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
了!
朱泯看着胳膊上仅剩的两只袖子,索性也拽了下来,还有,师弟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过说真的,现在痛感屏蔽,一会等师弟离开没准还会流血=_=
官皓仔细看伤口,伤口占了整个背部三分之一,因为是炸裂的伤,一片血肉模糊,回来朱泯又没有及时清理,今天早上脱下衣服时都像是把肉挣下来一样。
后来糊上了药粉,被血液渗透,现在看起来伤口面积又大了一圈不说,相比较其他完好的皮肤,中间的伤已经凹陷了下去。
官皓手指轻轻按压伤口四周肿起来的部分,却发现师兄没有反应,“师兄?”
“啊?”朱泯还在想后背是个什么样子,要不要让师弟留个影给自己看看,此刻的回答就慢了一拍,“怎么了?”
官皓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才委婉的点明,“师兄总不能一直封闭自己的感官直到伤口好,如果伤口有了其他变化怕也不知道。”
“哦,放心吧,没有毒。”让雾夕看过了,朱泯很放心,他也不觉得顾药师在那上面下毒想杀死他。
官皓看不过朱泯随意的样子,他蹲下身扬起头,双手放在朱泯膝盖上,脸上满满是郑重,“不知道那散修还会不会来找上师兄,毕竟师兄一个人呆在这……君子峰上,纵然有阵法相护也不安全,既然能伤的了师兄一次,未必不会卷土重来。”
有阵法相护的确不怎么安全,从师弟进来就能看出来。朱泯点头,但低着头看师弟的样子总有点怪。
官皓脸上显出喜意,“师弟那里人多,也可以监督几分,师兄若是不嫌弃……”
朱泯听出里面的含义,连忙打住,“师弟的心意师兄领了,但不用如此麻烦,如此宵小我……已经被我打成重伤,不会再来了。”鬼知道他连顾药师的毛都没碰到,被一个傀儡整成了这样子,但万万是不敢再往顾药师老巢跑的,没找掌门告状前他都不想再出现在草木堂。
官皓眼里闪过失望,还想再劝,就听朱泯说,“师弟若是没事,往我这多跑几趟,没事闲聊也行,我这情况看来短时间是不能出去了。”最好是能帮他上药,他自己上药每次估计伤口都要裂一次,太煎熬。
官皓沉默良久才同意,他说,“我帮师兄再上一次药吧,我看师兄有的地方并没有上好。”
朱泯欣然同意,这哪里是没有上好,自己一只手在后面胡乱摸索,胳膊用力道大点,就又是一阵疼,流点血出来药都被冲走了。
官皓看着这‘家徒四壁’连个小榻都没有,默默的看向内室。
朱泯秒懂,大方的一把掀开帘子,自己小心不挣开背部的皮肉,自觉的趴在床上。
官皓先把裂开的血污擦干净,才拿过药瓶,倒出来轻轻洒在伤口上。
“好了吗?”过了一会,朱泯开口,感官被封,他感觉不出来有没有上好药。
官皓指尖绕着肿起来的部分按压,带着迟疑,“师兄,背上伤口里有其他东西,需要重新挑开取出来,让他长好。”
听了官皓接下来的话,朱泯果断下了决心,“那就挑开吧。”
然而下决断时候再果决,亲身被师弟在看不见的背上动刀子……
朱泯决定把这笔账都记在顾药师的头上。
这时候就体会到封闭感官的好处了,没了麻醉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疼死的,朱泯老实趴在床上,看着一旁擦拭的布巾用了一条又一条,还有闲心给师弟搭话,“伤口有什么东西,上面没看到有其他东西。”
官皓掐碎一块黑红的硬块,放到师兄面前,“我也不清楚,倒是没有见过。”倒像是蛊虫一类鬼修才有的手段。
“那如果不处理掉会怎么样?”朱泯更好奇顾药师干嘛弄这玩意。
“有的会寄生在宿主身上,有的用来养小鬼,倒像……鬼修才会的手段。”官皓隐晦的提及,还有最后一种没有说,会占据宿主的身体和意识然后听从母蛊的命令。
朱泯一惊,刚抬起头准备再问,就被师弟按回去。
官皓右手拿着一把两寸长的小刀,左手按在朱泯肩膀,让他别动,“不要紧绷身体,会伤到你。”
朱泯赶紧趴好,真被割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官皓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有些失望,转念又想,宗门内进了鬼修,还混杂着魔修,赵云开知道了怕是有的忙。
就是不知道谁看中了师兄这具身体,竟然敢在这里动手,不过看这些虫子在师兄这一点灵力都吸不到,甚至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变化,官皓也就放心了。
他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师兄的问题,悄悄将两条分别沾了血污和几枚没有成形的虫卵取走,如果可以,林清扬的血倒是好用,若是找回来可以先放在明处吸引别人的注意,哦不,他全身都是好东西。
官皓再一次好言相劝师兄去草木堂被回绝,就不再提,只是在最后说,“师兄这伤口……可要包起来?”
