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穷书生+番外(14)

作者:阮六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步青云蜷缩成一团,伸长冷如冰的胳膊就要拉扯下温暖的被褥。

“太冷了……”

“放下,我有、我有银票给你。”

身体哆嗦的本能遏制不住,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冷啊。

太冷了!

“……”

萧炀低着头,凝视着时而搓手时而拉扯被子的书生,随着他的动作,隔着床褥都感觉到震动。

书生仿佛移动的冰块,若非自己勤于练武,怕是如这书生冷的颤抖。

“好弱。”萧炀眸中嘲讽。

言罢萧炀掀开被褥关上窗户,薄茧的指腹停在窗棂上,萧炀扭头,俯视着缩在被褥中还强行撑着笑意的书生。

书生仿佛蚕蛹只露出了脑袋,苍白如纸的面庞掺着灰色的月光,隐在黑暗中会瞬息吓得人魂飞魄散。

惨白的面容偏生咧着嘴笑,着实有碍观瞻。

萧炀侧过了头,眸光凝在悬在墙上的宝剑,长筒靴向门侧移动过去。

与此同时,只听身后的书生颤着音调道:“给我、给我暖手炉,我、我给你、银、银票。”

对于书生三番五次给自己银票酬谢,萧炀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荒诞,回以讥诮:“呵,看不上。”

心中不屑,奈何此人冻得脑子混乱,怕是不解决,今夜是睡不好觉。

思及此处,萧炀不禁加快了步伐,拿起架在墙上的青锋剑,锋锐的剑身出鞘,发出嗡鸣声。

一剑沿着门缝劈斩下来!

从外头上锁的铁链猛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拉开门,萧炀踏过门槛带上门扉,黯淡的月光转瞬泄了满身。

楚辞鹤鬼魅般停在萧炀面前,低头拱手道:“已生擒。”

主仆多年,适才萧炀不出手,仅是因为相信贼人逃不出别院。

萧炀眼珠子微动,眸光顺着楚辞鹤攥在手心的绳索望过去。

两个男人被袜子塞了满嘴,五花大绑不得已如虫子蠕动着,挣扎着想要逃脱。

“去看屋内书生。”

楚辞鹤俯首道:“属下遵命。”

萧炀步伐从容与楚辞鹤擦肩而过,青锋剑蓦然指向被捆绑的一个男人。

灰暗的月光被男人挺拔精瘦的身躯挡住,唯有那两双琥珀色的瞳仁闪烁着寒冽的光芒,仿佛利刃穿透人的心脏:“谁派你来的。”

被剑指着的男人瞳孔放大,颤抖的程度竟比书生更为剧烈。

天呐!

明明是大小姐的房间,怎么住了王爷?

那人脑袋拨浪鼓般疯狂摇晃,拼命向后蠕动。

踩住绳索,蓦然用力,那两人再不能蠕动分毫。

男人在疯狂的摇头。

萧炀用剑挑了这人塞满嘴巴的袜子,剑尖指着男人的喉结道:“说。”

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在俯视尘埃。

被捆绑着,锋利的剑刃紧挨肌肤带起数不尽的鸡皮疙瘩,男人涕泗横流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是奉命前来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刀锋入体,染血。

拔.出。

院落重归安宁。

挣扎的男人终于从恐惧中得到解脱。

萧炀瞳仁映着染血的刀锋,恍若重现驰骋疆场的冷血将领。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萧炀侧头,流淌在他蜜色肌肤上的月华似霜,为他镀上了杀伐果决的气息。

萧炀眼神冷漠,音调略微上扬:“说?”

刀锋微转,萧炀琥珀色的瞳仁俯视着存活男人的眼睛。

只要这男人摇头,青锋剑便会毫不犹豫收割走他的性命。

燕王的耐心,并不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鄙视.JPG):这个弱鸡。

第12章

有了适才的杀鸡儆猴,存活的男人点头如捣蒜,生怕下一刻自己尸首分家。

“呵。”萧炀用剑尖利落挑开袜子,青锋剑如影随形架上指向男人的脖颈。

存活男人僵着身躯,舌头打结:“王、王爷……”

压在刀刃上的力道愈深,萧炀丹凤眼危险的眯起:“说利落。”

存活男人骨骼在颤抖,积蓄了全身的力气聚在喉咙处,才让言语连贯起来:“是将军府的方管家派小人来的。”

萧炀剑眉皱起。

霍将轻?

