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立刻哭哭啼啼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原计划是把这个男人睡了之后,趁他睡熟溜之大吉的。
可谁知,昨晚做着做着,孟星河就跟吃了春-药一样,把他好一顿折腾,最后不等孟星河结束战斗,他自个儿先昏睡过去了。
“孟……孟大爷,你可不能拔那个啥无情啊。”穆辰壮着胆子,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也不能全怪我,你说你喜欢女的,我……我才出此下策。昨晚我被你折腾得假发都掉了,是你自己没看出来,就知道闭着眼睛往我娇嫩的小菊花里插插插……那可是我第一次啊!”
“你给我闭嘴!”孟星河披上睡衣,居高临下地下床走过去,眼中的厌恶和鄙夷不加掩饰,“像你这种心机男,我孟星河就算有一天真弯了,也不会考虑你这种人!!真尼玛恶心,给我滚!”
穆辰被他这么一说,自尊心受挫,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跟决堤了似的,稀里哗啦地往下流:“孟星河!我草你大爷!!”
说罢,穆辰再也不看孟星河,拿起手机,衣服也没来得及换,逃也似的离开了。
孟星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字未吭。
明明被骗上床的受害者是他,怎么反过来穆辰那个小骗子却一副凄风苦雨的委屈样?孟星河不禁陷入了沉思,至于贺澜刚才的咆哮,他到了第二天才记起来。
魏九歌那晚睡得并不踏实,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贺澜那张冷漠的脸庞,隔着一块窄窄的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想求救,却说不出话。
魏九歌辗转反侧到大半夜,终于睡着了,可是却噩梦连连。
在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家中败落,一向疼爱他的爸爸妈妈也突然离世。
身边黑漆漆的,只有他和四岁的妹妹。寒冬的夜里,他搂着妹妹瑟缩在墙角,冻得脚趾头都僵了。
他们又冷又饿,妹妹一直在哭,他怎么哄都哄不好,他急得也想哭。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因为他是哥哥,妈妈说过,哥哥要一辈子保护妹妹。
妹妹哭累了,一张本该红润的脸蛋变成了脏兮兮的小花脸,她抬头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魏九歌:“哥哥,我们会不会死?”
魏九歌一愣,他不知道妹妹怎么会知道的“死”这个字,他也不确定妹妹是否真的明白“死”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搂紧了妹妹,温柔地说:“不会,有哥哥在呢。哥哥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茵茵不怕。”
“嗯嗯!”魏茵茵朝他咧嘴一笑,这才放心地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魏九歌把睡熟的妹妹安置在一块破旧的毯子上,轻手轻脚地离开去给妹妹找吃的。后来,他抱着鸡腿回来的时候,妹妹却不见了。
他急哭了,梦里他哭了很久很久。
妹妹那么小,没有他该怎么办?
这时,梦境突然一变,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梦里换了个地点,那是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场。他突然被好几个高高的大孩子围住,大孩子们手里拿着废弃的针管和各种用过的胶布,非要跟他玩打针游戏。
他不同意,结果有人就把魏茵茵抢了过去,茵茵吓得大哭,直喊“哥哥”。周围经过几个看不清容貌的大人,他想求救,可大人们只是事不关己地扫了一眼,眼神里的冷漠让他绝望。
再后来,当那些大孩子们把针头扎在他手臂上的一瞬间,那些本来看不清面容的大人,突然都变成了贺澜的容貌……
秦云皓本来睡在隔壁房间的,也许是冬天气候太干燥,他突然渴得厉害,刚出来喝了口水,忍不住看了一眼魏九歌紧闭的房门。
他实在担心魏九歌,魏九歌不是那种轻易跟旁人倾诉的类型,今天难得跟他说了这么多,估计也只是点到为止。
一个人心里的伤到底有多深,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道。
秦云皓纠结再三,他决定悄悄看一眼,就一眼。
贺:不行!我要戳瞎他的狗眼!嗷呜~~!!!
秦:谁嗷呜,谁是狗。
哈哈哈……今天提前更哈,看到泥萌的催更了,那个我真没存稿,就提前发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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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情不自禁
秦云皓推开卧室的门,借着窗外昏黄的光线,他一下愣住了。
魏九歌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被噩梦缠身,蜷缩在墙角,明明身体因为恐惧在颤抖,可他仍然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好像只要一乱动,就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
“茵茵……不要,不要……”魏九歌睡梦中拧着眉头,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将他抱在了怀里,他下意识地以为那是贺澜,身体本能地往前拱了拱,喃喃道,“贺澜,不要走……”
秦云皓紧锁双眉,心疼地仿佛快要窒息了。
魏九歌浑身发颤,身上几乎被冷汗浸湿了,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怎么会害怕成这样呢?
秦云皓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隔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魏九歌身体的温度,不觉间,他的心脏跳动得紧凑了。
他看着怀里的人,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忍不住在魏九歌的唇角悄悄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情不自禁,原来是这种感觉。
秦云皓的耳稍红了,只是在夜幕中谁也看不到。
这时,魏九歌好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动了动身子,可是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噩梦与现实一瞬间交织在一起,他猛然惊醒,一双带着水汽的眼睛瞪得很大。他的身体本能似的将身边的男人往外一推,秦云皓险些从床上滚上去。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魏九歌,手忙脚乱地赶紧跳下床:“灵儿,是我,是我!”
“云皓?”魏九歌坐在床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我刚才出来喝水,不放心,我就过来看了看你,然后你好像……我才抱你……”秦云皓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魏九歌大抵也听明白了,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抱歉地说:“没事儿,我就是……做噩梦了。”
说着,他便要抬手去开灯。
只是,还不等他碰到卧室灯的开关,就被秦云皓突然打断了:“灵儿!”
“嗯?”魏九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卧室里的光线昏暗,他隐约能看到秦云皓的五官,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别开灯,”秦云皓顿了几秒接着说,“不用开灯,你继续睡吧。”
“嗯,好。”
魏九歌应了一声,秦云皓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想让魏九歌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耳稍,这种昭然若揭的感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魏九歌是个聪明人,可他不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暴露自己的底牌,他怕会适得其反。魏九歌对他的感情,那是从小到大早就习以为常的兄弟情,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这一点,秦云皓比谁都清楚。
可他不想再放手了,不管未来有多难。
贺澜昨晚跟熬鹰似的,在床上瞪了一夜的眼,眼眶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色。
第二天天色刚亮,贺澜就起来了。
张青正在客厅擦桌子,看到贺澜下楼了,她有些诧异。魏九歌这么多年,除了拍戏不在家,还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这让她有些担心,可是又不敢细问贺澜。
“贺少爷,早!”张青笑着跟贺澜打了声招呼,贺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青姨,等下早饭不用做了,我出去吃。”贺澜说完顿了顿,沉吟片刻,“……今早没人来吧?”
“嗯?”张青愣了愣,这才回过味来,她以为贺澜和魏九歌又闹矛盾了,叹了口气,“没人来,安安静静的。”
贺澜没吱声,拎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张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口:“贺少爷,我说句话,您别嫌我啰嗦。”
贺澜顿住了脚步,只听张青说:“这么多年,我看得出来,魏少爷心里有你,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可是看向您的眼神却是温暖的。我比你们多活了几十年,感情真不真,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您要是不喜欢魏少爷,但也别……别伤了他。”
听到这里,贺澜的脸色沉了下来,凭什么一个两个都来指责他,秦云皓骂他,现在张青也说他。可是,如果不是魏九歌先犯了错,他又怎么会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