“不用,就这样挺好。”没有透气的纱布,包起来还不如一直晾着。
官皓把灵药拿过来,朱泯自觉吃了药,就听官皓说,“师兄若这几日不外出,就让我来照顾师兄吧。”
额,这个……不太好吧?
“师弟有事忙,不用管我就好。”他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一个人也挺好,师弟在这反而……碍手脚,毕竟还有雾夕。
说到这,雾夕去哪了?朱泯想抬起头看看外厅,又被官皓按住肩膀按了回去。
他狠狠蹙起眉,“我在这这么长时间,就没见师兄在意过伤口,师兄若是小心些动作我也好放心些。”
朱泯:“……”那是因为痛感被封了啊!
但这话听起来就很没有说服力,毕竟……一直封着呢=_=
最后也没有同意师弟住下来的主意。开玩笑,师弟在这,他是封感官还是不封,无论哪一种,他都能预料到之后的悲惨日子。
但也同意了之后官皓再来,要及时把法阵打开,不然就去喊赵云开+_+那个老妈子。
哦,或许师兄现在正和沧肃浓情蜜意,没工夫管。更可怕的一种是两个人一起来,在他这送狗粮。
等官皓走后,朱泯解开感官,顿时……痛不欲生……
此时的雾夕,正在外面带着飞晴转圈——在看到官皓蹲下身那一刻,雾夕就想起官皓舔手指的样子,顿时无形体的她也感到了肉麻=_=
此刻官皓口中全身都是好东西的林清扬,正沉默的咬在落思成的衣襟上没有规律的弹跳——衣襟的主人落思成在逃命。
他没死,但也好不到哪去,追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被砍瓜切菜的乱·剑鞘打死——真·剑都没拔——打死,顺便吃了一顿美美的烤肉。
林清扬也得到了几块,跟在现任主人身边,可比之前作为人好得多,至少有吃有喝,还没有人恶言相讥,虽然就是主人爱好奇怪了点——总是想把它扭成奇怪的形状,但他的长度不够扭不到一起,也就不管他了。
现在这个意外好相处的主人因为当场骂了一个元婴女修,被其他追从者追杀的很是狼狈。
林清扬很好奇,对方……胆子真大。
但他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不会把自己弄死,自己高兴就好,哪管的了那么多。
如果是之前还不赞同,那么现在他相信了,因为每一次被围劫他都能很轻松的带着众人死里逃生。
这一次也不例外,疯狂的跑窜许久,这群人停下来,相比之前是一样的沉默,但经过这些天的共同抗敌,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在众人之间流淌,其他人对这个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也从不屑的认命,到现在的信服。
林清扬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脸上的汗水从花纹上流下来,看着他细致的擦汗,其他人私底下诟病的事此刻也成了理所当然,花纹是神秘,排场是身份,狂妄是底气。
他把递到自己脸前盘子里喝过的水舔干净,这个主人对他还细心。
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目的,对方对其他人也不加掩饰,就是很简单的把这些人收于手下,但做的这么光明正大又任人信服。
如果是他,他也会一直跟着对方,都说士为知己者死,
莫过于现在,莫过于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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