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像更不好的是叶紫,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盯着教科书各种复习。敢情她是要以自身的经历来告诉我:临时抱佛脚是有用的!
现在是星期一晚上八点三十五分,但我却不得不被叶紫拉来陪同复习。叶紫就是那种平时心不在焉,一到关键时刻立马认真的人;而我却是:平时心不在焉,关键时刻也是心不在焉。我宁愿趴在桌子上发呆,也不会再瞄一眼那些教科书。
“叶紫……”我喊她。
“嗯?”她一边刷题一边敷衍地回应我。
“我饿了。”我说。
此时的叶紫,终于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许久才冒出一句:“我也是。”
经协商,叶紫终于肯挪开椅子陪我上商业街。
我们找到一家拉面店,叶紫开始疯狂地点菜,让我这个只点了一碗普通拉面的人情何以堪。
我问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当然。”
我又问:“你钱够吗?”
“当然。”
结果是结账的时候,叶紫翻遍浑身上下都不够钱。就算她可怜巴巴地盯着我也没用。
“雷蕾,你听我解释!我带错钱包了,这真真真是个意外!”叶紫双手合十:“我忘了我换了个新钱包了,我的钱都在那里面。”
“可是叶紫,我带的钱但也不够付啊,我只是个新来的。”我这个一星级的学生哪来这么多钱?况且我自己也点了吃的。
就在叶紫准备刷碗一礼拜来还钱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没错,是宁夏一行人,糜森不在。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走上前替叶紫付了钱,随后又点了点叶紫的额头:
“大胃王!”
“你才是!”叶紫撅着嘴。
待那个男生回到宁夏那边开吃的时候,我问叶紫:“你跟他关系不错?”
叶紫嘻嘻笑了下,说:“算是青梅竹马吧。他叫安鸣,很小的时候就一起玩的。”
我点点头,回头望了望宁夏那桌人。正巧,宁夏也在望着我,嘴角上扬。
纸条
接下来的三天就是九门联考,其实跟平时的考试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考地理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宁夏用念力穿了张纸条过来。我心说,肯定是作弊的。边想着边打开来看。
“我喜欢故作清高又木讷的女人。”纸上就写了这句话。
这宁夏搞什么东西?我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又在埋头写,然后又一张纸条过来:
“上次比赛的事对不起啦,想跟你做朋友。”纸条上写着。
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心说,道歉和交朋友还要写纸条他是不是傻。是个傲娇吧?
我回头,宁夏在望着我,一头凌乱的绵羊卷。我憋着笑对他点头,许是见我态度还可以,他眼睛一亮,也冲我一笑。这家伙,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坏嘛。
我很快就把答案填涂完了。又一张纸条飞过来:
“既然是朋友了,那就把答案给我参考一下。”
好你个宁夏,骗人要答案是吧?我咬牙转着笔。
“想得美。”我给他回了句。
这时,监考老师的眼睛看向了我们,我心说不好,好像传纸条传得太猖狂了……那老师走到宁夏面前,摊出手,示意让宁夏把纸条给他。而宁夏却是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我倒为他捏了把汗。
“同学,以后作弊就找个近点的。快把纸条交出来。”这老师抓作弊还不忘调侃一番。
宁夏仍是一脸淡定。突然,他发动爱丽丝,纸条一下子从窗外飞出去。
“大概到森林那边去了。”他指着窗外说道。
可监考老师一点也不肯退让:“考试作弊又想销毁证据。你们两个等着要处分吧。”
“老师,我们没有作弊呀!“宁夏一脸无辜望着老师。
“哦?那是什么?“
“那是我给她的情书。”
全班顿时哗然。还有几个大胆的男生来了句“宁夏你行啊”,只见那监考老师整个人都定住了,随后他装作淡定推了推眼镜,离开了宁夏的座位。宁夏冲着我摆了个胜利手势,我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心里无限感叹:这就被他蒙过去了?
