握。”
男评委问:“那你为什么临时更改曲目?”
梁小译说:“我不喜欢羊。”
男评委:“……”
梁小译当然是瞎说的,他喜欢羊,以前还养过,但这不是需要给其他小选手们争取时间吗。
小家伙规矩的问:“请问,我可以弹奏了吗?”
“你没带曲谱?”一直没说过话,坐在中间的那位女评委这时缓缓开了口。
与此同时,场外,梁千歌再次看向了薄修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薄修的面部表情。
结果她失望了,薄修沉啥表情都没有,面瘫一个。
梁千歌又把目光投向大屏幕,就看到里面,成熟风韵的女评委,一手翻着桌上的资料册,另一只手拿着一支钢笔,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睛,灵活的手指将钢笔尖插进笔帽里,再把那支钢笔放到一边,看着前方的小男孩,缓缓问:“不带曲谱,记得住吗?”
“记得住的。”梁小译老老实实的说:“我平时练曲,都是用背的。”
女评委闻言挑了挑眉,她身体往后,靠在木质的椅背上,最终轻笑一声,点了下头,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一首《和骑士的约定》,弹奏过程中透过镜头可以看到,三位男性评委老师频频面露惊讶,窃窃私语,显然在他们原本的设想里,这样业余类的少儿钢琴比赛里,是不应该会听到这种难度系数如此高,却能还原度这么强的国际名曲的。
九分钟的全曲弹奏,梁小译心想,他已经尽力了。
从钢琴凳上下来,他走到评委面前,再次鞠了个躬。
一位男评委忍不住了,直接问:“你钢琴几级?”
梁小译顿了一下,说:“我没考过级。”
“没考过级?”另一位男评委很惊讶:“没考过级怎么会弹专业性这么强的曲子?哦,你家是音乐世家?有亲人从小教导你?”
“不是。”梁小译说:“我妈妈虽然也能勉强算是半个艺术家,但她不是从事音乐类工作的,而我爸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满身铜臭味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