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歌挠了挠头,被这空间搞得有点懵,一时还真想象不到和什么建筑类似,再次陷入了困境。
被带进这里的时候,外边还是深夜,进来这么长时间,大概早就过了和林之亦的七点之约,不知道自己没有及时赴约,老大会不会来觉得不对劲来找自己。当然,童歌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本就是萍水相逢,林之亦帮她的已经够多了,她也不奢求人家真能来个送佛送到西,其他的还得靠自己。
咣当~又是一个剧烈晃动,漆黑密闭的空间里,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道光,那光有些昏暗,像是……像是路灯发出的橘黄色灯光。
童歌思考的空档,顺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一个孱弱的魂魄,顺着暗光瞬间被吸了进来,随即光柱消失,彻底恢复了之前的黑暗。
“这又是谁?怎么顺着光就进来了?”光束太暗,潘达达根本看不清刚刚进来魂魄到底是什么模样。
黑暗之中,由于那魂太过孱弱,仅凭气息连他的的位置都无法确定,只能凭借刚才的暗光大体判断其所在的方向。
“我……我是杨素霞,我……刚才碰上一个奇怪的道士冲我笑,眨眼工夫就到了这里,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听声音,新进来的生魂嗓音有些沙哑,大概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妇人。
童歌抬头,望了望刚才出现光束的地方,目测那个出口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一层楼高,现在依旧不能确定这里到底地方。
“您刚刚说有个奇怪的道士?”童歌朝着那老妇人的方向问道。
“对,从来没见过就冲我十分诡异地笑了笑,感觉很危险躲开他,还没转身就被弄到了这里,我明明还躺在手术室,怎么就出来自己走了出来,而且还碰上了坏人,娃儿还等着我送学费喱,怎么办,怎么办呐?”那老妇人越说越着急,提到孩子的时候更是带了一丝哭腔。
听老妇人这番话,似是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魂魄已经从身体里出来的事实,依童歌这两年多的生魂经验,她的魂魄如此孱弱,如果不及时回去,恐怕性命难保。
童歌正想着如何措辞才能让那老妇人接受现状,潘达达那厮的嘴像装了马达,启动的超快:“得,合着进来老半天您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呐,还想着回去,那也得看看手术室的医生有没有那个能力和阎王爷抢命啊!”
“潘达达,你脑子是长泡了嘛?如果不是,并且不想将来是,就从现在开始闭嘴!”人和动物之间再怎么处,总是有代沟,而且看起来像是那种不可磨合的代沟,童歌顿了顿,冲老妇人的方向安慰道:“您别听它的,没那么严重,您肯定能亲自给孩子交上学费。”
“我快要死了么?呵呵……刚刚那位说的对,这场车祸太严重了,当时我被撞出去十几米远,到处都是血,怎么可能救得过来,根本没机会再见到我的娃儿,然后亲手把学费拿到她的手上了……”说罢只留下隐忍的抽泣声。
这老妇人是在手术室外边碰上她口中的那个怪道士,之后便被弄到了这里,她口中的医院肯定不会是普宁医院,而普宁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也得几个小时的路程,那就可以判断他们现在走得应该很远了……
以空间里三位的能力,几乎不可能找到快速出去的办法,所以留给他们的机会只有最笨的那个,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很有必要从妇人那里尽可能多地去了解一下那个怪道士。
“关于那个怪道士,您进来之前有看到他的大体特征吗?”童歌尝试着询问。
“那人就站在离手术门口五六米的地方,穿着普通的灰黑色道服,四五十岁的样子,对了,腰间还别着个葫芦,约么这得有二十多厘米,特别显眼。”
“哈哈,葫芦,难道是你们人类传说当中的济公?”潘达达一时没忍住,新来个作伴的,就忘了之前的恐惧,现在竟然开始吐起槽了。
“潘达达你可能不知道人类的另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潘达达有些好奇。
“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后果就会很惨的传说。”一句话,潘达达便没了声响。
“亲爱的阴司大人,没想到你刚上任不久,最厉害的任务居然是渡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上路了,有点惨~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那怪道士?”童歌厉声问道。
“果然不是一般的笨,这都能猜错,地府门槛还真是越来越低了,哈哈哈哈哈……”
第十九章
声音陌生又毒舌,童歌眼睛四周扫了扫,也没分清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如果你不是那道士,又是什么东西?”
