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才宿醉过的头又开始隐隐发痛了。
系统在旁边鼓励他：“宿主，我检测到了你身边的桃花值正在狂飙！请加油，坚持住啊！”
沈烨霖在心中说了句“闭嘴”，抽空看了屋内一眼，发现今天该来的人基本都已经在屋中坐定了，只等他这个最大的资方进去就开始。便对谢昀说：“先不谈这个，进去吧。今天要定的角色还蛮多的。”
谢昀笑容微微一顿，佯装平静地收了手。他抬头望了一眼似乎对自己的心情毫无察觉的沈烨霖，不甘心的感觉从心底浮现，渐渐长成了一丛结满了毒刺的藤，刺得他心脏血淋淋地疼。
他又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沈烨霖道：“好。”
三个人依次走进去，顿时吸引来了全屋人的目光。
对于耀娱这个新近上任的总裁，很多人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关于内部给出的信息，大都是在夸这位小沈总美颜盛世，不过人很冷淡，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尽管是个家世很好的二代，但并没有沾染上那些纨绔子弟常有的恶习。总之，基本都是溢美之词。
原本大家还以为这话夸张了，但直到今日见了本人，才发现这消息真没夸张！
宽肩，窄腰，长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上，偏生长了一双眼尾上扬的桃花眸。若不是唇角冰冷地抿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勾所有人的心魂一般。可衣领前却还端正又古板打着领带，裹着一身得体适宜的西装，发散出一股禁欲至极的气质。
就算是站在和他一起走进来的、常常被夸赞颜值很顶的谢昀身边，都没被攫夺走一丝一毫的光辉。
当场，就有没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缴了械，目瞪口呆地小声嘀咕：“……你们沈总怎么这么好看？”
“那必须好看啊！”她旁边的耀娱人痛心地说，“不然我们怎么都偷偷说，我们耀娱第一脸是新来的老板呢？你真以为是为了那点工资胡吹彩虹屁吗！”
小姑娘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谢昀将那些或惊讶、或贪慕的目光收归眼底，面上仍旧是一片和煦温柔。他偏了偏视线，自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沈烨霖为他带来的那个女人拉开了一把椅子，没有丝毫犹豫地坐在了对方的身旁，不由笑容微冷，暗地里悄悄攥紧了拳，掐得掌心生疼。
沈烨霖方一坐下，旁边探寻的目光就全部聚集在了他身上。他随手翻开桌子上摆着的剧本瞧了两眼，然后朝其他人说：“按你们的流程走就行。不用太在意我，我只是过来看看。”
这话也没说错，要不是谢昀提前定下了约，不好推掉，他哪有心思过问这电视剧选角的问题。况且他一个门外汉，也不清楚演戏的那些门门道道，只能很贫瘠地给个“好”或者“不好”的评价，实在是浪费时间。
见他这番好说话，周围人纷纷松了口气，气氛也逐渐轻快了起来。
既然最大的资方摆明了自己不会发表意见，插手选角的事情，那就相当于导演们的想法全没了阻碍，自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们很快开始了试镜的流程，喊人按号码牌挨个进来，按照发给演员们的剧本依次试戏。
如果不出意外，这场试镜，掌握了最大话语权的应该是导演与谢昀。
投资最多的耀娱总裁明摆着是不准备管事儿的，那么主创团队就掌握了最大的话语权。沈烨霖无意去与他们争抢C位，和沈璇坐在角落里，没什么兴致地看手里的剧本。
剧本的本子很薄，总共也没印几句话。沈璇看得兴致倒挺高，不时拉着他讨论两句。谢昀探视的目光从桌子后面飘过来，从头到尾就没停过。要不是沈烨霖定力好，加上沈璇真的够傻，这屋子怕是早就化成了刀光剑影的战场。
系统感叹道：“够酸，太酸了，这屋子都快成醋缸了！宿主，你身上这爆棚的桃花值真不是盖的，我已经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了，果然没看错人啊！哎，你说他好好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把自己心意说出来呢？”
沈烨霖拿指腹摩挲了一下剧本的扉页，给它泼冷水：“你要感谢他没勇气说出口，才能让你安心呆在这儿继续白嫖能量。”
“什么意思？”系统傻了。
“自己想。”
智商不够的系统很委屈地闭了嘴。
在他与系统交流的功夫，导演那边又刷掉了两个人。现在正在试的是剧里一个戏份不重的角色，稍微有点儿流量的影星也看不上，来的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有打算出奇制胜的，也有打算兵行险着的。
