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尾巴秃了……他还能卖海草毡，还好。
中午。林见海忙完军部里的工作，终于能抽出身来看他。
谢恬没把叶追知来过的事告诉林见海。
林见海带来一个很大的保温盒，来到走廊，谢恬就闻到很浓的食物香气。
……他心念念的一种食物。
鱼。
想不到，林见海会为了自己，把……自己的同类炖了。
青年没来得及换上便装，修身的黑色军装，衬得青年身形更加高大、冷峻，宛如一堵厚重的墙。
林见海把保温盒放到床头桌上，打开盖子，映入谢恬眼帘的是他最爱吃的清炖卿鱼汤。
手臂大小的鱼切成方便吞咽的小块肉，拌上白醋、花椒、枸杞、红枣等香料，一起小火炖煮。
白花花的鱼肉冒着香气，星星点点的绿色小葱和大红色红枣，使鱼汤色味俱全。
“吃吧。我自己做的。”林见海淡声道。他取出一个小碗，盛了一碗汤，吹凉后，作势要喂给谢恬。
谢恬很高兴，抖抖耳朵，白皙的手扒拉着青年的手臂，嗷呜一口把热腾腾的汤吞了。
红红的小舌头，不忘舔舔沾在嘴角的汤汁。
谢恬不经意瞥了一眼青年。
青年的眉头是淡淡皱着。
这也难免。谢恬吃的是他的同类，屋子里的香气……也是他同类被煮熟后的味道。
联盟首领林见海的心理素质，算是超级强大了。能把自己同类杀掉后，和一堆调料煮熟，煮完后带来给自家小猫吃。
如果换作一般人，听到“清炖鱼汤”这名字，恐怕得吓晕。
谢恬喝完汤，胃舒服了不少。
林见海收拾完餐具，淡声道：“你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
“……”谢恬舔舔唇，想起林见海那又长又粗的大尾巴，心里冒出个想使坏的念头。他指指林见海，无辜道：“我……想吃你的尾巴。”
林见海：“…………”
少年发黑如乌木，唇红齿白，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很干净。
没法让人去责骂他。
要是一个猫科巨兽在林见海面前那么说，下一秒，那头巨兽的头就得不保了。
林见海清咳几声，“我下次可以给你咬，就是不知你咬得动不。而且……咬人鱼尾巴，是恋人之间调情才会做的事，能勾起雄性人鱼的yu/望……”
这次轮到谢恬尴尬了。
谢恬顿住了，他脸颊在一瞬间里红成苹果，“……不了。”
“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尾巴吗？撸毛时，眼睛一直盯着我尾巴，还有你趁我不注意时偷偷舔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
谢恬：“……”
啊啊啊目标的画风怎么突然变了！！
不干净不干净！小猫猫不听！
木林森“ 好啦，逗你玩的。”林见海见谢恬害羞到猫耳朵都不知往哪放。止住了话语，摸摸谢恬的头表示亲热。
他没有说下去……谢恬舔了他的尾巴，成功激起属于雄性人鱼的……
他那时起，就对谢恬产生莫名的情絮。一直在忍罢了。
“待会医生给你拆线，拆完线就能回去了。我会给你吃特定的药，毛很快就能长出来的，不要伤心。”
“在你成年之前，都不要上战场了。军位我会为你保留的。”
林见海柔声道。
谢恬愈合得很好，下午就跟着林见海出院了。
他重新变回只小猫猫，缩在林见海口袋里。没了尾巴毛的阻碍，他能完完全全地缩进去。
唉……尾巴毛什么时候能长出来呢。
回到家。林见海让谢恬搬来自己的房间。
谢恬自己一个人睡，可能会不注意，不小心折到尾巴，踩到尾巴，舔到尾巴什么的。
在林见海身边，换药也方便。
谢恬很喜欢林见海的大床，呼噜噜地往对方枕头上睡，睡得满地猫毛。
他用猫爪子打开光脑。想起——自己还得寄海草毡给买家呢。
他又跑下床，拖出自己连夜做的五十个海草毡，联系快递员，准备寄出去。
他做的海草毡是按照自己的模样捏的，小巧的猫耳朵，红豆大小的黑眼睛，粉粉的猫鼻子、猫爪子，软绵绵的。放在手心里特别可爱。
快递员还是上次谢恬寄毛球的那个。
他再一次……看见快递缝里的圆滚滚、毛茸茸小爪子。
