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醉五分钟+番外(80)

听到这话,俞峰亦感觉嗓子一痒,像是被分秒掐住般,完全反驳不上话,只听老太太继续接话。

“之前江铭的事情,幸好枝枝没出事情,但这笔账我永远记你头上。你的那点私事,我能查到一个陈纭,定然就能查出第二个,你别以为你有本事在我们头上兴风作浪。”

“现在是关键时候,今天的话我只会说一遍,希望你听进去。你要记得,我现在不是商量,是警告。”

听到陈纭的名字,俞吟不自然地皱了眉。

先前回老宅要是碰上俞峰亦,就一定能在他身边看见陈纭。今天倒是奇怪,就他一个人。

俞峰亦气得脸色难看,刚想出声反驳两句,就被俞老爷子一下打乱了阵脚。

“这次的财务周转,你自己想办法,但我劝你,少和江铭来往,不然很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到老两口都重复着说吃不了兜着走的话,俞峰亦气得甩了句“再有事也找不着你俩头上”就摔门走了出去。

难得的一场见面,又是不欢而散。

直到电视机又被调回到狗血的偶像剧上时,老太太才慢悠悠地道出俞峰亦和陈纭的那点私事。

在她嘴里,这就叫连目的都不单纯的商业爱情。

陈纭不是济连人,但自高中到大学,一直是在济连读的。

当年大学毕业,她通过校招进了俞峰亦的公司,算是见证了公司从无名到繁荣。

可陈纭这人野心不小,和俞峰亦待在一起更是眼见了不少不上台面的事。

一趟浑水走一遭,出来未必能有多干净,就连眼目渲染,都是三分毒。

沉沦在繁华都市的不夜城中,陈纭忘了初心,甘愿在把酒言欢中沉沦,更是以貌美赢来了俞峰亦的青睐。

日后的职位自然是越升越高。

可有失有得终究平衡,站得越高,摔到谷底也会加了倍地疼。

陈纭动感情不假,工作上也是全身心帮俞峰亦打江山,但她忘了一件事,俞峰亦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有些事,不是打感情牌就能安然度过的。只要有项目出事,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她。

前段时间工程现场出了问题,部门一直往上查,而直属建筑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陈纭,要负法律责任的也是她。

当初劝俞峰亦走这个项目的也是她,说是能翻倍赚钱,却没想到头来,整场事故中,自己折在其中,而俞峰亦还能全身而退。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现世报可能会延迟,却从不会就此缺席。一个心腹没了,俞峰亦能好过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毕竟是儿子,老太太没把话说得太重,却也从没动过要帮他的想法。

活到这岁数了,老两口见多了,只希望俞吟以后能过得好。

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

晚上回到南苑。

俞吟一直到洗完澡,都还在想着陈纭的事。

虽然她并没有那么能接受她,但陈纭从刚进俞峰亦的那年起,就成了她和俞峰亦之间交流的一道桥梁。

以前和俞峰亦关系还没把恶劣摆上台面的时候,俞吟和陈纭经常来往。

几次聊天过后,俞吟才知道,陈纭的成绩很好,上学时跳级两次,以至于后来的年龄一直在班里处于最小。

当初进公司时,陈纭也不过十九岁,和她现在一个年龄。从什么都不懂到事事老练,整整十个年头相继过去。

俞吟慢慢穿好睡衣。

刚开门的瞬间,正巧落地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轰鸣四起,乌云压阵,满是风雨欲来的肆乱预兆。

