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不在这条路。”
“……”
明亓云调转方向盘，唇边漏出了一声浅笑。
玛莎拉蒂停在了熟悉的别墅院内。许久未踏入的客厅一点没变。明亓云想上楼，我叫住了他，“我先去煮吃的。”
我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如我所料，冰箱里一点食材都没有。
我边哼歌边做起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进厨房，烦闷了一天的心情都转好了。
“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去看季晨寰吧，我熬粥要花点时间。”
“我看你小说里的女性都不太会做饭，还以为你也是一样。”
“写楼阁那会儿是不会，人总要学会生活嘛。”
明亓云没了声响，我回过头发现他不见了。
走了也不说一声。我盖上锅盖走出厨房，看见明亓云在打电话。
“沐小姐，我晚上还有通告，先走了。”
“你不上去看看季晨寰？”
“我早上来过一次，就不上去了。要麻烦你照顾晨哥了。”
我在厨房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粥给熬好了。
我端着碗敲开了季晨寰的房门，他见到我藏不住惊讶之色，“你怎么进来的？”
我把粥放到床头柜上，“明亓云说你食欲不振，给你找了个免费厨师。”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季晨寰的脸色不太好。“我没胃口。”
“不吃饭身体能好吗。”
我坐到季晨寰的床边，舀了一勺粥，吹了两下，递到他的唇边，“别让明亓云担心你。他可是在觉得是我伤害了明亓心的情况下，还拜托我照顾你的。”
听见我这么说，季晨寰总算肯吃了。我舀下第二勺，他拿过了我手上的碗勺，“我自己吃。”
他好像不太习惯别人喂他。难到是害羞了？
暖光照在那张白皙的俊俏面庞上，病容卸下了他平日里的凌冷，蓬松自然的黑发散发着慵懒，使人不觉想要亲近。
“这么盯着我，你也想吃？”
“我、我不饿。”
明明是他在发烧，怎么感觉我的脸也变烫了。我轻咳了两声，“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解释。”
季晨寰看上去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把柳芙柔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只是静静听着。
微烫的手心贴上了我的脖颈，像是在抚掉那条已经淡去的勒痕。“对不起。”
我拨开季晨寰的手，偏过脸，心跳开始变紊乱了。
“明亓心的病，明亓云已经告诉我了。你别把自己逼太紧，她会好的。”
“你是在安慰我？”
“你需要吗？”
“需要。”
突然被季晨寰搂在怀里，我蒙了。
“你烧多少度？”
“38.7。”
“不至于烧坏脑子吧。”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听不出来吗？”
这回他没有说我做梦了。
安静下来，我的耳边只剩清晰的心脏鼓动声。
我抬起头，英俊的面庞近在咫尺，我忙拉开身体，与他保持了距离。
“明亓心的病要怎样才能痊愈？”
“曹祾序在努力地给她解开催眠，渐渐解除她对我的依赖。”
“你不是说会陪她一辈子？”
“她的精神不稳定，我是为了安慰她的情绪才这么说。”
“你为什么不把爱给她。”
“我对她的爱不是爱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爱情的特别。”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恨，当我以为是喜欢的时候，很快都会变成可有可无，恨也是一样，所以我一直不明白爱情的感觉。但正因为不明白，它才会变得特别。
门边出现了一个身影，一看到她，我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季晨寰迅速下床护在了我的身前。
“晨寰哥哥，这么紧张干什么？”
明亓心的声音细柔，听上去却很渗人。
“亓心，把刀放下。”
“你骗我，亓云也骗我。芙柔、曹祾序、还有沐音霜，你们都骗我！”
明亓心强忍住泪，但两行晶莹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脸庞。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一把尖刀立于眼前。善良的人永远不会把刀对准别人，只会对向自己。
我很怕痛，是连打个针都要磨蹭半天的人，可阻止明亓心的那一刻，我好像忘却了疼痛。
尽管我是一个女人，但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不会放着像明亓心这么可爱的女孩不要。季晨寰真没眼光。
我握住刀刃，手心里鲜血啪嗒啪嗒地滴落。“不可以……”我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
不可以。是我曾经向明亓心一样，拿着利刃对着自己时在心里默念的话。
明亓心怔然松开刀柄，水果刀掉落地面。
“沐音霜！”季晨寰一脚把刀踢开，握住我的手腕，神情失措。“我去叫救护车。”
看着季晨寰难得慌乱的样子，我倒比他平静得多。“我觉得你开车送我去医院会更快。”我蹲下身，对坐倒在地的明亓心微弯了弯唇，“亓心，你别哭。你哥，还有你的晨寰哥哥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对不起，我的手脏了，不能抱你。你的歌声很温柔，和你的人一样。谢谢你为楼阁献唱，我们以后有机会，还合作好不好？”
世上最令人难受的哭声无非是歇斯底里的哭泣。
谢谢你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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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寰给我做了点简单的止血措施，带着我往医院赶，明亓心默默跟着我们。比起让她一个人呆家里，还是在我们眼皮底下更让人放心。她能主动跟去医院，我安心了很多。季晨寰几乎是一脚油门踩下去，我都怀疑他要超速了。
医院的急诊部门，我痛得泣不成声。
“你这刀伤不像是自己划的啊？”为我处理伤口的医生面露疑惑，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药水渗进伤口，即使注射了麻药，我还是感到一阵疼痛。
我的手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看这样子，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打字了。也好，反正我不太想去公司上班，干脆就请假吧。我想着请假的事，走出诊室。
我不想让明亓心看到我的伤口，所以让季晨寰在门外陪她。
因为出来得匆忙，季晨寰从车上拿了一副男士墨镜给明亓心戴上。
大晚上在医院戴墨镜的美女，再加上季晨寰的颜值和自带的气场，他们仍是躲不过路人的目光。
见我出了诊室，季晨寰快步走向我。“怎么样？”
“没事。”我抬手笑了笑。
明亓云接到季晨寰的电话，赶来把明亓心接走了。我上了季晨寰的车。
迈巴赫奔驰在夜色里，我想起季晨寰还发着高烧。
“季总，我要去中空药房。”
“去药房干什么？”
“……买药。”
“什么药，明天我让程墨买给你。”
“不行，现在就要去。”
不敌我强硬的态度，季晨寰调转了方向盘。
曹老医生坐在中空药房的大堂里，一见到我，他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姑娘，又发烧了？”
“曹医生，晚上好。这次不是让你给我打针，是他。”我抬起缠着绷带的手板，往季晨寰身上指了指，“是他发烧了。”
听见我的话，季晨寰微微一愣。
曹老医生乐呵呵地笑道：“这回换成小伙子了。来，先进来吧。”
季晨寰站着不动，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曹老医生是曹祾序的爷爷。”
听闻曹祾序的名字，季晨寰不做犹豫地进了诊室。
我在药房大堂外等候，不一会儿季晨寰就出来了。
“打完了？”
“嗯。”
季晨寰沉着脸，我不禁笑道：“很痛吧？”
“不痛。”
“少装了，曹老医生打针可痛了，不过见效也很快。”
“你敢骗我来打针，胆子肥了？”
“我这是为你好。”
说话间，曹老医生走出大堂。“小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我慌忙把手往背后一藏，“没什么，不小心划伤了。”
“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已经看过医生了。”
因为手掌受伤，我只能半拥着季晨寰，把他往门边推。“曹医生，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谢谢您。”
季晨寰拉住我，礼貌地向曹老医生道了声谢，带着我离开了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