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取下手腕上的平安符,拿手机电筒照着,认认真真地观看。她发现里面好像还夹着什么东西,她用剪刀把外围的红线小心翼翼地剪断。
打开平安符,发现,里面有一片薄薄的绿色的透明的……像翡翠,又像水晶的东西。
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材质。
但是,她能感觉到这应该是他的珍品。
这个傻子。
……
最近一周,漪漪依然没有在公司看见孟峙林的人。
她没有办法了,就像以前他那样,偷偷追寻他的行踪,想要跟踪他。
然后,现在,她连他别墅区外的大门都进不去,只能在马路上干干等着。
他是把她的什么路都堵死了。
这个周六,她又在别墅区外蹲了一上午。
连别墅区门卫处的保安叔叔都忍不住提醒她,“小姑娘,你不要想着再去骚扰人家房主了。虽然这里住得都是有钱人,但是就算你成功地骚扰到对方,对方也不一定能把你当会事情是吗?咱能回去好好工作,报效社会吗?我是看着你跟我女儿差多大,才好心跟你说这些的。”
“……”时漪漪:孟峙林,看看你做的好事,以后还怎么跟你进出这里。
等到晚上,他没出来,她也不急不躁地搭车回家。
想着:明天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过来继续等,不是吗?总会有收获的,不是吗?
周天,她再次百无聊赖地在公路上等了一上午,肚子空空作响,把包包里的面包拿出来啃的时候,她似乎看见点点曙光。
她看见孟峙林,一个人插着裤兜,悠悠地从别墅区走出来,往公路上走过来。
连忙把啃了几口的面包揣进包包里,她迅速转身,看见旁边个垃圾桶,就捂着鼻子躲在垃圾桶后面。
等她发觉孟峙林已经走过,才从垃圾桶后面闪出来。
眯了眯眼睛,她望着前方马路上的高瘦身影,有些酸地咆哮着:跟踪老娘那么多回,终于轮到老娘了。
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缓缓地走下盘山公路,走到公路下的小河道边。
他站在河提上,身姿挺挺,河边的青色杨柳随风摇摆,半隐半现着他的侧影。
看着好看的他,漪漪心生明朗,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机,想要拍下他的身影。
只是正在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她发现相框里冒出一个人。
紧张地放下手机,漪漪冷漠地望向殷净。
河提上,杨柳下,殷净已经走到孟峙林的跟前。他一脸阴沉,抑制着声音,无奈地问,“我只想问你,你的血为什么会……不一样了?你是不是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你告诉我?算我求你……”
他想到冰棺里的像干尸一样的老太婆,他曾对蓝轻说过,会让你重新苏醒。然而,现在,他却把他的蓝轻变成那副样子。
想着,殷净弯身跪在地上。
孟峙林斜了他一眼,只是轻飘飘出声,“如果,你再敢动时漪漪,下一次,就是你的双腿。”
冷漠地收回目光,孟峙林转身迈腿离开。
“呵呵,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到不答案,殷净怒极生笑,“你现在就是个毒物。”
漪漪躲在他们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听见殷净的刺耳言辞,她都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
然而,她却看见,孟峙林没有回头,冷然地走了。他是那么木然,那么落寂,好像一点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等孟峙林稍微走远了一些,漪漪捏紧拳头跑到殷净的跟前,颤声质问,“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他的血液不一样了?什么叫他就是个毒物?”
