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经常深夜找我的,另有其人。”花晓垂眸笑道。
“谁?”
“反正不是你。”花晓眯了眯眼。
“晓晓,我知道你还没睡,”陆柏年的声音锲而不舍的传来,“我有话同你说,很重要……”
南瑾揽着花晓腰身的手收紧,恨不得将她禁锢一般,偏偏声音温和清澈:“这么狠心吗,晓晓?让一个你曾经亲热过的男人在门外等,你却在房内跟别的男人亲热?”
“轻点,”花晓皱了皱眉,将他抓着自己腰身的手拿开,却又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冷静,“陆柏年没碰过我。”
南瑾身子一僵:“……什么?”
“陆柏年没碰过我,”花晓眯了眯眼,望着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动作的南瑾,“除了拍戏,他甚至还没有南先生给我下药、拍照的那次,来的亲密。”
三年婚姻,陆柏年和原主一直分房睡。
甚至……如果不是原主亲眼目睹了陆柏年吻了楚伊伊,她怕是……一辈子固守着这样一个男人都有可能。
傻女人。
“晓晓?花晓?”门外,陆柏年的敲门声越发的大。
可房内,却无人理会。
南瑾本紧箍着她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他居高临下望着女人唇角那抹自嘲的笑,不知为何,心里竟皱巴巴的酸涩。
“怎么?”花晓抬眸,眼底漆黑一片,“你不信?”
“……”南瑾不语。
花晓却倏地笑开,她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南瑾,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来睡我,不是因为你想睡我。而是你觉得,只有你睡过我了,我就和你之前玩弄过的那些女人一样了,对你便再无价值。”
“但现在,你听说陆柏年没碰过我,我还是处女,便犹豫了,你怕我缠上你。”
“放心,我没那么贱。不过只是一夜情而已……”
她说着,抬首,便要送上自己的唇。
却失败了。
南瑾一手挡住了她的唇,目光复杂。许久,他伸手,将她脸侧凌乱的发拂到一旁,双眸深深望着她的眼。
她说的没错。
体检报告也好,和她上/床也罢,不过是想证明,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睡过了便一拍两散。
可是,他不想看她这样对他笑,不想听她说什么“一夜情”。
他明明最讨厌招惹没有经验的女人,他和过往那些女人各取所需,除了情,什么都给的大方。
却在听到她说“陆柏年没碰过我”时,心里冒出了几分窃喜。
“晓晓,到底出了什么事?”门外,陆柏年的声音惊惶起来,敲门声也越发的大。
南瑾回神,他看着身下的花晓:“不要这么笑,”他低声道,“丑死了。”低低抱怨的三个字,却生生带了丝宠溺。
花晓唇角的笑一僵,眼中陡然浮现几分怒色:“南先生将那三个字再说……”
话并没说完,南瑾低笑一声,没有阴鸷,更没有故作无辜,而后突然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如同那晚,她踮脚飞快吻他的那一下般。
他将她的衣裙整理利落,从容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
花晓仍旧倒在床上,呼吸微沉,一言不发。
“你说的没错,我来睡你,不是因为你特别,而是想证明你没什么特别。”南瑾道,只是,他却似乎失败了,“网上那些事,我会处理。”
放下这样一句话,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系统:南瑾好感度+5,当前总好感度:60】
花晓却仍旧一丝反应都没有。
门外,就在陆柏年欲破门而入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他神色一喜,却在看见房中的人时顿住:“南瑾?”
南瑾却只近乎嘲讽般打量他一眼,径自离开。
他花心,所以从不轻许婚姻,不像有些人,娶了之后不碰,装什么孤高自赏?
陆柏年被南瑾那一眼望的,浑身血液如凝滞一般,冻结的冰冷,却又像有怒火沸腾。
他从未因为演戏之外的事这样动怒过:
南瑾在大半夜,从花晓的房中走了出去。
花晓……
他突然想到什么,飞快朝房间内望去。
柔软的大床上,她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那儿,目光怔怔望着房顶,不知在想着什么,整个人如失魂落魄的娃娃一般。
所幸……她身上的衣服完好。
“晓晓?”陆柏年望着她,满眼痛心。他莫名想到今天的那场戏,那个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的周先生,他怎么忍心……
花晓仍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晓晓!”陆柏年终于难以克制心口的翻涌,他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晓晓,你不要这样……”
“怎样?”花晓突然开口了,很是冷静。
陆柏年一怔。
花晓却从他的怀中挣开,目光认真望着他,勾起唇角扯出一抹笑,又飞快的收起笑意:“很丑吗?”
“什么?”陆柏年不解。
“刚刚那样笑,很丑吗?”花晓耐心十足的再次问道。
“是南瑾说的吗?”陆柏年眼神一暗,“不丑,晓晓,一点儿都不丑。”
花晓双眼终于有了亮光,眼神定焦在陆柏年的脸上:“可是……你丑了。”
陆柏年又是一僵。
“你这段时间应该好好养伤的,”花晓的手,缓缓爬上他的脸颊,温柔的抚摸着,“这样一张脸,不该在深夜还贸贸然出来游荡,你该好好休息,留了疤就不好了……”
“我想和你谈谈。”陆柏年望着她,目光严肃。
“谈什么?”
陆柏年伸手,轻轻抚摸着脸颊上女人的手背:“我们复婚吧,晓晓。”
花晓的眼神终于清明,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柏年,他的脸颊还有些淤青,神色倒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为什么?”她抽回覆在他脸上的手,问的随意,
陆柏年手心一空,只觉竟连心都空落落的:“我想保护你。”
“保护……”花晓呢喃,双眸迷离,“可是,我曾经的所有伤害,都是你带来的,你怎么保护我?”
无数骂名,一厢情愿的爱,付出一切却被抛弃的绝望,一桩桩、一件件,终于将一个女人逼上了绝路。
“……”陆柏年顿住,“以后不会了。”
“我要的不是以后,”花晓声音如幽叹,她抬头望着他,双目脉脉,像含了水光一般,带着丝可怜与希冀,“不论以前,还是现在,我想要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陆柏年呆呆望着女人的双眸,她曾用这样的目光望着他过,那时她说的是“柏年,我爱你”。
心口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晓晓……”他张了张嘴,却满心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得起她感情。
花晓自嘲一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痴心妄想,毕竟……我们的婚姻充斥着交易与利益,就连‘爱’这个字,都透着讽刺。”
陆柏年怔:“这话……”
“你亲口说的。”花晓打断他。
陆柏年脸色陡然苍白,他想起来了,离婚那夜,他说的。
只是从未想到,有一日,这话会像刀一样,刺在他身上。
花晓望着他这副模样,垂眸掩去其中几分讽意,她慵懒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声音冷硬下来,“夜深了,陆先生请回吧。”
“……”陆柏年沉寂良久,最终起身,“晓晓,我和伊伊,后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的语气,像极了曾经原主卑微的那句“我和南瑾什么都没有发生”。
花晓却一字未应,只懒懒的斜倚房门,看着陆柏年走出去,看着他的房门一开一关,酒店的走廊已经恢复了寂静。
她没有立即关门,仍旧在门口站着,僵立了很久。
走廊的灯光昏暗,只隐隐望见地毯上的纹路。
不知多久,花晓缓缓转头,望向一旁的转角,声音懒散:“又像上次一样,捉奸似的半夜蹲点?”
一阵静默后,转角静静走出来一道人影。
灯光昏暗的缘故,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能望见那人身形修长,冷峻高贵。
花晓垂眸,低低叹息一声。
却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影子笼罩着她,唤着她:“花晓。”
严琛。
花晓抬眼笑道:“又来我这儿蹭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