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偌大的房里,只她二人,空旷的回音让她久久从那激起的波浪中回不过神来。
除了那点子天生羞意,倒没甚什么不愿意的。她二人肌肤相贴,自己的身子完全掌控在她手中,她的感受真实激烈。她再不会怀疑,齐钰锦真的回来了,安全无恙的回来了。
无人知这几个月她心中的煎熬,这人铁了心生气,临走前都不愿见自己一面。只能每日去问守城的将士可有她的消息。刚开始走的时候还能有点消息,后来许是走得远了,消息一来一回费的时间长了,便也没了消息。她只能熬着再熬着。
从一开始难以安睡,再到噩梦频频。一身是血的齐钰锦就拿着那柄她送的剑,笔直站立着,身上却插满了刀剑。
即便外头隐隐传着齐家军的胜利,她的噩梦都没停止。
得知她马上要到万巴城了,她是震惊的。即便是赢了,可长都城该是有一大堆事儿要平息,一时半会怎可能归来。甚至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才是。
她也怕,怕她真就留在长都城,却不会来接自己。怕她真气了,气的不要自己了。
可当她看着,齐钰锦就如前世一般,拿着那些最时兴的衣裳首饰,一个再笨拙不过的哄自己的法子。
她整日的阴霾才算是散去。她一如当初,哄自己为宝。
此时奔波了许久的人睡得沉,顾莞莞伸手轻轻摸着齐钰锦的脸。不仅黑了,还瘦了不少。
“我的王爷,又在我身边了。”她轻轻呢喃了句,才闭上眼睡去。
要说这全国各城,都在翘首等着什么,那便是新诏了。
赵家王朝覆灭,朝臣整日跪在长都城的齐王府门口,高声喊着要立新君。
这新君是谁?除了手握重兵的齐王还能有谁。可偏偏齐王府大门一闭,老齐王概不出声,这齐王又马不停蹄的回了西北。
好在齐王一路打回长都城的时候,早早在各城安排妥当了,才不至于天下大乱。
要说这长都城的齐王府也乱了,老齐王一边摔着东西一边跟老王妃骂。骂他自己个的小兔崽子。儿子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女儿,还扔下这一堆烂摊子跑了。
老王妃这回也没帮着齐钰锦说话了,“这锦儿究竟是何意?她想要的到底是何?”
这当初跟朝廷连面子也不做了也是她齐钰锦的意思,现如今朝廷都没了,她不留下来登上龙椅,安顿朝臣,人跑了,就连她这个亲娘也看不透了。
老王爷重重哼了一声,“还能是想要什么,除了媳妇她啥也不要。”
想到这儿,老齐王气的胸口都要发疼。那日妖后自缢,朝廷彻底败了,齐钰锦却找上她,说她不会坐上那位子。
她说她到死了也就是个齐王,再高是不会了。她说的是不会,而不是不可能。
问及打算,却是要他这个老头子再辛苦几年,可不是要把他气死。
老王妃这就更不懂了,“这女儿做了皇帝,女儿媳妇封了皇后不就成了?”
这老王爷也看不透,就听的他女儿说了一句,“我就是要向莞莞证明。”证明什么?你倒是说啊。齐钰锦当时说完这话就不提这事了,反而将所有事宜都交代给他这个爹了。
还没等老王爷气死呢,一匹快马停在王府门口,传信的人声音大的跪在门口的朝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西北齐王府奉老齐王为新帝,国内发生动荡,引得邻国蠢蠢欲动,她便留在西北抵抗外敌。最后还朝着府内高呼万岁。
门口朝臣一头雾水,这是女儿不做皇帝,给老爹做。不理解也不影响他们这群老头子立马高呼万岁。
管他谁做皇帝呢,他们现在就需要有个皇帝吗,是女儿还是爹,没啥关系。
有了皇帝他们才有了主心骨,他们的官位也才保得住,这国还是国,这家就还有家。
唯一有关系的,是气的快吐血的老齐王。
这信来的这么快,这是那小兔崽子还没到万巴城呢,信就写好了。
当众念出来的,算个狗屁信。等他下次再见到那个不孝女,他非得打断她的腿。
再气,最终还是老齐王成了新帝,所有的烂摊子都得他收起来。
至于齐钰锦,可是温香在怀,好不美哉。
说是邻国在打些算盘,实际有齐家军在,压根不碍事,无非就是个借口。
现在将士们休养生息,齐钰锦连管务府都去的少了,整日就待在府里。
“莞莞,过几日咱们去郊外的庄子住上几天,散散心吧。”
顾莞莞端坐在桌案后,对着账目,听了这提议,手抖不自觉抖了下,“王府也挺大的,不能散心?”
