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大约是说了一声“唔”吧,她听得隐隐约约。

然后,她头顶被轻轻地碰了一下。

有些痒,她不太确定,于是看向摩托车的后视镜。

照得不全,但她看见,小阳春再次贴住她的头顶心,摩挲了两下,之后嘴唇没再离开。

她脖子僵硬,像被拧紧了发条,紧张地动也不能动,当过了许久,身后的人离开她的头顶时,发条把手一松,她的脖颈仿佛自动向后转。

她仰头,目光失焦没找准位置,最后嘴唇只碰到他的下巴。

她头迅速转回来,呼吸也屏住了,回味刚才那一下,好像有点刺,他有胡渣。

正神游,她忽然被人掰过脸。

身后的人一手托在她头侧,一手掰起她脸颊,在她什么都没看清时,他直接低头吻了下来。

跳过温柔,他舔|舐了一下后,生疏地闯进了她的牙关。

相触的一瞬间,身体过了电,她毫无支撑,只能紧紧攥住书包肩带。

摩托车疾驰在夜晚的车水马龙中,曼谷的热浪汹涌又猛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让你们破费了,这章晋江币花得多了吧,下次我会让你们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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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月光之下是一张张东南亚面孔,说着一口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他们不认识这一路的人, 也没人认识他们,所以她才敢这样放纵。

她恍惚地想。

她乘在热风中, 耳朵像被一双手盖住, 眼睛不自觉地闭拢, 过电后的身体麻木而无法自控,意识轻飘飘,却又断断续续地清醒着。

这是一场刺激的冒险, 仿佛她的脚真的踩在了云上, 来时飞机上的天马行空成了真。

她无法自拔,从僵硬的被动逐渐变成迎合。

直到摩托车突然停下,她随之一晃, 两人毫无预兆地分开,她才发现自己眼睛也热得湿漉漉的。

已经到达酒店了。

她心脏乱打鼓, 手背抹了一下湿哒哒的嘴巴, 身后的人先下了摩托车。

她忽然忘记脚应该踩哪,蹬了两下都踩空, 小阳春卡着她咯吱窝,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她贴着他胸口, 他在她头顶啄了一下。

双脚落到实地,她抬头看对方, 发现他脖子一片赤红, 凸起的喉结在滚动,两侧经络也绷得格外紧张,像是刚被迫拉离战场, 战斗因子还在他血液中叫嚣呐喊似的。

小阳春付了钱,说话声音紧绷,他看向她:“是这里?”

她随意地瞟了眼酒店大门,点头:“嗯。”

摩的司机亲切地向他们告别,她极镇定且自然地合掌说“萨瓦迪卡”,手还没放下,就被小阳春一把捉住了。

“走吧。”小阳春牵着她往酒店里走,办理入住登记。

她在前台立着的一块堪比镜子的银牌中,看见自己脸颊上的红印,是被小阳春掐的,她不自觉地揉了揉脸。

小阳春拿好房卡,侧头看她一眼,不声不响地拉着她走进电梯,电梯门慢慢阖上的时候,小阳春亲了亲她脸上的红印子,他的呼吸滚烫又沉重,她也头重脚轻。

这一路,除了“是这里”,“嗯”,“走吧”,他们再无其他对话,沉默地走进小阳春的房间后,她的手已经被握疼了。

关上门,小阳春把他自己的包随手一撂,又把她一直背在胸前的扁塌塌的双肩包扯下扔地上,然后将她拉到了他的胸口。

她其实有了预感,在从摩托车上下来,看见小阳春青筋暴起,脖子赤红的时候。

门背后的吻逐渐失控,白色的单人床深深地陷了下去。

热带地区的曼谷夜晚,所有的描绘仿佛都是热浪、汗水、醉熏,以及失控。

他们迫切焦躁,心火燎原,初次的莽撞后,人类的本能很快教会他们无师自通,她感受到了她和对方在体型上的差距,她哭得像发泄,却又有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感动。

双肩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室友询问她的去向,她身上的人滴着汗水,落进她眼中,滚烫刺痛着她,她视线模糊不清,意识在脑中爆|炸,然后是沉沉浮浮。

她以前问小阳春,横渡黄河到底危不危险,小阳春说:“你在岸上,有时候看着浪好像不大,但你进黄河里面,就会发现你是被浪推着走的,你控制不了。黄河很会吞人,河面下到处都是旋涡,把你卷了,你别想再上岸。”更何况是惊涛骇浪时。

她在黄河边住了三年,年年夏天都见附近居民大胆地踏进黄河,她从不敢尝试。

今夜她想,原来被卷进惊涛骇浪下的旋涡,真会身不由己,难以自救,同时沉沦深陷。

最终,她还是在快窒息时被捞上了岸。

她大汗淋漓,一动不动地睡着,呼吸逐渐平稳,过了一会,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睁开眼。

果然,小阳春支着手臂,伏在她身侧,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她想,线绷得太紧会断,气球吹得太满会炸裂,泄洪时的巨浪能吞没生灵,任何事情克制久了,一旦在极端松懈,就会走向失控。

从高二那个冬天,他朝那个叫许向阳的男生挥出拳头开始,他就一直在忍。

她还记得去年九月,他离开前说的那句咬在齿间的话,他说“我再等一年”。

他多等了这一年,他们也一年未见,今晚他大约再不用克制了,他看着她,眼神是从没有过的放肆。

而她又何尝不是,他们还没开始谈恋爱,却先跨足到这一步。

她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是要扮可怜说好疼好累,还是凶他太野蛮不是人?

她应该害羞,把眼睛重新闭上。

于是她又要闭眼,在她闭上前,小阳春又开始亲她。

她这十几年体会过各种快乐,但从没体会过这一种难以言说的,他们又抱在一起,彼此都对这种亲密感觉着迷不已。

房间闷热,他们身上都是汗,湿黏黏的感觉并不舒服,但小阳春一直抱着她没放。

她窝在小阳春怀里,听见手机又响了,她踢他一下:“电话。”嗓子有些堵,她清了清。

小阳春半闭着眼,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才下地去门背后捡起双肩包。

她忽然没眼看,双手捂住自己眼睛。

小阳春在她头顶笑了笑,接着一阵翻包声,手机铃声贴近她耳朵。

“接电话。”小阳春说。

她重新睁开眼睛,接起室友电话,小阳春再次上床,床垫往下陷。

“我的天哪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去哪了?”室友谢天谢地。

她清清嗓子才说:“在外面。”

“知不知道我发了多少微信给你,你一条都不回复,打你电话又不接,我多怕你出事,这里可是泰国!”室友自说自话。

她忙打岔:“抱歉抱歉,我没听见。”

“你一个人跑哪里去了,还不回酒店?现在太晚了,你快点回来,不然我们去接你,你现在在哪?”

她只好道:“我碰上一个朋友。”

“朋友?”室友诧异,“你在曼谷有朋友啊?”

她难得心虚,让室友不用等她,她晚点再回,事实上她的房间就在楼下。

挂断电话,她看手机屏幕上一层水汽,问小阳春:“你觉不觉得这间房特别热?”

小阳春汗流浃背,手臂搭着她,脸趴枕头上说:“是热。”

被子早掉到了地上,他们身下的床单湿透了。

过了一会,两人慢慢转头,看向空调出风口,没声,也没风。

原来这两个小时,空调一直没开启。

她无语地踹他一脚,小阳春笑着把她抱起来:“先去洗澡。”然后去门口把空调打开。

她很不舒服,先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忍着脏,她围上酒店的浴巾出去。

地上的衣服都被捡起来扔在湿床上了,小阳春说:“睡这儿。”边上还有一张单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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