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曦心头一紧,不耐烦道:“我只要解药,李元嘉,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咱们一母同胞,我还做不出残害手足的事情来!”
“急什么?总归薛万彻还有几日的活头,待我成就大业,再拿解药不迟。”
“李元嘉!”李灵曦怒了,“你出尔反尔!”
待他成就大业,薛万彻只怕已经成为了一堆白骨,她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没打算给我解药!”
李元嘉并不否认,“他活着,是一大隐患,在高句丽没能致他于死地,已经让我很棘手了,现在是他自己辜负你的情意求死,妹妹你何必多管呢?天下男人多得是,待我做了皇帝,你就是最尊贵的长公主,要什么男人没有?”
“我只要他!”李灵曦深深吸了一口气,打起了感情牌,“哥哥,求求你了,我保证他不会与你作对,我们已经准备离开长安了,哥哥。”
李元嘉拍拍她的脑袋,可惜道:“妹妹,上次我就说过了,没有下一次,他必须死。”
李灵曦倏地抬头,后退几步,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李元嘉,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带出来!”
李灵曦早就知道李元嘉不可能轻易将解药给她,因此做了两手准备。
她接替了秋凉的位置,挟持了李澄霞。
“妹妹这是做什么?”
李灵曦将匕首按在李澄霞脖颈处,只要李元嘉有什么异动,她一定能下去死手!
“我换不来解药,那么她呢!”
“你挟持你十二姐有什么用呢?”李元嘉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小姑娘,“别闹了,妹妹。”
“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灵曦讨厌李元嘉那副假装很宠溺她的表情,“你和十二姐有私情,她才这么卖命地帮你!现在!我用她的命换薛万彻的命!李元嘉,哥哥,你恐怕不想看到你心爱之人就这么死在你眼前吧?”
李澄霞动了动,李灵曦立马加重了力道,血液从白嫩的脖子处一滴一滴往下掉。
“十一哥,救我。”李澄霞艰难道。
“解药给我,李元嘉,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我失去心爱之人,你也别想拥有!”
李元嘉笑了,笑李灵曦的愚蠢,“妹妹,哥哥教过你,李家的人不能儿女情长,你是女郎,便也就罢了,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岂会为了一个女人乱了阵脚?更何况,男欢女爱不过逢场作戏,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耽于情爱,你十二姐的生死在你,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李澄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十一哥,都是假的吗?”她问,“你说要与我共掌天下都是骗我的?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粒解药?”
李元嘉但笑不语。
“妹妹,要杀你便杀吧。”他催促:“不管是谁,都不能威胁我。”
“李元嘉!”李灵曦急了。
“怎么?下不去手?”李元嘉不满道:“既然下不去手就放了你十二姐,宫里人多眼杂,别多生了事端出来,你先回去吧,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为灵夔想想,妹妹,下次再这么乱来,哥哥可就不会容忍你了。”
他在警告她,若是因为没有得到解药就做出一些什么泄密的事,灵夔和孩子就是她的软肋。
秋凉搀着浑身脱力的李灵曦离开了,只剩下相对无言的男女。
李元嘉走过去,温柔地替她擦了擦伤口的血迹,“疼不疼?灵曦太乱来了,吓着了吧?”
“十一哥,”李澄霞说话脖子就疼得厉害,“你刚才说的都是骗灵曦的?”
“当然。”李元嘉将她揽在怀里,“不这么说,她怎么会放过你呢?”
“可万一呢?”
李元嘉道:“没有万一,她下不去手。”
李澄霞轻声问:“十一哥,你是真的爱我吧?”
“当然。”李元嘉哄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有机会在一起。”
“待你成就大业,把房氏送走吧,我不喜欢她。”她撒娇。
“她不过是占个名分,别乱吃醋。”
李澄霞咬紧了牙,不过是占个名分,若他真的不喜欢房奉珠会与她生下三个孩子,还将她安全地安置在潞州?