她突的就想起昨夜里齐钰锦说的,让她喊的再大声点,自个以怕奶娘听着给混过去了。
要说齐钰锦也回来好几天了,这些天拉着她是没个白天黑夜的闹,这好不容易来了葵水,刚能消停了,又说过几日去庄子上。
她可没忘了昨夜里,这人怎么说的,说是要把她一个人带去庄子,谁也不带,就不怕任何人听着声音了。
真要散心,怎不今日便去。左右今日去了也做不得什么。
“莞莞是不知,那庄子就在山脚下,庄子里头不仅果树众多,还有一条通往外头的小河,河水清澈,还能钓上两条大鱼作晚餐。这么想想,是不是挺有意思?”
顾莞莞还想再挣扎,“庄子离管务府远着,要有事儿的话,王爷不便处理。”不是她不想行那事,是这人这些日子发了疯似的,要不停的,她回回都没了半点力气。
齐钰锦绕到她身后,将她手中的账本抽走,从后揽住莞莞,唇亲昵的在莞莞耳边蹭了蹭,“管务府近些日子都不会有要事了,即便有,也不会是急事。莞莞就去吧。”
提起管务府,顾莞莞倒真是有疑惑了,“王爷当真不用去长都城了?那些事儿都处理好了?”
她是听下人说过的,老王爷才是成了那个不会回万巴城的人,至于多的,顾莞莞倒是没问齐钰锦。
一是她每回要开口谈及这些事,嘴就要被堵住,紧接着便是累到没力气说话,她也就不敢再提。现下葵水来了,正好可以畅所欲言。
果然,听了“长都城”这三个字,齐钰锦便作怪似的咬住顾莞莞的耳朵。小小的耳垂就在她牙齿间,一会轻轻磨着,一会用力咬着,但还是控制在不会伤着这人的力度。
见她有意避开这话题,有葵水保身的顾莞莞就不愿轻易放过了,“可是我不能知晓的事?”
这些事儿她早晚都要知道的,她的身份尴尬,不知道倒显得奇怪了。
也怪兄长没跟着王爷一起回来,不然就直接问问兄长了。
旁的不说,长都城发生了何事,顾清伶的结局是怎样的,顾谨有没有得到该有的报应,这些她总要亲耳听过才行。
虽也猜到答案,可也想听听那些细节。毕竟那是导致她人生突变的人物啊。
“那莞莞想知道些什么?”齐钰锦说话归说话,说完了还是没放过那娇小白嫩的耳垂。
被这么作乱着,顾莞莞扭了扭头,想躲开这人的唇,却是在做无用之功。又不愿错过这回机会,便忍住侧面的痒意,问道:“王爷是怎么赢的?朝廷就一点防备都无?”
齐钰锦弯着腰累的很,干脆松开手,将人抱起,自个坐着,让顾莞莞岔着面对着自个坐腿上,这才认认真真的回话,“何止是有防备,顾清伶意识到必有一战,临时招了许多兵马,各城都防的好好的。”
“那要怎么办?”顾莞莞忘记了这坐姿的不雅,睁大了眼睛,着急问。
两人贴着,香气扑面,齐钰锦没忍住,脑袋矮了矮,埋进顾莞莞那两团里,深深吸了好几口,也不愿起来。
惹的顾莞莞面红耳赤,她推了一把那肩膀,没推动,嗔道:“王爷好好的说着正事,怎的就开始胡闹了。”
齐钰锦又吸了两口,怕她真急了,还是抬起头,抓着那推自己的手,啄了好几口,才满意的看着那红脸答话,“还能怎么办,自是你的王爷威名在外,那些人瞧见我便纷纷投降了呗。”
“王爷再玩笑,不理你了。”顾莞莞气说道。
“好好好,我好好说。我便兵分四路,从远到近,也不是就这几个月的事儿,年前我便在部署了,才能这般快就回来。各城都有我的心腹,收服不在话下,最终到了长都城,才真正打了一场。然朝廷的兵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