殷净看着眼前这人,用左手缓缓撑地爬起来,冷冷一笑,“呵!忘记了!你那天昏过去!不知道后面发现了什么事情。”
殷净缓缓转身,勾唇,露出邪肆一笑,往前走着。
漪漪跟上去,厉声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
“你想知道,那跟着我去看看……”他停住脚步,侧头看着漪漪。他和孟峙林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物。如果他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孟峙林也不应该得到他想要的。
“……”漪漪沉默住。
“你有乌灵片珠在身,只是你用意念驱动它。”殷净睨她一眼,幽幽地说,“让它保护你,我伤不了你。”
乌灵片珠?好熟悉的话?漪漪记起来,孟峙林也对她说过,只是她那时当做是他的玩笑。
她才知道,原来那片绿色的透明的薄片,叫乌灵片珠。
思量片刻,漪漪果断地跟上去。
河提的另一头,孟峙林蓦地停住脚步,转身远远地看着前方的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摸出电话吩咐方存信,“找人跟上,不要打扰她,让她去看清真想就好。”
他想到这些天,她在别墅外面风餐露宿的蹲点。
心里又涩又蜜。
漪漪啊,我真的看不得你那么辛苦。
你应该知难而退。
第 60 章
漪漪跟着殷净来到深山木屋前,漪漪注意到,他用左手推开了门。
缓缓地跟着他走进木屋,漪漪一眼就看见,阴暗冰冷的房子中央,还躺在冰棺里的女人。
只是那个女人,漪漪止不住恐慌地捂住张大的嘴唇。
……
那天,殷净把那些混着血液的药液一勺一勺地喂到蓝轻的嘴里。
他心情无比激动,想着只要那些混着灵血的药液流入蓝轻的四肢百骸,她就会重新睁开双眼,重新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
果然,几乎是立即,首乌精的血液就让她的脸部起了变化。
他欣喜盯着,还以为那是她即将苏醒前的肌肉活动。
“啊啊啊啊……”然而,当他继续期待着细看下去,他发出惊天尖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并没有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而是看见,蓝轻的脸部皮肤渐渐松弛,渐渐起皱,渐渐变成黑暗色。她整个人像是一下缩去全身水分。不到片刻的功夫,蓝轻就像是一具干尸,毫无生气地躺在冰棺里。
……
死气、恐慌充斥的木屋里,殷净空濛地瞧了时漪漪那震惊的模样,勾唇一笑,
“你……你看见了吗?”
显然,漪漪震惊于蓝轻的变化。
她记得,这个女人明明那天还是那么美丽。虽然是闭目躺着,却是润肤红唇,充满生气。
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原本以为,千年灵圣之品的血液会让她苏醒……呵……”殷净嗤笑一声,盯着冰棺里干尸,冷悠悠说,“没有想到,他妈的,他现在居然变成了个毒物。就是他的血液让她变成这样子!”
“……”漪漪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轰轰然地听着殷净的暴躁言语。
“所以,你还敢跟他在一起?”忽地,他侧头盯着漪漪,散出几分邪气讽笑道,“他们一族的灵性,除了通过血液传播,还可以通过男女间的亲密行为。这点,他应该跟你说过吧。哦,不对,现在毒性!极品毒性!”
“……”漪漪仍旧默默地愣着。她忽然想到,这些天他的落寞神态、眼神、身影,不能自已地红了眼眶。
“去他妈的,千年灵物,世间圣品。”殷净再次回头,看一眼躺在冰柜的干尸,愤恨地骂道,“他就是个天大笑话!他现在就是个肮脏玩意!他现在,比产生瘟疫的病毒还毒!”
漪漪默默听着,被他肆意的谩骂牵扯住神经。她猛然抬着猩红的眼眸盯着殷净,咬着牙问,“她,最初为什么会沉睡不醒?”
“……”
“是不是你他妈作恶多端!就是你作恶多端,她才会遭到报应!”漪漪红着眼笑道,“哈哈哈哈,你作恶多端,却是她遭到报应!”
“……你。”殷净本能地想要举起左手,才发现那只垂着手臂现在不过是摆设。他狂叫一声,愤怒地将一旁的桌子掀到在地。脑子里不断闪过蓝轻沉睡前,躺在他怀里发出的微弱声音——阿净,是不是我们做了太多坏事,我才会这个样子……
离开殷净的木屋,漪漪一个人失神般地走下深山。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见,那天晚上她昏过去后。
孟峙林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车上,看着她,伸着温暖的大掌想触碰一下她的脸颊,却迟迟地不敢碰到她的皮肤。
下了深山,漪漪叫了辆车回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