李灵曦说李元嘉是在利用她,她虽然知道这是李灵曦在挑拨,但仍是接受了李灵曦的安排,装作被挟持,李元嘉说李灵曦下不了手,是真的信任李灵曦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性命?虽然这桩事本身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是她就是不甘心。
她李澄霞,可从来不是好打发的!她爱一个人可以飞蛾扑火,若辜负了她,她也会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第六十八章:大结局
李灵曦被困在了宫里,因为太子承乾同魏王李泰各自为政,意图造反。
原本圣人昏迷不醒,太子监国,但是李承乾在监国的第一日便排除异己,打压老臣,引起了众位臣工的不满,甚至当庭杖责了魏征,将平日里李世民派去教导他的老师们都下了大狱,朝堂上人心惶惶,魏王李泰头一个不满李承乾,两兄弟在朝堂上大动干戈,越演越烈,以至于水火不容。
李灵曦还算幸运,没有落入李承乾的手上,李泰势力不如李承乾,又没有准备,只凭一时意气,因此,匆忙间只得冲进李世民的寝殿,依靠神策军得以保命,然而李承乾不肯罢休,已经回了东宫清点人马,势要李泰人头落地。
李灵曦看着暴躁得像头狮子的李泰在殿内走来走去,在李世民面前嚎啕大哭骂李承乾不是人,最后干脆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伪造圣旨,废太子,传位于他。
李灵曦安安静静地服侍着李世民汤药,她知道,两兄弟这场仗虽然不可避免,但若不是李元嘉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也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李元嘉很谨慎,他担心她是在骗他,因此,他用李承乾和李泰来试探。
李泰一手飞白体虽然是李世民所教,大臣们奉承的时候也会吹嘘得如何如何出神入化,有圣人的七分精髓,但实际上相差甚远,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写了好多张都不行。
“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如何抵抗太子的人马,神策军虽然能抵挡一时,可若耗时太久,你早晚会死在太子刀下。”
“闭嘴!你懂什么!”李泰哼道:“我已经和舅舅通过信了,等他带回西山大营的将士,我们内外夹击李承乾,他必败无疑,到时候,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便是唯一的嫡子,可恨阿耶中了歹人的暗算,若不然,我也不会辛苦来伪造传位诏书,阿耶那么疼我,一定会立我为太子!”
天真!李灵曦翻了个白眼儿,长孙无忌真的会来援手?李承乾和李泰都是他嫡亲的外甥,他凭什么偏帮李泰?更何况,李泰比李承乾更不好掌握,唯一的嫡子?晋王李治是多么没有存在感?圣人若真想立李泰为太子早就立了,何必拖到现在。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就有消息传来,太子兵败,已被擒。
李泰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他大笑着,拿着自己伪造的圣旨就出了寝殿。
李灵曦看着继续昏迷的李世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是保住李承乾,还是趁势立了李泰?这两个人,好像都不是明君的料子。
然而,造反的李承乾,假传圣旨的李泰皆被下了大牢。
如此过了两日,太医诊断圣人病危,在大臣们商议立嫡或是立长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韩王李元嘉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着叛军攻进了皇宫。
守卫京畿的,除了神策军,十二卫,就只有西山大营的御林军,然而御林军已经被长孙无忌调过来解了东宫之乱,如今,正是被韩王李元嘉围困犹如瓮中捉鳖。
最受打击的大概是房玄龄了,他忠君了一辈子,到头来,女婿竟然造了反,他当堂呵斥李元嘉乱臣贼子不仁不义,李元嘉对于这个岳父着实看重,竟也不生气,只吩咐将房玄龄扶下去休息,也便是变相的软禁,相对于朝堂上的杀戮,可谓是和风细雨了。
李元嘉做事万全,即使胜券在握,也依然让松赞干布出兵大唐,以牵住援军。
“你简直疯了!松赞干布狼子野心,你觉得到口的肉他会吐出来来吗?李元嘉,你要做皇帝,就要为天下百姓想想!”
“一将功成万骨枯,妹妹,你就是因为太重感情所以做不成大事。”李元嘉看着将李世民护在身后的李灵曦,“不过现在好了,日后也不必你做大事了,你只需要好好享受你长公主的尊荣便好,唯一的一桩,国不可两君,妹妹你,便替哥哥尽尽最后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