上次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但这次？？
他检查了下自己的随身记录仪，记录仪完完全全地拍下了小爪子的模样。
一张照片，能让他吸上半年。
海草毡很快寄到买家们的手里。
购买留言。
【啊啊啊好小啊啊真的好小！！！[图片]】
【超级可爱！！我给卖家跪了！！毛球、海草毡都好可爱！】
【卖家是不是从天上下来拯救人鱼的神仙啊！】
海草毡的大小、精细程度，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这种技术……肯定得手工做。但人鱼那双大手，几乎是做不了那么小巧的活。
大家不得不怀疑是谢恬的真身。
【好小啊！人鱼做不出来的吧！】
【卖家大大是什么生物！会不会真的是小型智慧猫科动物？】
【楼上放狗屁！哪有猫科有那么好的心，再说——卖家那么久也没做坏事。】
【话说卖家是不是真的害死了秘密武器……秘密武器是位娇小的少年啊。好可惜。】
【嗯，我也不知道……】
大家在留言板上聊着聊着，讨论起谢恬与秘密武器的关系……
谢恬之前很忙，在养身体，所以没时间在意这些。
现在他回头看看这些事……发现挺过分的。
他发了条公告【今晚七点，我会上传一个做海草毡的视频，请大家拭目以待。】
【哇！！那岂不是可以看见卖家的手辣！】
【做出的东西竟然能那么小，我要看看卖家的手有多小……】
谢恬勾勾唇角，漆黑的眼眸闪过狡黠的暗光。
他吃完晚饭后，准时地把做海草毡的视频上传到论坛。
视频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束海草，几件缝纫工具。没什么特别的。
可接下来出现的东西，还是让大家大吃一惊……
少年白皙精致纤瘦的手。
他刚刚好好能握下海草，不大不小。柔软的海草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一般，长成一个很可爱的毛绒小公仔。
好小的手！！
全联盟沸腾了。
他们也管不着什么秘密武器，林见海同样能保护他们，反正——还有同样小的人在这呢！
【啊啊啊这是卖家吗！！手好小好可爱！！】
【恋小癖爆炸了……】
【想含在嘴里呜呜呜……】
【手那么小，人一定也很小！！】
谢恬店铺的粉丝量，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一亿人。
大家顾不着谢恬以前有什么黑点了，全统统抛到脑后，现在他们只知道——卖家超级小超级可爱的。
现在的形势看来，叶追知的打压不值得一提。
谢恬还有一个很大的身份没爆出来呢……
毛茸茸。
谢恬很满意他们夸自己，夸到猫耳朵有点红。他抖抖猫耳朵，把光脑关了。
他的尾巴毛没长出来……
每天都要找林见海帮忙上会长毛的药。
他在客厅、房间找不到青年，在水池那找到了。
巨大的水池呈深蓝色，被刻意开得很黯淡的光，照得越发越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海咸味，很好闻。
青年正侧靠在水池沿边，翻看一本书。他瞥见谢恬拎着一个药包过来，挑挑眉，轻声道：“怎么了？”
谢恬瘪瘪耳朵，指指自己的尾巴：“帮我上药。”
林见海收好书，意味不明地瞥一眼脸总是红扑扑的少年，“脱裤子。上药要上你藏在内裤里的尾巴根才有用。”
“！！”谢恬惊讶地瞪大眼睛，立即别过身，猫耳朵瞬间红了。他往外走，支吾道：“算了！我自己上！”
“你确定你能准确把药抹在尾巴根上，搞不好会戳到伤口更严重。”青年的话裹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害羞的少年。
谢恬与其说是猫，还不如说是朵含羞草。戳一戳就软巴巴地害羞起来。
林见海越逗越起劲，他见谢恬犹豫了，继续道：“心虚什么？我们俩是不同的物种，不会喜欢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