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再多想,快睡。”
既然都把人给骗到床上来了,岂有直接睡觉的道理?
不是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
虽然他也就是想想,不敢对北云容真的出手,但栾木还是用力拉扯过,让人往自己靠了靠,手搭上了北云容的腰带,沿着上面的纹路游走。
“你这腰带可真好看,解下来让我观赏观赏可好?”
近距离地看着栾木的眉眼,北云容对其举止似乎颇为不满,眉头紧锁。
“勿闹。”
“我怎么闹了?哪有人睡觉还穿着外衣的?”
“习惯了。”
北云容侧过身子,背对着栾木闭目而眠,但栾木却不依不饶,偷摸着抓住腰带,动作即使再细微轻缓却仍是被捉住。
这下似乎惹得北云容忍无可忍了,他翻身坐起,将栾木的两手给单手用力束缚住。
“你喜欢这腰带?”
栾木不知对方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便给你。”
“好啊好啊!”
见对方一脸欣喜的样,北云容轻轻勾起了嘴角,栾木从未看见他笑过,还是这番诡异,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然而就在他想撤手时,已是来不及,北云容解开了他腰间的金边大带,用其绑住了栾木的双手。
“北离?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如此癖好啊!”
“闭嘴。”
“你松开我,我就闭嘴,不然我在你旁边闹上一夜。”
北云容没有理会他,侧躺下身子再次闭眼休憩,栾木闹腾了一阵子,可他如何闹个不停都没有人搭腔。
他用牙齿咬了咬手腕上的腰带,竟是不能损其一毫,渐渐地力气耗尽,也极度无趣,枕边人似乎已经入睡了,夜静得很,栾木独自睁眼待了一会儿,便有睡意袭来,然而一丝凉意入屋,他双手被捆绑着难以拉过棉被,于是往北云容的背后靠了靠,借了点体温这才乖乖地入了眠。
就如此双手被捆着睡了一晚,都道春宵苦短。可他巴不得自己这春宵快些过去。
隔天醒来时,床榻上独剩他一人,旁边没有余温,不知北云容何时离开的,他坐起身才发现双手已是被松开,虽然手腕上留下了两道浅淡的红印。
他整理好衣衫起身下楼,发现那三人已整装归一,坐在桌前吃着朝食。
栾木走过去,不客气地拿起热乎软绵的包子放进了嘴里。
“等我呢?”
“真君说你昨夜闹腾了一晚,所以许你多睡一会儿,不然早就扔下你走了。”
“说起昨晚,可真的是好好的玩儿了一场呢,我现在身体还有些发酸,北离你太用力了,害得我的手现在还红着呢。”
栾木故作一脸委屈,将手腕上的红印露出给两个小弟子看。
北茂本就怀疑这两人关系不寻常,怎觉这乞丐话里有些暧昧,他不自然地看看北云容,又疑惑的看看栾木。
莫非真君与这种人是……是非比寻常的关系?
“怎么玩儿的?竟是能弄这么深个红印?不疼么?有趣么?”
没想到北温凡全然不懂其意思,态度问得诚恳,栾木见了坏笑起来,“有趣,当然有趣。至于怎么玩的,你还太小,不能告诉你。”
“何事如此神秘?”
“自然是床……”
“够了。”
北云容已经听不下去,狠拍了木桌打断了他的话,“再胡说,我下次便封住你的嘴。”
第67章
“老板,来壶茶水。”
小二提着一壶茶走来放下,又拿了几个碗给摆好,那人毫无生气,动作迟缓,眼睛空洞无神,脸色惨白,全然一副死人相,栾木故意伸手握住那人手腕,好在探查其脉搏正常,是生人无疑。
他喝了口碗中凉水后开口询问那小二,“请问你们这儿近来可有怪事发生?”
栾木问完此话后,店家与小二紧张地相视一眼,脸色皆变得不正常。
“你们是外地来的旅人?”
“是。”
“那喝完这茶,就赶紧离开吧,城内不留外人。”
“为什么呀?”
“不想死你们就最好在天黑前走。”
店家的态度强硬且凶恶,颇为反常,看样子此处真有大事发生,兴许还真是应了那卦象预言。
“不想死,当然不想死了,谁想死呢?只是我来这儿做笔买卖,生意还没做成就走,岂不是亏大了?”