这样的场景激得她不由一颤,回忆仿若在某一瞬被搭接,引得片段再现。

这天气,真是像极了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陈纭的那天。

那天学校组织游乐园的活动。

原先万里无云,晴朗光照,大家都玩得尽兴。

可中午吃完饭后,天空就愈渐暗沉,微弱的光线挣扎着穿梭过云层,凉薄地照向地表。

这样的明光只维持了几分钟,也彻底消失。

可能是初春,阵雨少有,来得也迅疾。

没一会,天就黑沉得像是即刻要崩坏,雨点发了狠地往下砸,有要把地表打穿的样子。

一场大雨,逼得游乐设施大半关闭。

校方再三讨论后,还是决定提前结束这场活动。

而当时负责接送俞吟的王鸣还没从飞机上下来,老两口不在济连,俞峰亦只能把这事麻烦到陈纭身上。

陈纭那时还不会开车,只能打车去接俞吟。等到到时,她看见俞吟正在出口处等。

因为广场的设置,出租车的上站点在出口的一公里开外。

陈纭光是跑到出口,一身职业装就已经淋湿了大半,黏腻地裹在身上。

那时俞吟还小,生怕她被雨打到会引得感冒,陈纭只是把公文包放到俞吟的怀里,抱着她一路跑到出租站点。

就算气喘到站不动,陈纭还在等车的空隙,陪俞吟聊天解闷。

到现在,俞吟都还记得,陈纭当时被潮意冻得刺骨,还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姐姐不冷的。”

好像到了秋天,离别的伤感总会在一阵雨一阵晴后,变得萧瑟堪堪。

一眨眼就物是人非了,唯独这座好山好水的城依旧如此,八风不动,根深蒂固。

俞吟看了眼沙发上背对着自己,坐着看书的段言青,没来由地只觉心里难受,拿着吹风机就往外跑。

听到连番的踢踏声,段言青放下了手里的书,打算转头看一眼。

没想下一秒,他就感觉脖颈一阵气息,细密的暖相继蔓延在肤表,引得稍有炙热。

俞吟从后面用手臂圈住了他,下巴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肩头,话音低软:“我今天想你帮我吹头发。”

听着像是在撒娇,可段言青感觉她今天情绪不太对。从俞家老宅接回来,一路上就没讲几句话,明显是心里藏了事。

他也不急,只耐心地等她把想说的话准备好了,再说出来。

他轻应着接过她递在半空的吹风机,拍了拍右手边的空位,示意。

等了会,身后的人也没半点反应,段言青的话里自然勾起玩笑:“反手怎么吹?”

俞吟这才松手,绕了半圈坐到沙发上。

强憋着想倾诉的情绪,她一直等到吹风机的声音止息,客厅重回安静,才开始透露。

“今天听奶奶说,一个认识很久的姐姐出事了。”俞吟没打算拐弯抹角,“是俞峰亦的秘书,陈纭。”

听到名字,段言青有了点印象,先前在饭局上见过面,光是交涉几句,就能感觉到她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不过陈纭的新闻,前些日子没爆几小时,就被人刻意压下去了。

段言青想着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没多嘴说。任谁看到这种从高处跌落至底的心里,心里都不会太舒服。

他把吹风机放到桌上,而后搂俞吟在怀里,“那种事,逃不掉。”

俞吟都懂,但就是受不了突然听到身边的人一夜坠落的事情,心里会空落。

可能是亲眼见证了那场火灾后的惨景,梁慕被烧到连人都找不着,最后甚至连全家福都焦透,她更害怕面对这种事。

在她眼里,离别,都不是好事。

别后再重逢,更是难上加难。

俞吟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段言青的怀里。缓慢地,她抱住了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安稳的栖息港,闭上了眼。

俞吟动了动唇,小声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像是在说着悄悄话。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把心底的话闸彻底拉开,坦白在段言青面前。

“我的生日四年一次,每次都好期盼能有一年能过到。但小时候的那场火灾,没想就发生在我生日那天。”

“妈妈说过的,生日可以许三个愿望,所以我听了。”她强忍着难过,笑说。

“我还记得第一个是要祝家里的长辈身体都健康。”

“第二个是我是看了故事后瞎说的,想让天给我个礼物。你说会不会就是我太贪心了,所以上天送了那场火。”

“后来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敢许出那第三个愿望。”

俞吟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哽咽了,但还是低喃着说完了。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能就不灵验了,但我再在你面前许一次,你帮我实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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