冰冷
今天是期中考试最后一门课——体育。我们测的是八百米。
八百米,即使是测了几百次,也还是会紧张。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我和叶紫开启了浮夸式互相安慰模式。
“没事没事,才八百米,叶紫宝宝我们不怕不怕啊!”我抱着叶紫摸着她的头。
叶紫也不示弱,把我的头按了下去,强行摸着我的头顶,说道:“雷蕾酱不紧张哈!妈妈相信你。”
这时,宁夏过来拆台:“你们两个要不要去看一下脑科?”
我和叶紫一人给他来一脚。
体育比赛不允许使用爱丽丝,一旦被发现就要当作作弊处理。
女生先开跑。体育老师口哨一响,全班的女生一大波往前冲。就算不使用爱丽丝,叶紫第一名的宝座还是没人能夺。我之前在学校锻炼得还可以,到冲线的时候,我一鼓作气发力,超过了几个人,排名大概在中间的样子。
跑完后实在太渴了,缓了一阵之后,我跟叶紫去买水。回来后男生已经跑完了,但却看到操场中央围着一堆人。我跟叶紫上前一看:糜森半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嘴边、手上都是血。
“糜森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呢。”叶紫说。
体育老师问:“今天的值日生是哪个同学?带他去一下校医室。”
我今天似乎忘了看值日表,叶紫提醒我今天的值日生就是我。我愣了一下,举起手。
“那你负责带糜森去医务室。”体育老师说。
我点头。而糜森却独自向医务室走远。
我连忙追上前,问:“你没事吧?”
糜森说还好。
虽然他这样说,但走路还是左摇右晃。看他想要倒下的样子,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
当我碰到他手臂那一刻,身体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虽然现在是秋天,但天气也不是特别冷,至少,没有像他那样。因为他的手,出奇地冰凉。
糜森看出了我的异样,“没事,一直都是这样的。”语气不冷不热。
我没有出声。
糜森
他走进医务室,叫我在外面等他就好了。
我蹲在门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大热天的他还要戴围巾穿外套,很有可能是爱丽丝所致。那个叫张糜森的男生,他的神情淡漠、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我对他的印象,就如同他的爱丽丝和他的体温一般,是万年沉寂的冰冷,他似乎对任何事都没有渗杂一丝一毫的感情。从那天起,我却逐渐开始注意他,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不平常。
他出来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我,说:“你回去吧。我回教室。”还没等我回答,他便自顾着走开了。
我没有追上去,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哪来的勇气,我问他:“你是危力系的人吧?”
没错,对于危力系以及学园那些不见天日的工作,我想要去了解。毕竟我很清楚,自己本该是那里的一员。
他停下脚步,回答道:“是的,冰之爱丽丝。”
见他并不反感我的问题,我又鼓起勇气继续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学园到底逼你们做了些什么工作?”
“你还是不要了解太多为好。”他接着说:“虽然我知道你的爱丽丝,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去淌这浑水,不仅是你,宁夏他们也是,身边的人都是。不必去深入了解这份黑暗。”他的语气还是如此平静,而我的内心却五味杂陈。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他这一番话足以让我清楚了。我强压着心中的情绪,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笑:“是嘛?”
太过辛苦黑暗的工作导致了糜森淡漠的个性。他是中等部B班唯一一个危力系学生,除了宁夏他们或多或少知道,其他人似乎从不接近他。即使我对他爱丽丝的力量心中有数,但不知为何心中也没有任何惧怕。反而从他的话语中我看出了他对身边人的关心,他其实,并不是表面那样的性格吧。
不知何时,我有了这个想法:把张糜森从黑暗笼罩的地方拉出来,尽我雷蕾所能。
学园祭
周末两天天气开始急剧转冷,我不得不翻箱倒柜把自己压箱底的厚衣服厚被子拿出来。在南方生活了十四年没见识过严寒的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北京的寒冷,凉到刺骨。在被窝里窝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