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三进了马车里面，也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上前查看了秦小清只是单纯睡着后，才在马车的火炉旁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吃秦小清和蓝十二刚才未吃完的饭菜。
“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再躺个一天半天，没想到这恢复速度还挺快的，看来你姐白担心了。”蓝十二坐在红十三对面一边坦然地看着他大快朵颐，一边调侃他道。
“以前跟着师傅我希望自己恢复得越晚越好，可是自从认识秦小清，我希望自己恢复得越快越好。”
“怎么？你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也不怕被她听去？知道你这个虚伪的弟弟，从来都没把她当过姐姐？”
“怕什么？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红十三说着用筷子敲了敲桌上一碗浓汤，“我从进这马车里就闻到了这汤里的安神药味，你这药下得有点多了，她估计还要过好几个时辰才会醒。”
听了他的话，蓝十二惊讶地看着红十三，“你懂医理？谁教你的？”
“懂，不一定要人教，只是师傅那个密室里那么多瓶瓶罐罐，你以为他每次是拿谁帮他以身试药？山里那些没灵气的动物还入不得他眼，只有我，他还能勉为其难的用用。”
大概因为习惯了被师傅拿做实验，红十三说这些时脸上的表情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却也在最后冷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已经记不清被他当作畜生实验了多少次，可是他没一次成功过，这也算是他泯灭人性的报应吧。”
毕竟是红三娘把谷云害成这样，所以谷云多少把仇恨嫁接到红十三这里，只是蓝十二也有些意外，说到底他身也有谷云一半的骨血，他怎么对这个儿子就一点怜悯都没有？
说到密室，蓝十二想起了一直没能调查清楚的一件事，“对了，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那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
红十三依旧闭口不答，继续吃菜，蓝十二回头看着秦小清，“你该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如果那只是一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女人，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如果会对她受到威胁，我希望你早点说出来。”
红十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蓝十二，只是他吃完饭后去试探了一下秦小清的额头，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轻扣秦小清的嘴，把那些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她的嘴里。
“你这是做什么？”
“你真的以为就你那点妖术能保她无虞？她只有喝了我的血才能姑且在这里适应一段时间。”红十三低头看着秦小清正在吞咽的动作，等他觉得差不多了，又伸手去给她擦拭干净，重新扶她躺下。
“你刚才说让她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蓝十二有些意外，“我没听错吧，我还以为那些证件都办下来了，你会着急说服她跟着你回飘渺山呢。”
“从目前的情况看，一旦离开了皇城，那些傀儡会更加肆无忌惮，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冒险。”
在红十三说话间，他手上刚才还在滴血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蓝十二在一旁看得惊讶，“你这恢复速度可真是惊人，我怎么不记得红狐一族生来就有这样的本事？谷云就更加不可能啊，难道是你后来修炼的？”
红十三冷笑一声，揶揄道，“你不是已经抓到他了？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
红十三说完话，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休息，恢复他永远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蓝十二知道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来他得过两天见到谷云才会知道答案了。
也罢，就再等两天吧，他才刚打算也休息一会，感觉到冷侍卫靠近，他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红十三，先跳下马车，挡住冷侍卫，使了使眼色告诉他车里有其他人，示意他不要再靠近。
冷侍卫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等着王上靠近。
看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蓝十二疑惑的问，“只是去灰大人那里取几颗药丸而已，你怎么像是跟人打了一架回来？”
“王上，药丸没有拿到，因为灰大人那里没有多的，谷云需求多少，孙长老那里就给多少，而且是亲自派他的人送过来，当场给他服下。”
“这样啊，有些老研究就是这样，生怕别人把他的本事给学了去，所以很多东西，到他老了再想传承下去就来不及了，没事，下次本王再找理由让他的人送几颗过来。”
冷侍卫点了点头，继续报告，“灰大人那里也遭遇了傀儡袭击，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交战，所以就搭了把手。”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救人。”
“救谁？谷云？” ”嗯，据灰大人说，那些傀儡数量众多，他们前赴后继的都集中往谷云关押的地方去的。”
听到他的汇报，蓝十二凝神想着，却得出了和冷侍卫不一样的结论，“靠近那里不一定是去救人，也许是想去杀人。”
“那王上觉得会不会是红三娘？”
“操纵傀儡的本事红三娘还做不到，先不说她跟这事有没有关系，至少她不会是主导者，我放心让灰大人看管谷云，也是知道灰狐跟她们周旋多年，有的是办法对付红狐，他们根本没能耐在灰大人那里兴风作浪。”
听到冷侍卫的猜测，蓝十二第一时间摇头否认，接着补充道，“而且我现在觉得，当年她把红十三丢弃在飘渺山，并不单单是想要甩开他们父子这个污点那么简单，飘渺山那个所谓的陷阱，形同虚设这么多年，又被人有意传出那些似真似假的所谓神兽传说，为的就是让他们永远独立存在，所以红三娘不说对他们父子存在感情，至少他们能活着对她存在某种好处，但很明显的他们现在出来，威胁到了某些人。”
蓝十二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寂静的马车，“通知灰大人，让他明天带谷云来宫中见我。”
“王上，从灰大人那里出发到宫中还有一段路程，微臣这就去安排人一路暗中观察，伺机保护。”
“派人保证安全的事不用你安排。”蓝十二摆了摆手，“今晚出了这样的事，灰大人会看情况安排好安保工作，你先去帮我调查另外一些事。”
第62章
当交代完冷侍卫那些事，蓝十二转身回到马车里。
秦小清依旧在睡着，红十三已经醒了，正在添置炉子里的炭火，蓝十二看了一眼秦小清确认她无恙后，重新回到了红十三对面坐着。
面对心思复杂，让人猜不透的红十三，蓝十二没兴趣和他主动说什么，只是相对坐着。
红十三添完火后，靠坐在秦小清身边，就在马车的地面上坐着，手撑着塌板注视着她的睡颜，他就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那幅画其实没那么神秘，她只是碰巧和画中女子长得相像罢了，师傅在飘渺山过了那么多年，他当初辜负的女子应该早已经转世轮回，我想秦小清跟她唯一有的关系也许就是经历过几世的轮回吧。”
“既然是他辜负过的人，为什么他再次见到同样的女子，还下得去手，要取她的性命来救自己？”
“其实师傅犹豫过。”
红十三一边回答蓝十二，一边回想着第一次带秦小清去见师傅的情景，“师傅一定惊讶过，所以他施法把她带过去的餐盒砸的粉碎，企图吓唬她离开，后来师傅还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体反应太过，后来吸食了我很多血才勉强恢复。”
红十三给秦小清盖好被子后又继续说，“重新活过来的师傅，连眼神都不一样了，他大概是想明白了，秦小清毕竟只是转世，跟他其实算不得什么关系，而且他忍辱偷生，做了畜生那么多年，为的不是赎罪，而是复仇，所以后来你赶过来时师傅把他心里最后的一点犹豫否决了，终于他把自己彻底熬成了失了人性的复仇工具。”
听到红十三说出这些，蓝十二也松了一口气，却也对谷云的遭遇感到唏嘘，“我不会对谷云怎么样，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给他一个安静过活的去处。”
红十三冷笑一声，“他早就行尸走肉，只被满腹仇恨吊着一口气，活在哪里都一样，不要用你的想当然决定别人的去留，他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蓝十二不太明白红十三的意思，他看着他说这些时一脸淡然的表情，从第一眼见到红十三他就觉得他眼里装着太多他不懂的内容，可是他面对秦小清就不同了，他永远是一副乖巧听话又单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