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真香宝典/神雪梦星河(21)

“归元渡鹤,你是孟家的人?”

方夫人认出孟箹所使针法,乃是曾经与圣医宫齐名的庆阳孟家家传针法,相传只要尚存一息,哪怕经脉尽断,凭此精妙针法也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

那孩子体内有紫金炉中炼化的生气,孟箹除了要帮他重塑经脉之外,还需将那股生气驱逐出体外,那股生气虽然厉害,却还不至于伤到孟箹,只不过想起一会儿宗孑和水柏溪他们会来,孟箹特意减弱了些灵力,让那些生气给了她一击。

孟箹旋转落地,踉跄退后几步,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石墩上的孩子居然真的动了起来,睁开双眼左右看了一圈,看见了趴在石墩前的方夫人,脆弱的喊了一声:

“娘。”

方夫人喜极而泣,抓着孩子的手不住说:“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孟箹再度上前,从红莲印中拿出两瓶固元丹药,放在石墩边缘,咽下口中血腥说道:“罐子里有药方和炼制方法,他们快来了,你带着孩子走吧。”

方夫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不敢多留,拿了那两瓶丹药把孩子抱起,看着孟箹嘴角的血痕,方夫人躬身致谢:

“多谢相救。”

孟箹却将身子偏向一边,避开了方夫人的致谢,环顾一眼周围十个石墩上被喂了要沉睡过去的婴儿,孟箹冷道:

“不必。交易而已。”

方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若非为了紫金炉,想必她也不会容忍自己用十个孩子的命换自己孩子命的行为吧。

不再耽搁,方夫人抱着孩子果断离开。孟箹自行封脉,做出晕倒假想,这才有了宗孑和水柏溪他们找到密室之后,看见的情形。

一阵冷风吹到脸上,孟箹收起回忆,看着眼前紫金炉,记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按照孟箹的控制,星河今晚不该犯病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就犯了,这么一来就打乱了孟箹的诊断估量,她身上安神镇心的药已经用完,她还没找到星河突然发病的缘由,所以就不能确定明日星河还会不会犯。

正因如此,孟箹才会在今晚冒险取出紫金炉,不管怎么样,先炼一些药出来让星河维持才最重要。

谁知她刚从红莲印中取出炼药所需药材,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我就知道是你。”

孟箹一惊,回过头去,对上宗孑那双暗夜幽蓝的双眸。

第18章

孟箹大惊,迅速将紫金炉收入红莲印中,宗孑看见她掌心一闪而过的红光,似乎想起些什么,眉心微蹙,不过很快恢复。

“那方夫人是你故意放走的。”宗孑说。

孟箹神色坦然:“是啊。”

“为了得到那炉子?”

“是。”

宗孑见她毫无悔意,冷笑道:“那你可知,你放走的是个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

一个为了自己孩子的性命,不惜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的人,本身就是恶魔,放她离开就等于纵容她继续害人。

孟箹眸光微动,忽然笑了起来:

“我在你眼里,也是个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吧?”

宗孑蹙眉,听孟箹又道:“所以,既然我也是这样的人,那我放走她不是很正常吗?”

“孟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宗孑低吼。

孟箹不以为意:“自然知道!人是我放的,紫金炉是我拿的,好了,现在……你待如何?”

“你!”宗孑又一次被她气了个倒仰,拂袖道:“我不待如何。但明日你定要随我回安京。”

“随你回安京然后呢?一辈子把我关起来?”孟箹说。

“我不关你,但你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宗孑态度十分坚决。

孟箹努力控制情绪与他辩驳:“宗孑,非要这样吗?一切从头来过不行吗?你就当不认识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可以保证绝不滥杀无辜,你放过我行不行?”