谁知此刻,不远处的松柏树下陡然有紊乱的气流。

萧炀眼中陡然掠过精光,手中长剑快如游龙掷了出去!

那长剑穿透粗壮的树干只余剑柄,剑尖距离女子的咽喉只剩下两指距离。

浑身战栗,明明躲过一劫,适才的命悬一线却让女子不住心悸。

既然暴露,女子猛地一咬牙从树干后现出身形高声道:“王爷是我!”

萧炀循声望去,松柏树旁女子亭亭玉立。

正是这座别院的小主人。

而存活男人在见到女子的那一刹,面容血色尽失。

“大、大小姐……”

存活男人见到女子那一刻不经意的称呼,已然让萧炀眼中暗潮涌动。

萧炀收剑。

便见那女子踩着绒靴疾步来到眼前,一脚踢上存活男人。

踢完后女子登时屈膝道:“王爷,此人乃雨霖家中仆人,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萧炀睨着女子,眸中风云涌动,似是在评估着什么。

战场的雷厉风行难以适用京中的风云诡谲,即便是百姓眼中磊落的燕王,也不得不揣一肚子弯弯绕绕。

这位行事利落的女子,名唤霍雨霖。

而此处,乃是将军府坐落于愚公山的别庄。

听说是霍雨霖陪伴霍府老太太在此处清修。

可怎会如此巧?

把人放到自己住所?

不对。

萧炀陡然想起了什么,狭长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

原本这座房间……是霍雨霖的。

本是因为某些怀疑,才特意寻了由头宿在此处。

送来了中了药的书生。

腌臜事后宫不胜枚举。

萧炀陡地转身,冷冷丢下一句:“管好奴仆。”

“多谢殿下。”女子恭敬道。

“殿下,厢房已备好。”就在萧炀要推门而入那一刻,楚辞鹤悄无声息停在萧炀身后卑谦道,“还请随属下来。”

萧炀推门的手指微顿,若无其事收回手,丹凤眼微抬,下巴朝着屋内一扬道:“怎样?”

“属下送上热水,已沐浴更衣。”

“明日回京。”萧炀昂首挺胸阔步上前,擦过楚辞鹤肩膀道,“捎上他。”

“属下遵命。”楚辞鹤敛眉。

天际蒙着一层暗沉的纱,萧炀如往常在院落练剑。

勾挑刺收,一招一式,烂熟于心。

然而每一次的重复,冗杂繁琐的动作会被弃如敝屣。

动作渐渐变得流畅,变得杀伐。

常年习武的男人只着中衣,血管中流动的沸腾血液驱散了晨曦前的寒意,密汗沁出汇聚成汗珠落进了衣领。

衣领微湿,晨光拂晓。

男人扯来挂在树枝上的黑金云纹袍,披在身上。

随意系好腰封,男人找了块头绳将麻烦的长发束成高马尾。

待一切就绪,楚辞鹤道:“王爷,昨夜的书生,感染风寒。”

怎么这么弱。

萧炀眉心拧成“川”字,顷刻眉心舒展开来,将长剑一抛,旋即阔步走向别院老太太居所。

既然离开,需得知会主人家。

萧炀昂首阔步走在前头,笃定的声音传到了楚辞鹤耳中:“回城。”

楚辞鹤捧着长剑,迟疑道:“书生?”

虽然弱了点,好歹是个男人。

“喂口药便是了。”萧炀侧眸道,“又不是泥塑的。”

“遵命。”楚辞鹤垂眸。

幸而别院中亦有大夫。

燕王殿下在战场上将就惯了,只要留着一口气,都算是幸运。

是以燕王殿下根本想不到,文人,能够娇弱到什么地步。

碍于书生感染风寒,略微发热,楚辞鹤很体贴的找了一辆马车,寻了将军别院的一个马夫,让他驾车。

从愚公山下走出,萧炀在前骑马,起初浅浅的皱眉终于深成了眉心的“川”字。

驾车马夫呼哧呼哧小跑到萧炀跟前,擦汗道:“王爷,书生一直吐个不停,可能是颠着了。”

“王爷,他吐在了马车上,小的怕停久了不能消除印子……”等等,诸如此类。

“怎么这么弱!”萧炀猛地别过脸去,丹凤眼不耐地眯起。

呵,上吐下泻,不就是高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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