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先后进了两位蒙古妃,太皇太后的心思其实不言而喻。
只是自皇上亲政以来,对蒙古妃的宠爱还不及贵人答应们,博尔济吉特氏在后宫和皇太后差不多,几乎透明。
宜嫔在没出事前,对于宫里的长辈也只有初一十五晨昏定省后去请安,而宜嫔在张庶妃事情之后,在宫里低调了一阵子,之后每日去寿安宫向皇太后请安,再陪着皇太后向太皇太后请安,宜嫔的这打算很明显。
而皇太后在后宫除了每日去和太皇太后说说话,平时几乎没人去打扰她。
宜嫔的性子开朗,妙语生花,寿康宫多了几分生气,皇太后孤单久了,也就对宜嫔另眼相待,自然太皇太后对宜嫔也多了几分喜爱。
这边比赛结果已出,表面上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时辰也到午膳时间了,宫女太监们陆陆续续的上菜。而台上歌舞表演,以及杂耍等特技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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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蟹儿肥,不吃螃蟹那便是辜负胃。
宫女们端着菜盘鱼贯而入,在每个人的桌前放下了一盘盖子盖着的菜品。
又有宫女们端着用具走了进来,温暖看着放下来的东西不需要想就知道盖着的菜品是什么了。
蟹八件儿,那这菜便是蟹了。
果真就听到康熙哈哈开口道:
“这个时节不吃蟹岂不是辜负了?正好颁金节朕就请众卿家尝尝。”
“谢皇上,臣可一直等着这一口了。”
索额图实际年龄五十岁,看起来人很精神,听得皇上说话站起身来双手一揖,面上带着笑意说道。
“各地敬献上来的蟹不少,知道索相好这口回去的时候索相多带一些回去,过了这时节又要到明年了。”
“谢皇上,那老臣可就不客气了。”索额图一听哈哈笑道。
“明相倒是没这口气了……”
康熙看向坐在索额图对面的明珠,遗憾的说道。
“老臣对那蟹过敏,吃不得吃不得……”
明珠年龄五十四岁,留着胡须,头发和胡须泛着白,看起来比索额图要老态许多,苦笑摇了摇头满是遗憾。
温暖听得抬头望向说话的这二人,大臣和后妃座位是拉开了的,距离有些远温暖只看的出两位年纪不小精神却很好。
这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历史上说这二位为了太子和大阿哥明争暗斗,可早年这两位辅佐皇上功劳可不小,这种场合说话这般随意就能看出二人的地位皇上对二人的宽容。
由宫女帮着掀开了面前的盖子,橘红色的螃蟹,个头不算大但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温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温暖对蟹的执着是因为在现代社会整天忙着赚钱没时间,加上蟹不便宜,她省钱很少吃,可不到表她不喜欢,因为喜欢吃就一直想着那味道。
闻着这香味儿温暖就忍不住食指大动,可别人没动她不敢。
余光瞄着惠嫔,眼里闪过诧异,惠嫔面前的竟然不是蟹?
“惠嫔娘娘对蟹过敏……”
锦秋看小主儿的样子,半跪在小主儿身边,帮着给小主儿把面前的茶水换了一杯清水,小声的说道。
温暖恍然,刚才明相也说吃蟹过敏,这是家族遗传不能吃,再看坐在惠嫔身边的大阿哥,大阿哥面前亦不是蟹。
蟹八件儿温暖没有用过,可她能现学现用,瞧着上面康熙给太皇太后拆了一只蟹之后,温暖这才轻手轻脚的对付自己面前的蟹。
这拆蟹有讲究,便是把蟹肉拆出来,蟹壳摆放好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第一次拆温暖手生动作比较慢一举一动都是看着皇上的动作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视线太炙热,似乎感觉到了,温暖看皇上的时候眼神竟然和皇上对上了,这倒让她自己愣住了。
这个时候怎么就看她了?皇上不是对安嫔不同?刚才安嫔跳舞亲自去扶,那看安嫔的眼神都不一样,缘何这会儿却看向她?
