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各奔了前程,韩贤在A的建筑专业,朱乐辰和小昭去了B的计算机和英语专业,但好在都在一个城市。大学的生活跟高中不一样,小昭虽然没有严重的见色忘友,但她毕竟不能天天陪着我,加上朱乐辰天天绕在他身边,我有什么办法。我和韩贤因为在一个学校时不时有联系,电话里的他变得幽默,有的时候他没有课就突然跑到我们系,陪我上课,吃饭,周末拉着我在上海瞎逛。至于秦瀚,一开始是埋怨,后来久了,不埋怨了变成了自责。
在头几天的军训中我就注意到一个人,不太爱说话的,但是白皙的皮肤和飘逸的长发很容易成为焦点,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女生。有天晚上是我值夜班,突然走廊尽头有个长长头发的女生背影,我吓得躲在了同行女生后面,慎慎的说,女鬼。那个女生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哎呦,就是你们班上的那个女生,叫什么苗淼,天天晚上到走廊上来打电话,听着不是在哭就是在吵架,然后瘪嘴走开了。我掏了掏身上仅剩的一张纸,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女生身边递过去说,你先擦擦吧。她接过我的纸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睛红红的也没看我就进里屋去了,当时心里小小的不爽,好歹也得说声谢谢,但是大学不像高中能打几次照面也不一定,算了。军训总是望着星空,哼着小调,牵出回忆再低头,周围事情是物是人非的样子,只觉得晚风更凉。日子也不知道是过得慢还是快反正没什么印象了,军训结束后,到宿舍我才发现竟然和那个“女鬼”苗淼是一个宿舍的,还是我邻床!熄灯后她还经常在门外抽咽着打电话,在食堂的偶遇有好几次了,我们总是客套的打招呼,都是一个人干脆就跟对方一起吃,其实挺尴尬的,但是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也就一直这样了。后来有一个大晚上,我口渴的不行,夜里想喝点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只听见急促的呼吸声,我望向有声音的被窝,掀开是湿湿的,我连忙摸了她的脑袋,她嘴里一直重复着,肚子好疼。我慌了手脚,拿着她床边的一件外套和一点现金就跑了最近的医院,躺在急诊室床上,她闭着眼紧紧抓着我的手。医生说临时止痛了,是胃病,看样子是很久了。但是苗淼坚持不肯在医院待着,老说这是老毛病,开了点药,我们就回学校。出了医院的门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蹲下大哭:我觉得一个人的恋爱好累。我才发现她的身体都在抖,于是我揽过她的肩膀双手紧紧抱住她,说,没事,累的话就休息一下,放不下就不放。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这样说,换作懦弱怕麻烦的自己估计怎么也说不出口吧。后来她再也不神秘,反而她对于我来说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不自觉地似乎自己也谈了一场撕心裂肺的恋爱。她跟他男友是初中就认识,高中谈了一场,故事一会是说不完的,善男善女在最美的年纪参与彼此的人生,那时的他们约好一起在这个校园里做很多事情,可是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刚刚好的事,又或许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公平,美好的事情要有缺憾,苗淼上了A的线,可是她男友却没有,军训之前两人就因为男生的一句异地感情会变质分了手,后来苗淼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在军训那会她一直跟他吵架,男生吵着要分手,虽然感情问题我说不清楚,但是在我看来苗淼面对感情比我认真多了,她曾跟我说那个时候,砸东西撕照片什么没做过?可这些只不过是没长大的小孩的胡闹而已,可就是这些胡闹让现在想断都断不了,随口一句的玩笑说着说着就成了真,对于那些耿耿于怀的人来说也许就是半辈子的事。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操场上聊很久很久,就像是很多年的朋友。说起来很奇怪和她做朋友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也许那张纸就是暗示吧。
学业上对自主性的要求确实高了一个层次。日子还是那么过,按时作息,成绩虽然不能名列前茅,但自己总是顾着母亲的期盼,多了份责任。
每次回忆高中的每一个场面都是那么地清晰,反反复复捡起,放下再捡起,把自己的故事用叙述的方式分享。后来很幸运,一个杂志主编找到我说,杂志现在有一个小板块正好需要这样的故事丰富,他说他觉得我的内容还不错,问我愿不愿意刊登,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说起来,名不经传的我还有一个忠实读者,每出一篇故事他会跟我聊上很久,有时一两点都还活在回忆里,甚至还出现过错觉,把他错当成……
当故事快写完的时候,我总犹豫要不要找回丢了的东西,也许那个粉丝朋友会告诉我答案,我决定鼓起勇气去找这个相隔千里的朋友。
(一)开学
“快啊,小昭。如果你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话!”穆青剪了妈妈要她留的齐肩短发,说这样好打理,不会耽误太多的学习时间,架着厚厚的眼镜,背着至少有十几斤的书包,焦急地望着手表。“来了来了!”楼道里传来一个女生火急的脚步声,望向楼梯口,一个披着长长直发的大眼姑娘一步顶三步冲向穆青,并投以殷勤的笑脸“还早啦,学校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的确只是走几步做十多分钟公交!“可刚开学,我们还要看教室,新生报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小昭心里清楚是自己起晚了,马上闭嘴偷瞟穆青,努力避免这个话题的继续延伸”穆青啊,我们坐几路车?”