“东西?果然是没有爸爸妈妈教的孩子,又笨又没有教养,这倒是和你那蠢老爸一模一样,可悲呀可悲!”毒舌再次开口,内容直接触及到了童歌的底线,因为爸爸妈妈是她的永远也不想揭开的伤疤。
关于爸爸,童歌的成长过程中缺失了这一角色,全部的记忆只来源于一张她周岁时的泛黄照片,照片上英俊的男子微笑地抱着哭鼻子的小童歌,满眼都是浓浓的爱,而这份爱却永远定格在了童歌周岁不久的一场严重车祸,也就是这场车祸成了她命运的转折点。
丧夫之后严重抑郁的童妈妈和越来越调皮的小童歌,命运安排的开始就注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走投无路精神崩溃的童妈妈,无数次想结束自己和小童歌的生命,又无数次为这小生命艰难地挨了过来,而后便开始了于童妈妈而言漫长又痛苦的四年光景。
四年之后,终究是熬不过重度抑郁,才有之前把童歌关在小黑屋的“残忍之举”,一夜未断的哭声,小童歌救了自己,也亲手开启了自己孤独艰难的人生,从那以后她成了福利院假装坚强,假装乐观的小鸽子,却把伤疤留给幼小的自己。
她的故事除了院长奶奶没人知道,而那神秘的声音张口便扯出了她的爸爸妈妈,甚至对记忆中慈爱的爸爸出言不逊,这绝对触了她的逆鳞。
“不知道阁下的所说的‘家养’指的是什么,不过,看你对‘教养’二字的误解如此之深,便知道你是个直达可怜的东西,毕竟你可能连‘蠢爸爸’都没有!”童歌没有怒气,反而倒是很“同情”地回应了这个不明身份的东西。
“呵~同皓灵那家伙没白混,伶牙俐齿倒是有一套,不过,你算是怼错地方了,我还真就没爸爸哈哈哈哈哈……”
欠揍的语气,童歌还真就差点绷不住,口吐莲花了,一个自认没爸爸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极品奇葩,这要是人也早就见阎王了。
“童阴司,……你们在灵力葫芦里,一定要感化灵宝,不然三天之后……”指环闪了闪光,阿智借着这一点能量,提供了一些关于这毒舌的重要信息。
几千年前,三界人口比例不稳,帝尊在普华山投了几十注精魂,让他们凭自己的本事,汲取天地日月精华进行修炼,有几注天赋异禀,成为了仙君候选,其中便有这毒舌灵宝一席之位。
区别于另几位的仙风道骨,灵宝却极为顽劣,仗着自己仙君候选的身份,四处挑事儿,甚至为非作歹,帝尊一气之下,将其封印在坐下一颗葫芦之中,取名灵力葫芦,再次游历雾灵山时给了当时山上白云观作镇观之宝。
“得,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个落选的精魂一注啊,这有什么可豪横的,不该躲起来哭唧唧吗?”潘达达忍不住打趣道。
“我灵宝再落魄,也轮不到个连腿毛都没有的丑熊猫来笑话,听说是打架打输了才变成这样的吧,没出息。”灵宝爆了马甲,毒舌的气势一分没减。
毒舌就是毒舌,即使落了下风,嘴仗也不能输,句句戳心,踩着自己也不能让对方舒服,不过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用在潘达达身上效果十分显著,泪腺发的大熊猫又双叒叕哭了起来。
“老奶奶不扶,我也得服你,潘达达你上辈子绝对是只猪,阿智说的话咋就只听一半呢?”明明从开始就强调,这叫灵宝的刺儿头吃软不吃硬,还要想方设法激怒他,是闲自己活的时间不够长么……
哭的惊天地泣鬼混的潘达达,当然没听到童歌的咬牙切齿,沉浸在忘我地哭泣当中无法自拔。
“动物就是动物,一点都玩不起,没说几句就哭得不要不要的,没意思,是不是葫芦里还有一个喘气儿的,杨素霞是吧,又是一个失败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