温暖立马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蟹,难不成是发现她操作不对?放下手里的银匙,温暖坐在那里不动了,看了眼锦秋让她帮忙拆蟹。
好一会儿好奇心让温暖试探的抬头瞄了瞄上位的人,发现皇上已经在和皇贵妃说话,温暖舒了口气,可能是巧合刚好视线扫到她了,也就放心的对付面前的蟹。
一场宴会下来,温暖因为安嫔的张扬倒是没有人刁难她,不过这回温暖看出了很多信息。
太皇太后最忌讳独宠,不喜汉人,安嫔得皇上的喜爱,太过明目张胆不知遮掩。
太皇太后偏心同是科尔沁的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而宜嫔这是靠向了皇太后。
历史上安嫔这个人在康熙第二次大封就没有记录了,也就是说她在这斗争中输了。野史传康熙多喜爱汉人,好比如今的安嫔,晚年连生三子的密嫔王氏,看来传闻不假。
今晚看皇上看安嫔的眼神,毫不掩饰露骨的神情。
不过,温暖有种自觉,安嫔盛宠之下后宫应该不会平静……
颁金节一过,温暖以为接下来最大的事情是乌雅答应生子,没想到在这之前宫里再次出了一件大事,便是安嫔自缢了。
果真她的直觉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开始解密了,第一个动刀的人是安嫔,明天发红包哦!小可爱们都很聪明。这第一个位置腾的是安嫔,接下来还得腾一个,下一个是谁?
第十六章
安嫔在颁金节那天大放异彩,一连几日侍寝,甚至都被传到乾清宫伴驾,甚至有一次让大臣们在乾清宫外冒着风雪等候皇上传召。
头几日才去慈宁宫请了安的皇贵妃带着惠嫔荣嫔等人去了慈宁宫,这一去就是半响,出来时面上都带着点点笑意。
这三人暗里虽然不合,但颁金节那日安嫔风头太盛,大家都看不过眼了,自然不约而同的想到请太皇太后出面了。
安嫔被传到慈宁宫的时候,温暖正在西配殿的井亭里和锦秋两人绣荷包。
“竟是不知这回浩浩荡荡去慈宁宫所为何事,嫔主儿除却僖嫔可都到齐了。”锦秋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不是因为安嫔宠爱太过?太皇太后敲打?”温暖疑惑,只是这大张旗鼓的敲打不会惹得皇上不快?
温暖想了会儿想不通,转口问道她阿玛。“我阿玛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老爷让小主儿小心些,再忍耐些时候,届时小主儿就不必这般谨小慎微了。”锦秋道。
“阿玛可是查到什么事?”温暖一听面色一喜问道。
“老爷并未提过。”
锦秋摇头,并没有提过她不知情,她只知道最近老爷递来的消息时间间隔的长了,每次都会叮嘱小主儿,让小主儿小心。
温暖点了点头,阿玛能提再忍耐些时候,那就是有些眉目了,但还差些实质性的证据?
阿玛在内务府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没比她在宫里好多少。
包衣,包衣的地位有多低?包衣就是八旗贵族的奴才。
而她阿玛在那之前官位虽不高,那可是隶属上三旗中的正黄旗,实打实贵的武官,却被人陷害沦落为包衣,她在宫里举步艰难,被惠嫔压着一声不敢坑。
思索一会儿对锦秋招了招手。
“让阿玛不必操之过急,你附耳过来……”
锦秋附耳过去,只听得小主儿一通吩咐,面露惊讶,不解。
“小主儿这是为何?”
温暖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自有打算,告诉阿玛,即便查到什么也请他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不会太久的。”
她现在升了位分,算是冒头了,但是她的后台太低,再往上爬很困难。
包衣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了,在宫里她才更容易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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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的事温暖还打探不出情况来,那里毕竟是太皇太后的地盘,眼线还没安排到慈宁宫去。
但距那日过后太皇太后下懿旨禁足安嫔,长春宫闭宫三日后,有宫人跑去了承乾宫,言道安嫔自缢了。
温暖听得锦秋说安嫔死了的时候心口一跳,不可置信,安嫔死了?。
温暖被惠嫔招呼去长春宫的时候,长春宫里的宫女太监哭成一片。
正殿里面挂了一条白绫,风吹动那白绫晃动,仿佛能看到安嫔挂在那上面,温暖只觉地一股冷风吹倒脖子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