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已经给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昏头昏脑,但是热源靠近,还是不自觉贴了上去。
他还有心情把她整个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方便她更好地窝在自己怀中。
程惜被他抱着又打了两个喷嚏,总算缓了过来。
她虽然不想再对他说什么,但隔了一阵后还是试图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卷进来的。”
他“呵”得笑了声:“你钻到我的脑子里来把不该看的事情都看了个遍,换个人可能早就直接把你掐死灭口了,还说我暴力狂?”
程惜想起来自己看到的那些记忆里确实有很机密的东西,不过那完全不是她自愿的,更何况她绝对不会拿这个来威胁他。
她把自己受凉的脚也缩进毯子里,大着胆子问:“是你哥哥也不能知道的那个秘密?”
他把头离远了一些看她,神色有些啼笑皆非:“你还真是不怕死。”
她木然地回答:“你也可以告诉我之后再继续掐死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再假装不知道也只是欲盖弥彰。”
他皱着眉看了她一阵,轻叹了口气:“你知道你在问的是皇室最高机密,除了皇帝本人之外,连皇太子都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程惜从他的记忆里已经看出了这点,只能硬着头皮说:“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倒是突然又笑了笑:“不过除了皇帝之外,倒是真有个人可以知道这个秘密。”
她已经麻木了,看着他等待他揭晓答案,他挑了下眉:“那就是皇帝的合法伴侣,因为她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承接这种血脉。”
程惜把他这句话琢磨了一遍,试探性地问:“你这句话算求婚吗?”
他看着她又挑了挑眉毛:“你觉得呢?”
程惜无奈地回答:“这种方式的求婚我当然不希望接到……但我更怕你这句话是威胁,不嫁给你就得被灭口。”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不吓你了,虽然这是最高机密,但现在知道这件事并且还活着的人,也不仅仅是我了……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给你解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搂着她腰的手收了收,才低头俯她耳边轻声说:“在皇室的血脉里,隔几代就有可能会产生带有‘英雄之血’的子孙,这种血液天生对于尸鬼有着克制的作用,只要血液飘散到空气中,就可以令它们丧失行动能力。当年就是依靠着这种血脉,肃家的先祖才肃清了神越帝国内的尸鬼,登上了皇位。”
她听着也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腰,她已经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了这种血的功效,也从他父亲的态度里看出了这是属于皇室的秘密,但亲耳听他证实,感觉还是不一样。
她沉思了一阵:“‘英雄之血’这个词汇,我好像无意间在皇家大学图书馆里的一本古书里见过,不过那本书太古老了,里面记载的很多病症和治疗方式都有些近似巫术了,我也就没有太在意里面的内容……看起来还是有些真实的成分的。”
她一边说,一边想起来那本书里关于“英雄之血”的记载,看着他说:“那本书对英雄之血的功能和效用倒没有什么描述,只说那是‘真正勇敢无畏、高尚仁爱’的人身体里流淌的血。”
他挑了下眉:“怎么,你觉得我不配吗?”
程惜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质疑,又说:“除了借阅过这本没什么人看的古书,我想不出来我自己的记忆里有什么和这些有关联的事,值得那些人来切开我的脑袋。”
他看着她弯了下唇角:“让我撬开你的脑壳进去看一看,也许能找到。”
他刚刚还差点把她掐死,并对她发表了死亡威胁,程惜连忙对他的恐怖发言进行拒绝:“那还是算了,我先努力想一想。”
她说着又看了看他:“我还有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学士帽上有咒术,你学习过魔法?”
并不是她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憋到现在才问,而是在方舟大陆上,特别在人类主宰的神越帝国,魔法并不是什么受欢迎东西。
甚至神越帝国的法律里,明令规定除了个别被允许对魔法进行研究的机构,其他任何人擅自研究和使用魔法,哪怕是贵族和皇族,都要被处以重刑。
这也是在程惜看到的回忆里,那些军部的人自以为抓到了肃修言使用魔法的把柄,就敢对身为皇子的他严加审问的原因。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也让程惜不到逼不得已,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魔法。众所周知,肃修言和肃修然的母亲,也就是英年早逝的先代皇后,就被怀疑过会使用魔法。
这个在当时一度是皇室的大丑闻,连年幼的程惜也记忆犹新,先代皇后在一些人的口中直接被称为女巫,还有在街头巷尾屡禁不止的歌谣,绘声绘色地把她描述成可怕的巫婆。
这些沸沸扬扬的传闻,直到先代皇后突然病逝才总算停了下来。
肃修言的神色果然飞快冷硬了下来,冷笑着“呵”了声:“有个曾经在精灵王国游学过的母亲,我就一定要会魔法了?”
程惜连忙举起手,表示自己跟那些用流言蜚语攻击他们的人不同:“我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想梳理一下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线索。”
也许是这个她下意识说出的“我们”取悦了他,他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这才肯说:“为了防备有人用魔法进行刺杀,皇室成员和皇家侍卫队都接受过预防训练。
“魔法咒术发动之前,被施加了魔法的物体周围,会有些细微的空间扭曲……就像热气流附近的视线变形,但有微妙的差别,受过相关训练再稍加留心,还是能够提前发现。”
他边说边又皱了眉看着她:“虽然我能在几步外的距离内看出来,但被施加了火焰咒术的东西会有股焦臭味,那顶学士帽就戴在你头上你都没闻到,也真是够笨的。”
程惜有些无奈:“味道我是闻到了,但我以为只是不小心沾上的,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自己也需要防备被人用魔法暗杀。”
他对此丝毫没有愧疚感,反而还冷哼了声,仿佛是在取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程惜坐在他的腿上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我看到你记忆的时候,好像还能顺带体会到你的感情……所以你要假装并不在意我,假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脸色果然飞快铁青了下来,程惜还补充了句:“还有在进入你的回忆之前,我看到了你给柳侍卫长打电话还有按着胸口倒在床上,手里紧握着我给你那枚硬币。”
他许久都没有再说话了,如果要让程惜给现在他们之间静默的气氛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尴尬……相当程度的尴尬。
最后还是程惜打破了这份尴尬,她觉得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有些不对,所以她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
他只迟疑了一瞬间,就开始回应这个吻。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这样一个别扭冷淡的人,偏偏她每次和他接吻,都能从他的唇齿间尝到甜美的味道。
在寒冷的夜里做一下这种锻炼肺活量的动作,确实能让他们的身体都快速温暖起来。
等他们终于分开,她抬手轻放在他的胸口,低声问:“你这里还有什么旧伤吗?为什么会疼?”
他没有回答,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放低了声音:“因为我的疏忽,我已经在你的生命里缺席太久了,太多我本来应该在的时刻我都没有出现……别让我继续被排除在外。”
他沉默了一阵,倒是没有把她推开,低声轻“呵”了声。
程惜还是继续低声说:“你不要再一个人默默忍受痛苦,我会心疼的……像你的爸爸和哥哥一样。”
她说着抬起头,在他唇边轻吻了下,用手捧着他的脸:“你也许会觉得我突然对你有了这么深刻的感情,但其实不是的……你一直在我心里,从未消失过,我只是终于认出了你。”
他微垂了眼睑沉默不语,正当程惜以为总算把他哄好了的时候,他突然抬了眼睛弯了下唇角:“那就说说看,你都喜欢我什么?”
程惜正全心担忧他的身体,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措手不及,然而她知道此刻的回答绝对不能犹豫,哪怕有半点犹豫,就会成为他以后借题发挥的理由,所以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