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珠子溅落到冰凉的瓷砖上，晕开一片湿润的水渍。
内心不堪重负的情感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到决堤。那根弦终于被苦痛折磨地失去了韧性，发出了脆弱崩断的声音。
空旷的走廊内，只有孤零零的小小影子，在角落里，用袖子捂住眼睛，抱住膝盖，无声地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强大的人才可以活下去。
你们为什么那个人（首领宰）死去了呢？
——
虽然按理说，那个被放过的青年应该对津岛抱有感激，但是是个人都不会这么想吧。不如说摧毁了自己本来高枕无忧的生活的津岛是自己罪无可恕的仇人啊。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里，善良没有任何意义。
被放过的青年活下来后为了生活下去天天四处打工送货，在派送快递的时候发现了大叔的尸体。
所以是第一目击证人。
——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是因为你」
失智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塌了。
“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第46章 未来永劫
未来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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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望中生长盛开的花朵，人类往往会觉得那非常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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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警局的。浑浑噩噩，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动起的双腿，驱使自己回到了高耸的黑色大楼面前。
“......关于「鹰饲会」的资料，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低沉的声音慢吞吞从喉咙里吐出，少年抬起脑袋，朝着对桌的同事询问道。
“其他的资料......以津岛君目前的身份大概是看不到的吧。”犹豫地说出话语，黑衣男人扶了扶眼镜“话说回来，你的脸色好差，是生病了吗？”注视着少年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庞，同事担忧地询问道。
“我......”内心的苦痛在胸腔内翻涌，深呼吸一口气“没关系，我只是胃有些痛。”闭上眼睛，故意装出捶腹部的动作，灰发少年勾起嘴角“一会吃片药就好了。”
从椅子上站起，穿上挂在衣帽架上的黑色外套，微微怂拉着脑袋，津岛悄悄走出办公室。
用手背默默擦了一下眼睛，墨色的瞳孔旁的眼白遍布着因为哭泣后产生的细密红色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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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身体靠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感受着因为快速上升产生的少许失重感，闭上了眼睛。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是不是会感到轻松一点呢。
——「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大脑一片乱麻，纠缠在一起的思绪胡乱地思考。
——如果，如果从这里破窗跳出去，我的尸体一定会......因为冲击力四分五裂、变成一摊软肉吧......然后......
“叮——”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唤回了少年的注意力。
渐渐恢复理智，后背冒出冷汗。从刚刚涌起的自杀欲中挣脱，抬起手捂住嘴巴，少年痛苦地佝偻下身体，紧紧咬住嘴唇。
——想要用死逃避的我，太差劲了。
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想着，眼泪又快要不自觉地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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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我在工作啦，一会陪你玩可以吗？”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调皮的金发少女扯着男人头发扎小辫的滑稽场景。
“咳咳。”尴尬地抬起手抵住下唇，咳嗽一声，森鸥外清了清嗓子“津岛君有什么事情吗。”旁边的爱丽丝也听话的跑到帘子后面，藏起身形、乖巧地不再打扰。
“......我想浏览关于「鹰饲会」所有资料，还有港黑这些年来与其他组织合作的记录以及......”一口气快速说完一大堆想要的情报，灰发少年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问道：“可以吗。”虽然是疑问，不过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
“哦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里面许多情报都是至少是干部级别的人才能阅读的啊，津岛君这样让我有些难......”
“那让我成为干部不就好了。”冷不丁，灰发少年将原本垂下看着地面的眸子睁开“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想要获得这些资料，然后复仇，仅此而已。”说道复仇这个词语时，少年原本圆润的瞳孔微微收缩，再也无法维持表面温和的气息，卸下了无害的伪装，流露出了内里浓厚的、阴郁的绝望与恶意。
——那是陷入深渊中，痛苦而怨恨的恶魔。
“......”惊讶地对上眼前的少年空洞的目光，难得被小孩如此外露的情绪吓了一下，半晌回过神来，森鸥外叹了口气“好吧，破例让津岛君查看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港黑两成武力的指挥权。”
“津岛君，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员可是非常紧...... ”
“我计算过了，只是两成不会有什么问题。”响起的清冷话语打断黑发男人的声音。
“好吧好吧......那么津岛君，你想要干什么呢？”把手交叠，放在下巴下面，森鸥外迷惑地望向少年。
“只是将鹰饲会彻底铲除罢了。”用着像是说着「把蚂蚁窝铲掉」一样轻飘飘的语气，少年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仅此而已。”
那双黑色的眼睛内，再也透不出任何光亮了。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沉默许，港黑的首领大人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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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他不在吗？”到情报部来领取报表，皱着眉头，中原中也环顾一拳，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津岛君？好像昨天下午就搬出去了，说是有别的事情要干。”
“哈？”蹙着眉头，赭发男人挠了挠后脑勺“我怎么不知道。”好歹这也是属于手下的人，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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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少年所在的办公室，扭开门把手进门，刚想说话，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密密麻麻的线条与无数文字写满了墙面，所有的桌子和椅子被堆到墙角胡乱堆砌成一堆，只为让出空地。
地面上铺满厚厚一层白色的草稿纸，定睛一看上面填满了文字和被划去涂黑的符号。
在墙角的少年像是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响动，继续专注地思考着，在墙面上用黑色马克笔继续书写着什么，然后划出一道直线。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稿纸，中原中也翻过查看，竟然是一份草拟的作战计划，上面甚至侧写好了敌人的行动以及几种可能出现的战局情况。
津津有味地看入迷，到最后一行，文字突然戛然而止。
只有一行「不确定性较大，废弃」，作为结尾。
然而在中原中也看来，这已经是一份很详细合理的方案了。
抬起头，观察着咬着指甲，不断用牙齿厮磨的少年，然后眼尖地看到拇指指缝渗出的点点血液——因为长时间咬手指，指甲已经脱落部分，露出了里面鲜红结痂的嫩肉。
“喂，别咬了。”一把攥着津岛的手，将其从口中拉出。
呆呆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回过神，津岛无视了对方的举动与话语，默默换了一只新的手指啃着，左手抬起，继续在墙上书写着。
被少年这幅魔怔一般的样子吓到，中也久久没有出声。
缓了一会，心情逐渐平稳，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突然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气息。
急忙转身，看到的是手指点着脸颊、表情若有所思的自家boss。
“真是令人惊讶，竟然能够保持连续22小时如此高强度的思考吗？”停顿了几秒“这连我都做不到呢~”扫了几眼写在墙上的文字“是用了自制密码编写的计划啊，看来除了津岛君，没有人能读懂吧。”
“墙上的就是最终的计划吗......我很期待呢。”点了点头，手握拳敲上另一只摊开的手掌，黑发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
看着缩在墙角，停下书写动作，如同木头人般一动不动的小小的黑色身影，中原中也摁了摁帽子。
“我觉得津岛君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森鸥外沉吟片刻“不如说现在让他继续下去，才会让他更好受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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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随着鼻尖擦过墙面发出的声音，在句末写上了句号。
“......完成了。”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津岛吞咽几下口水，将笔帽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