比如，他现在面前就有一个。
沈烨霖无动于衷地抬了眼，和递到面前的这只手的主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模样长得挺秀气，属于在圈子内很吃得开的那种长相，日后发展应该也不会太差。只不过现在他正很拘谨地冲着沈烨霖笑，伸过来的手倒是没有半分羞涩，很坚定地说：“我想请沈总和我搭戏，可以吗？”
一瞬间，屋子内的气温仿佛瞬间低了八度，谢昀也不笑了。
系统又忍不住了，在沈烨霖耳边叨叨：“我觉得这个不太行，你看他和谢昀人设都撞了，谢昀不得弄死他个小王八蛋？快打起来，打打打，我想看。”
沈烨霖没理它，将手上剧本合了，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直把对方看得笑容都险些挂不住。才淡淡地开了口：“你想搭什么戏？”
沈璇哗啦啦把剧本翻开，假模假样地咳了两下，忍着笑给他解释道：“咳咳，这位韩栎先生的剧本是要扮演一名戏子，在风雪夜中和心爱的人对唱霸王别姬。”
沈烨霖：“……”他看起来像是会唱戏的人吗？
偏偏这只递过来的手还凑得很近，让他想直接无视掉都不行。
韩栎瞧着眼前的这张脸，心脏跳得几乎快要跃出胸腔。
能混在娱乐圈里、愿意努力往上爬的人，总都会有些特殊的手段，也有些特殊的消息渠道。他今天在来之前，就已经从别的渠道那里知道了这次耀娱的新任总裁也会到试镜现场参与审评。对方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对方虽然据传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这世界上肯定没有撬不松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他个人努力了。
对方还说，就算是没撬动，但如果能在试镜上触动了对方的心弦，那拿下角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韩栎记得自己问对方，他没见过那位沈总，该如何辨别对方的身份。而告诉了自己消息的那个人则毫不犹豫地说，找到全场最耀眼的那个人就行了。
当他踏入试镜片场的时候，如对方所说地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儿，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符合一个对方描述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人仿佛天生就带着聚光灯，哪怕是坐在角落里，也能让人把目光一下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韩栎当即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并果然如愿以偿地令对方抬起了头。
“……可以吗？”
他努力无视掉了背后骤然升起的冷飕飕的感觉，冲着沈烨霖羞涩地笑了笑。
沈烨霖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
第4章
屋内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任谁也没能想到，这个进来的新演员竟然能这么胆大包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来勾搭耀娱的新任总裁。去勾搭也就算了，还大言不惭说让人家给自己搭戏？？？有毒吧！！
而且人沈总那么一张面瘫脸，你都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的试镜搞砸吗！？
坐在屋子里的人都崩溃了。
谢昀注视着那张凑在沈烨霖前、距离很近的手，面色渐渐转沉。
系统在沈烨霖耳边逼逼叨叨：“宿主，我现在想郑重采访一下你的感受。是不是特别激动，特别喜悦，感觉自己在这一刻的修罗场中，人生到达了巅峰！”
沈烨霖说：“系统，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什么？你说，我一定满足你的好奇心！”
“如果我周围的桃花值爆掉，”沈烨霖淡淡道，“能塞上你的嘴吗？”
系统：“……嘤。”
过了一会儿，它又屈辱地腆着脸回来了：“能！”
“多少？”
“……再加一把火。”
沈烨霖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他微微低了头，翻开剧本，对来人淡然道：“我不会唱戏，你要是准备找我搭戏，效果会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