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他摘掉放进口袋里了。
于是,魏九歌把手伸进口袋,顿时一阵凉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这让他聒噪的心脏暂时冷静了不少。
贺澜将他这一系列细微的举动尽收眼底,两条剑眉微微拧着,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语气尽是悲凉落寞。
“我……我嫂子是谁?”
贺澜这句话刚一出口,魏九歌就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不解地问:“啥?你……嫂子?”
魏九歌问完,只见贺澜难受地挪开了视线,脸色铁黑。
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那圈白色的戒痕,一本正经地遗憾起来:“你说这个啊。结了,不过又离了。”
贺澜猛然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眼底闪过一阵狂欢:“你说的是真的?”
魏九歌“嗯”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他:“我离婚你好像挺开心啊。”
“我……我没有。”贺澜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下去了,“我就随口问问。”
装,继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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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贺澜冷不丁又乖乖地叫了他一声“哥”,魏九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听着的确舒爽多了,好像一当上“哥”,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
魏九歌受用地轻轻勾唇一笑:“什么?”
贺澜的耳根悄悄一红,下意识地“咳咳”两声,接着说:“这三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额,也不全是,我挺忙的,就……有空了过来看看。”魏九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贺澜拧眉道:“你骗我。”
“不至于,我是真的忙。以前公司的事儿都是你在管,可你一倒下,我就全盘接管了。”魏九歌解释着,无意中开始显摆起来,眼底再也没了三年前的晦暗森冷,多了几分自信与活力,“话说,我接管之后,业务量比你那时候翻了几番呢。”
魏九歌自己没有察觉到,他此刻满脸都是大写的“快夸我”,可偏偏贺澜像块木头似的,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眼底尽是心疼:“累吗?”
魏九歌顿了顿,看着他咧嘴一笑:“有点儿,不过我挺喜欢的。”
因为越是累了,忙了,他才能暂时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和不知归期的等待。
“喜欢?”贺澜拧眉不解地看着他,“你……不该喜欢这些东西,你……你是……”
“我是什么?”魏九歌朝他挑起一条眉毛,就等着堵贺澜的后半句话了。
可贺澜偏偏来了个急转弯,方才想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吞进了肚子里,他“咳咳”两声,抬手要魏九歌扶他坐起来,这副样子看上去有点像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
魏九歌双手刚一触碰到贺澜的手臂,贺澜的汗毛就以肉眼看见的速度立起来了。
魏九歌愣了愣:“你冷吗?我关空调吧。”
“不用。”贺澜一把拉住了魏九歌的手腕,指尖瞬间传来了魏九歌的体温,贺澜只觉眼前落英缤纷,莺歌燕舞,如梦似幻。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魏九歌的手腕:“以后,公司交给我。你不用这么累……去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魏九歌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说,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下一秒,魏九歌突然弯下腰,一把搂住了贺澜,贺澜整个人如同被大圣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床上。
半晌,只听魏九歌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终于醒了,哥哥有点想你。”
贺澜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下,魏九歌熟悉的气息如同罂粟一般令他上瘾,三年间他在梦里见到的魏九歌,要么是撕心裂肺地痛哭,要么是冷酷决绝地离去,他在梦中从来没有碰触到魏九歌分毫,一次都没有。
贺澜的潜意识在惩罚他,是他自己不允许自己去碰魏九歌,做梦也不行。
醒来看到魏九歌的第一眼,贺澜诚惶诚恐,他不敢面对魏九歌,因为他害怕魏九歌给他的最终判决是“死刑”。
可现在,魏九歌竟然抱住了他。
他竟然抱住了自己!
贺澜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他战战兢兢地呼吸,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嘴唇:“我也想你,做梦都想……”
魏九歌闻言,嘴角不觉间上扬起来,他松开双手满脸愠怒地看着贺澜:“你不是忘记我了吗?”
“灵儿,我……我忘记谁也忘不掉你啊。”贺澜眼角红红的,就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我就是有点害怕,害怕你还是厌恶我,害怕你不要我了。”
“哦?”魏九歌看着他,朝他扬了扬眉,“那你现在不害怕了?我可没说还要你啊。”
“可,可是,你刚才抱我了啊!!”
贺澜一下就急红了眼,恨不能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跟魏九歌理论理论。
魏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结过婚的人了,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风险极高的。我刚才抱你,是因为你叫我‘哥’,哥哥拥抱弟弟这也人之常情吧。”
“……哥,哥!哥哥!”贺澜立刻毫不犹豫地丢掉了脸皮,末了还在地上踩了几脚,他连叫三声“哥”,“我,我又叫了哥哥,……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只要你喜欢,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再也不跟你争了,好不好?”
魏九歌被他喊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记住自己说的话啊。以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哥了。”
“嗯!”贺澜郑重地点了点头,乖顺地像被班主任教育的小学生一样,“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刚才抱得太快,太不真实了,就像做梦一样……”
只见魏九歌站起身,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朝他淡淡地一笑:“那你继续做梦,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贺澜抿了抿唇,“我明天出院,你能来接我吗?”
“谁允许你明天出院了?”魏九歌问。
贺澜说:“反正是躺着,在哪都一样。”
“不行。”魏九歌斩钉截铁地说,活脱脱一副霸道总裁的气场。
贺澜愣了几秒,心脏在胸腔癫狂地撞击着,两只眼睛痴迷地看着他:“灵儿,你好帅。”
“……”魏九歌“咳咳”两声,“那个,我先回去遛狗。”
就在他一条长腿刚要踏出病房的同时,贺澜带着丝丝低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刚才说……你有点想我,是真的吗?”
魏九歌顿住了脚步,背对着贺澜他闭了闭眼睛,长睫轻轻颤动几下:“不是。”
贺澜的心脏陡然一紧,只听魏九歌认命似的补了一句:“……不是有点。”
说罢,不等贺澜回过神来,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病房里,贺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愣数秒,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后边是糖啦,真没刀子了,也就轻轻地再欺负欺负贺狗子(应该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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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贺澜乖得特么就像魏九歌他儿子!
魏九歌回家的路上,一直郁结在心里的阴翳好像一下拨云见日了,他从口袋掏出那枚戒指,重新戴在了无名指上。
耳边的夜风是欢快的,路上的行人是热情的,天上高悬的银色月牙那是在朝世人微笑,眼中的黑白灰也被染上了绚烂色彩。
车窗两侧的车水马龙向后疾驰而去,他的眼角泛起了银色的微光。
三年来,他每日每夜不问归期的等待,可终究不见那个人有丝丝变化。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等待终生甚至都等不来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了他。
魏九歌遛完狗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他这几天忙着国外刚上线的业务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他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魏九歌给二郎神倒了满满一碗狗粮,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了。
他还是想多看一眼那个男人,等不到明天了。
魏九歌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贺澜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贺澜的脸色依旧很憔悴,不过比之前没醒的时候多了些血色,终于像个活人了。
魏九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渐渐松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回去一趟竟然忘了换衣服,穿了一天的西装,这才发觉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