每年的开学季并不仅仅只有要陷入规律作息的恐慌,还有一丝丝期待,期待新课本新课桌,还有新同学。穆青和小昭也是一样,在路上的时候,小昭就在穆青耳边不停地说到底学霸班藏着什么样的奇葩,就比如看一遍课文就倒背如流的背诵机器,还是能解微积分的数学大神,最重要的是小昭掌握一个定论,每个班上都有一个所谓的娘炮,她期待的是有没有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到了学校才知道他们来的并不算早而且还是吊车尾的,贴着分班情况的公示前面已经水泄不通,不过这点对于小昭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初中带上穆青这个拖油瓶挤公交,她已经练就了神通广大的本事。把头发绑的高高的小昭抓紧穆青的手,扒开一层又一层的人墙,“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是高二上课的””高二的还看榜””啧,挤什么”周围的人拿他们当毒瘤,画面虽然不美观,但是总算她们努力踮着脚看到了A4纸的内容,白纸黑字的16班名单中排在第二的就是李穆青,接着下去大概到十几个的样子出现赵小昭,小昭高兴过头,松开了穆青的手,把手举过头顶挥舞喊道:”我真的跟穆青一个班哎。”穆青跟着小昭在人群中开心地笑了。
”这个李穆青不简单啊,分竟然跟你没差多少,不过肯定是那种厚眼镜的书呆子。”朱乐辰习惯把手搭在前面韩贤的肩上,嘴里还含着最喜欢的菠萝味棒棒糖。”喂,我警告你收回你刚才的话。”朱乐辰想也没想就回头寻找这霸道声音的主人,转身就看见一个大眼睛美女脸靠的很近,瞪圆了眼狠狠的盯着他,让阅女无数的朱乐辰不由得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他就掌握现场“你是谁啊,“转念一想刚刚好像提了某个人的名字,动了动口里的棒棒糖,打算用他高能的撩妹技能逗逗这个漂亮姑娘”哦……怎么李穆青你情哥哥啊?” 韩贤也转过身来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女孩来势汹汹地望着朱乐辰,这个场面还是第一次,他不由的扬了扬嘴角,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一个女孩,架着笨笨的眼镜框。
朱乐辰还不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他,他话音刚落,一只手快速从眼前飞过,口里吃完了的棒棒糖棒子就这样光天化日下被拔了,只留下满脸的茫然。让人可气的是,接着朱乐辰听到了这辈子第一句让他接不住的话,”我最讨厌大男生含个棒棒糖,娘~炮~!穆青,咱们走!”就像比武过招,赵小昭直戳要害KO对手,最后还瞪了一眼,耀武扬威的拉着穆青朝教室走去,穆青回头偷看了对方的反应,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赵小昭就把人唬住了还是大庭广众,捂着嘴怕笑声传入别人的耳朵里,可在小昭旁边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怎么回事?李穆青,是,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