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妙刚才真是担心死了,方才姜欢愉赶来救了自己。这才刚将自己推出窗户,姜欢愉竟然就在自己眼前突然腾空消失了!?
自己一惊这脚下高跟鞋哪能踩稳屋顶上的砖瓦,跌跌撞撞从上面滑到了地面,还好一身长衣长裤,不然得破一身的皮。
晨妙好不容易爬起身,这转头就想叫人进去救人,楼里竟然发生了爆炸,整栋楼都塌了!
这可把她吓的半死,国企厂区的红砖黑瓦的,地震都没震垮,现在三层直接变废墟,说没就没了!
这爆炸说来也奇怪,晨妙连一丝火光都没看见!
楼房塌了,现场可是鸡飞狗跳了。
不仅姜欢愉在里面,里面还埋了好些人,艺人中就有两个下落不明,方才救援队还拖出一具跟拍摄影师的尸体!
这次别说节目了还能不能录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死了人,砍掉是肯定的。往大了说整个节目组都得吃官司,这里怎么说也是军工厂车间。
自己的事,什么名誉影响那是后话,整个现场都被赶来的军方封锁了,甚至这次参与的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这些破事跟晨妙无关,她可管不了这么多,自己找了一圈都喊劈了嗓子,怎么也找不到姜欢愉!
问了一圈,谁都没看到她出来,甚至可以说没人看到她进去。
这可把晨妙吓惨了!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楼便塌了,姜欢愉还在里面喃!
晨妙大声呼唤姜欢愉的名字,甚至要想往废墟里冲,被救援人员嫌弃碍事直接挡了出来!
这里信号真他妈被狗吃了!
她着急上火的一遍一遍拨着电话,换了无数个地方好不容易终于接通了,找到了人,晨妙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
可这么一松懈,她胳膊疼腿也疼,全身好像都有淤青,妈的,不知道自己破相没有!
“我说,你电话也打完了,是不是该下来了!”
现场兵荒马乱,而此时的晨妙,正站在一辆军用越野的车顶挂掉电话……
而车旁,一位穿着训练服的年轻军官正抄着手,望着车顶上的晨妙。
晨妙没了刚才的气势,一时还有些尴尬,可死鸭子嘴硬般,她还是顺了一嘴。
“这里没信号能怪我!”
闻言,气极反笑的男子一脚踩在车轮上,仰望着上面的女人。
“所以你就跳我车顶盖上了?怎么,很荣耀啊?要不要跟你颁个奖啊!”
光着脚丫子,晨妙小心的一步步移动,方才上来时不觉得,现在她感觉每走一步全身都在疼。
忽略男子不爽的语气,晨妙的暴脾气混着委屈也一并上来了。
“踩个车怎么了!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为人民服务还这么多话!有这个猫尿时间,你还不去搬石头救人!”
晨妙还想说什么,结果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一屁股重重摔在车顶盖上!“咚”的一声闷响,将男子要说的话整个惊了回去!
看着晨妙疼的脸都变了形,五官皱到了一起,以及瞬间疼哗哗下流的眼泪。男子眉毛高低错落,神情难言犹如便秘。
半晌,他直接动手,一把将晨妙从引擎盖上揽过扛在肩上,转身放在车旁的地上。
“老子真他妈想把你这傻女人直接关起来!”
“你!……”
闻言,晨妙还想反驳一句,可刚直起腰,屁股疼的她直抽气。
“言少,现场已封锁,救援队人手不够已经调派一个连过来支援。现场有媒体到场了,出事的也大多是艺人。怕后面影响不好,厂区方希望您过去协助处理一下……”
一个士官过来请示,言一卿闻言随着来人一同离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指着晨妙道。
“去给我找两人,把这女人给我送出去,净他妈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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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陆渊亲自开车,宁裴山将姜欢愉送到了她出租屋的楼下。
“自己上去真没问题?”
姜欢愉一瘸一拐的下了车,看着他坐在后座偏头望向自己关切的询问,她急忙摇摇头,又道了一声谢。
看着男子转头吩咐司机离开,姜欢愉心中有一阵失落感。她往前移了一步,连忙问道。
“还不知道你名字?”