“你怎么保证?你不滥杀无辜,可你做的事情,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你而死?”宗孑怒道。

孟箹知道,她放走方夫人这件事,宗孑没那么容易过去,于是只好迂回一句:

“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给星河找药。”

“你不用找,需要什么药,我派人去给你寻。”宗孑回。

“都是稀世罕见之药,旁人寻不到。”孟箹说。

宗孑听出她话语中的焦急,心下稍软,回身望她,只见她立于积雪松林下,衣衫单薄,人更单薄,发丝凌乱束于脑后,瘦的眼眶都有些凹陷,嘴唇干裂,像是蒙尘的明珠,失去光泽。

若再放任她这般颠沛流离下去,再见之时,她将变成什么样?只是想象那个画面,宗孑心口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上不去,下不来,憋闷的厉害。

“你当这天下就你一人能行?”

“没错!就我能行!”

雪停之后,松林里又刮起了风,风吹松叶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

“狂妄。”宗孑冷笑:“你以为你不跟我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孟箹挑衅般挑了挑她秀气的眉:

“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觉醒,若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

对于这种挑衅,宗孑冷笑置之,居然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居然走了?

这个结果出乎孟箹的预料,什么意思?不想跟她废话了?妥协了?

孟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他走了,孟箹也就能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再次取出紫金炉,炼制给星河安定心神的丹药。

紫金炉不愧是十大药炉之一,一旦掌握敲门,无论是炼丹的速度还是纯度都不是普通药炉可以比拟的。

孟箹一直忙到深夜,将手中刚炼制出来的上品丹药装入随身药囊之中,收拾一下后便赶回了客栈。

如出去时那般悄无声息的从西窗翻身进房,脚一落地,就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孟箹下意识往床铺看去,她临走之前在星河的床铺外设下结印,本该任何人都无法接近星河的,一旦有人靠近,她就能立刻感应到。

可是现在,她在房间里设下的结印还在,可床铺上的星河却不见了。

“星河。”孟箹无意识低喃。

火速将房间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星河的踪迹,孟箹顿时就慌了。

“星河——”

孟箹夺门而出,在回廊上大喊一声,此时的客栈静无人声,孟箹脑中想起宗孑先前突然离开,难道……

来不及多想,孟箹就往宗孑所在的房间找去,二话不说踢开宗孑房间门,房门没有落栓,一踢就开,里面空无一人。

‘你必须跟我回安京……’

‘我不关你,但你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孟箹想起宗孑和她之前说的话,心中不安渐深。

**

习日清晨,留宿在客栈中的人陆续起来,汇聚在客栈大堂中用早饭。

宗赫殷勤的围绕在仍旧一身白衣的孟轻羽身边,嘘寒问暖,从昨晚睡的好不好问到早上想吃些什么,无不周到。

孟轻羽一边微笑回应,一边坐到了水柏溪与杭一鸣那一桌。

“大师兄,师弟早。”孟轻羽与二人打招呼。

水柏溪点头,杭一鸣起身给孟轻羽行了个礼:“师姐早。”

宗赫一起坐下,亲自给孟轻羽斟茶,孟轻羽环顾一圈后,目光落在大堂窗边的位置上,发出一声‘咦’。

“怎么了?”宗赫赶忙问。

孟轻羽指了指窗边的方向,问道:“二殿下缘何带着那孩子?”

宗赫和水柏溪回头看去,果然看见宗赫带着孟星河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窗外行人如织,人来人往。

“那孩子啊,二哥那孩子她娘在什么废宅里救过他,这才带着的吧。不过那孩子娘去哪儿了?”宗赫对孟轻羽是知无不言,从不隐瞒。

“那孩子的娘不是大师兄的朋友?怎么还救过二殿下吗?”孟轻羽好奇的问道。

宗赫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桌人的目光看向水柏溪,水柏溪放下茶杯与他们说起朱家废宅之事。

孟星河看着面前的粥碗,冷着脸问宗孑:

“我娘去哪里了?”

宗孑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的喝茶,闻言回道:“不是跟你说了,你娘给你炼丹去了,过会儿就来。”

孟星河冷然的目光将宗孑上下打量,今天早上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男人,他说娘去给他炼丹了,让他和他在客栈里等,孟星河直觉他娘不会把他随便交给另一个人看管,可这个男人对她似乎有些特别,至少应该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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