“你们是商人?”
“正是。”
“先不说你如何,看他们拿着剑,就不像行商的打扮。”
“哪个商人独自行商?总会带一两个护镖的不是吗?”
“就算如此,如今形势非常,还有哪家愿意与你做买卖?”
“自是有,只是这是机密消息,老板你懂的,我们行商这一行是有很多规矩的。”
店家上下打量栾木,从柜台里走出到他们身边端详了良久,“我自然懂,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既然你执意待下去,我也管不着,只是凶多吉少罢了。”
“如何凶多吉少?店家你既然已经如此心善提醒,不如再继续详说上一番可好?”
栾木朝着北云容使了个眼色,北云容便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面上。
店家面上不动声色,用余光瞟了瞟这银两,伸手将其拿过揣进了自己怀里,悄然掂量后,似乎满足于这分量,于是一改之前态度,亲自提过茶壶给每人的碗里盛满水。
放下茶壶后,他在栾木身旁坐了下来,表情甚是严肃。
“我看你们都是些好人,所以才出言好心提醒的,这城里啊,近来闹鬼。”
“闹鬼?怎么个闹法?”
“小哥你是外来的,可能不知道,那些个江湖道士们都说,我们这儿地方处在阴阳交汇之地,风水不稳,所以这儿也是出了名的闹鬼之地。按照规矩,城里凡是有人户出了白事,都会找几个法师来做做法,驱驱所谓的怨气,但前几年出了几个不守规矩的后人,年轻人不信邪只将去世者草草下葬,后来那家人便惨死家中,一个个骨瘦如柴,像没了魂儿似的。从那之后不信邪的便少了,因此这几年柴桑也算是过得安稳。然而却不知道又是怎么的,城西黄寡妇的女儿前几日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逢人就说自己见了鬼可近来城里又安然无事,大家觉得她是失心疯了,黄寡妇担忧自己女儿便日夜陪着,结果就在第二晚上,黄寡妇便死在了自家的屋外边,而自黄寡妇死后便陆陆续续地开始死人,夜晚闹鬼的言论便不知何时传了起来,大家不得不信,便凑钱给请了几位道士,道士说是鬼魂作祟,满城张罗了几天却是毫无效果,有老人说这是宿命,道士也救不了,柴桑注定遭此劫。所以我说啊,你们这些个外来旅人就不必趟这趟浑水了,赶紧离开保命的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多谢老板关心,看来我果真得赶紧动身做完买卖离开才行呢。”
这消息也打听得差不多了,栾木悄悄给他们留下了一张黄符后,几人不多做逗留起身出了店。
走出没几步,他便哼着小曲儿,在街上走得悠闲。
“什么卦象异样,不就是出了怨灵吗?多大个事儿。”
“此等小事不至使卦象异样。”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找错地儿了?”
栾木心里有些泄气,赶了好几天的路,还以为真的运气独好,一来就中,结果却是自己高兴得太早。
“凝宫真君,我们现在是直接去别处还是先处理了这里的事再走?”
“先处理。”
“啊?!还要帮忙处理?不是有其他道士在吗?”
“你也听见了那些道士如何无能。”
“可……”
栾木本想和北茂争两句,北云容突然停下脚步,堵在栾木面前看向他,“你不收魂?”
“我也是人呢,若是每个魂都需要我一一解决,岂不得累死?我看了看此处的风水虽为怪异但并不算差,过个几十年的,怨气自然能消除,它们自己就可以回鬼界,再说了还有些散人道士帮着驱怨呢,我干嘛还去费那些个心思?”
“反正你这种人也收不了魂魄,乖乖躲着就好。”
“狗蛋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知道改不过这人的叫法,北茂也不似以前生气,本就如温凡所言,自己便是自己,管他人如何唤我?
这好不容易找到的斗嘴乐子也不再理会他,旅途上又少了几分乐趣,栾木砸砸舌,有百姓受难,近仙者是肯定不会走的,自己也拗不过,便只得妥协随行,他只好闲荡着跟在身后,却在无意间看见路边有一约莫知命之年的妇人正在摆卖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