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热恋+番外(79)

钟意嗯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完晚安,钟斯年才把含着的两包泪憋回去了,吸了吸鼻子,“妈妈晚安。”抱着钟意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穿上拖鞋踢踢哒哒地走了。

牧知意听见脚步声,打开房门探头探脑,故意很大声地问,“钟小年,你被妈妈骂哭啦?”

钟斯年恼羞成怒,生气吓唬她,“这么晚了不睡觉,你又躲在房间里吃巧克力,明天早上起来胖成大雪球,牙齿全部掉光,你就等着被医生凿吧!”

钟斯年每句话都踩在她痛点,她生气大喊,“你才是大雪球,我让医生姐姐打你!”

说完从房间里跑出来,捏着半包辣条重重地塞进他怀里,恶声恶气地,“不许哭了,听见没有!”

说完立刻跑回去,转头朝他做个鬼脸,“吃完记得刷牙!”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钟意翘腿靠在床头,接着给牧鸿舟发消息,“哦,第四步呢?”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小意?”

钟意发过去一个微笑的默认表情,嘲讽意味十足。

牧鸿舟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她接起,语气凉凉:“工作忙还有空和我聊天啊?”

听筒那边传来钥匙摩擦碰撞声和匆匆跑动的脚步声,牧鸿舟坐进车里启动引擎,说他马上回来。

“我还当你不回来了呢,枕头都给你扔了。”

钟意撩了撩头发,“四十分钟,回不来就别回来了。”

深夜十一点,牧鸿舟赶在零点钟声敲响前回了家。车子在路边熄了火,他踩上松软的沙滩,踏着盈皎的月光,朝海滩边那抹纤细身影走去。

“别把脚印踩坏了。”钟意忽然出声,在距他不远不近处回头瞪他,半张脸没在阴影里,表情不辨喜怒。

沙滩上印着一大两小三排脚印,牧鸿舟刚才走得太急没注意,好在没有踩到。他小心翼翼地过去,没还开口,钟意又剜他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打连珠炮似的骂他,说明还不至于太生气,牧鸿舟的心落回去一点,脱了外套披在钟意身上,和她并排坐在那块礁石上,“出来怎么不多穿点?”

“等你呗。”

钟意靠在他肩上,仰头看着他,说话时温热的香气打在他颈侧,“看看是你先来呢,还是我先冻死在这里。”

牧鸿舟失笑,“说什么胡话呢。”把她又抱紧了一点。

钟意顺势搂住他的腰,打了个呵欠,“那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呗,以前把你拉黑的时候,我想的也是,是这个混蛋先向我道歉呢,还是我再一次臭不要脸地贴上去。”

她凉凉一笑,“当然了,这个混蛋一次都没有向我道歉。”

牧鸿舟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浪潮一阵接一阵地拍打着沙滩,许多久远的情绪再度从海底涌上来。他喉咙发干,又把难过复习一遍,“以前是我不好......我的错。”

“你错哪儿了?”钟意扫他一眼。

牧鸿舟垂着眼,有些委顿地,“不该那样冷着你,让你一直受委屈。”

每次回忆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牧鸿舟都要因为后怕而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他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差一点点就真的失去了钟意。

钟意嗤地一声,并不买账,“有什么不该的,以前你又不喜欢我。”

“我......”

牧鸿舟语塞,出神般望着大海,记忆像浪花一样堆叠,他迟来地表白,“不是,我喜欢你,以前就喜欢你。”

“哦?”钟意的表情很新鲜,“以前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仿佛被不知不觉被引进某个圈套,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有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可总是隔了一层,像蒸起大雾的海面,叫人无从落脚。

“嘿。”钟意突然抬起手肘撞他一下,用很狐的目光轻搔着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理所当然地想点头,她却又欺身过来,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一下,勾起一边唇角,

“你相信你对我一见钟情吗?”

“我......”

她细长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先别急着否认嘛。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会同意签字?”