后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女子提高了几分音量。
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主子竟然在犹豫,陆渊发动车子并没有起步,他看出主子似乎还有话说。
“宁裴山。”
这三个字出口,宁裴山有一丝后悔,自己本不该告诉她名字,甚至不该与她再有任何交集。
陆渊有些震惊主子的变化,他从倒后镜中,又看了车旁的女人一眼。
“我……谢谢。”
姜欢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抿了抿嘴,千言万语汇聚到一起也就只有这两个字。
看出她的窘迫,宁裴山嘴角挂上一丝温和的笑意。
“再见,姜欢愉。”
看着平稳驶离的黑色轿车,姜欢愉有一些落寞,她知道两个人大约不会再见了。
他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似常用的香水。
像沉香,还有雨后的翠竹,还夹杂些旁的,姜欢愉分辨不出,却很是特别。
宁裴山,很好听的名字。而他也记得自己的名字,或许明天他便忘记了。
祈求神灵应验了,她不该奢求更多了。
转身,她上了楼。
而车上的宁裴山,却陷入了沉思。
抽空还要去圣水寺拜会一下叶持坤,姜欢愉似乎与他有某些关联。
光看那道红绳的编法,甚至以佛前灯芯为引的手段,叶持坤便是上了心的。
更别说没了一魄的人还能如常人一般生活,叶持坤估计知道点什么。
“爷,您没事吧?”
陆渊看着宁裴山的神色凝重,他不由的多问了一句。
“没事,回吧。”
回过神来的宁裴山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关心些不必要的事了,既然尸煞已除,旁的不该多过问的。
想到尸煞,宁裴山不由的又担心了几分,日食将近,似乎世间的邪魅些更加活跃了……
十六章
这几日姜欢愉一直在家将养着,天气不太好,一直淅淅沥沥下着雨,不似夏夜的滂沱,倒有些春雨的软绵。
这里是去年开始租的一套一的小房子,以前倒是不觉得吵闹,临着毕业要交画作,自己便搬去了画室那边居住。
这一住,这边也就空了起来,以前还有晨妙过来一起蹭住,现在晨妙小有人气了,便被要求回了公司那边安排的宿舍居住,方便统一安排工作,这般地方小,周围环境对艺人来说的确不太适合。
回来也有快一周了,姜欢愉倒是没有认床的毛病。只是前儿夜里,便开始睡的不安稳。
湿冷的天气倒是让入夏的暑热清减了不少,可一到半夜,对面一栋楼的一户人家就开始吵架,甚至关上窗户都听的见。
一连都三天了,太烦了!
今天收拾完晚餐的桌子,姜欢愉将画室里搬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上月开始,她便画不出来东西了。灵感像断了线一般,画什么都没对,若说江郎才尽那是老套了点,但就跟作者一样,姜欢愉“卡文”了。
晨妙看着姜欢愉不在状态,便让她帮忙兼顾一下,做个临时的小助理换个心情。
姜欢愉知道晨妙是好心,也知道晨妙手中开销不起一个专职助理薪资。她没做多想,便答应下来了。
晨妙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别人知道她的怪异,都是远远的躲避,甚至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只有晨妙,她鼓励自己,接受这样的自己,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
人生得一挚友足以。
套一的房子没办法专门腾出一间来放自己的画具这些,只能暂时堆在客厅旁的一处小角落。
一幅画被姜欢愉放上了架子,搭上了一块白布。
这画已经画完了,也干掉了,按理应该被她一并收起放在一旁。可是她没有。
这幅画是她无法再下笔之前的最后一幅。
那是一个梦境,梦境之中,穿着一身古装的男子骑在马上,渐渐的远去。
那人似乎在马上回过头望向自己,可自己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芦草飞絮,白衣踏马……
这样的场景在姜欢愉的梦境中频繁的出现。
所以,她将它画了下来,每次醒来,梦境中的情景便一点点清晰,整副画画完了,可马上的男子的脸没有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