她说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钟意在他惊愕目光里甩出来的那份恋爱合约。

少年人不掺杂质的感激之心,在那天被亮晶晶捧出来,莽莽撞撞毫无戒备,丝毫不知那扇门里藏着怎样的浪漫算计。

妖精。

牧鸿舟语文不差,高考作文接近满分,却在打开门后见到钟意的那一刻词穷,想不出任何可堆砌的辞藻,只能用感觉。

妖精坐在办公桌后,漂亮的眼睛自上到下地刮了他一遍,嘴和桌上花瓶里的那支玫瑰是一个颜色,魅力释放给很多人,但只专一地对他风情万种。

他如同步入警幻太虚,泥塑的肉身被她捏在手里把玩,她段数太高,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将他全方面堵死,最后把他逼在沙发一角,欺身过来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在他下巴上轻挠一下,

“这么感恩啊,以身相许好不好?”

牧鸿舟羞恼于她轻挑玩笑的语气,避开了她认真专注的眼神,起身抱歉说要告辞。

她的力气比看起来要大得多,扯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回去。他仓促坐下,被她一头撞在胸口,心脏很剧烈地抖了几抖。

衣服质量不太好,被她那一下扯得有些开线。说不出是羞是恼,他心头无名火起,忍无可忍地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开,“你干什么?”

那一刻他惊异于有人的皮肤可以细腻到这种程度,雪白,崭新,像上帝赐给人间未拆封的礼物,她身上的香气像是从骨头里弥出来的,媚,软,甜,牧鸿舟走神地心想,原来鸟语花香也能用来形容人。

她看着被他握在手里的胳膊,闷笑一声。他猛地回神,骤然松开了她的手。

她一个不防,差点被甩出去,却也不恼,撩了撩头发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没干什么啊,找你玩嘛。”

自然而然地贴着他坐着,猫一样的眼睛眨动一下,清澈又迷离,像是能把人吸进去,她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牧鸿舟,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侧过脸,“嗯。”

“哪个鸿?哪个舟?”她明知故问,双手捧脸,支着下巴歪了歪脑袋,“写我看看。”

“没笔。”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拿出手机,解屏时勾了他一眼,“偷看我密码啊?”

横遭一道没来由的指控,牧鸿舟莫名其妙地转头,拧着的眉毛在看见她手机的一瞬间凝固,表情僵滞。

他高中时申请资助表上的照片被她拿来当屏保。

牧鸿舟如坐针毡,他感觉到前所未有地难堪。她却笑出一排洁白小巧的牙齿,

“你怎么得罪人家摄影师啦?把你拍得丑死了。”

牧鸿舟在为他们之间的阶级落差感到自卑,她却扯着他的领口凑到他面前,举起手机状似很认真地比对一番,咬着下唇故作沉思,忽然又笑起来,

“还行,也不丑。”

牧鸿舟被她这一笑迷了眼,忘了他刚才本来想说什么,直到她把一张纸摊开,看见顶部居中“恋爱合约”四个大字,他的脑袋彻底变成一片浆糊。

“人也见了,天也聊了,”

她给钢笔吸满了墨,掰开他的手放进去,细嫩手指柔若无骨地贴着他,“可以做我男朋友了吧?”

她的声音像钢笔尖一样湿凉,软中带硬,笔尖悬在空中,如果不书写,就要很快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把他弄脏,总之势必要用一种方法标记他。

他喉咙艰难的吞咽,“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吗?”

她像是很不相信地,接连发问,“真的不认识吗?做梦也没有梦到过我么?”

诚然,她长了一张所有男生梦中情人的脸。

牧鸿舟神色微赧地摇头。

“这样啊......”她的手落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轻点着桌面,“好吧,也不能怪你。”

钟连海闷声发了半辈子横财,毕竟良心未泯,偶尔也大张旗鼓做一回善事。

钟意青春少艾,正是粘人的时候,嘴里叼根棒棒糖,黑色漆皮鞋踢踢哒哒,百褶裙飘飘荡荡地去爸爸公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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