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狗屎除了带回家,也能拿去卖。
一篮子狗屎就能换个小红薯或土豆。
买家通常是家里没小孩的村民。
施肥之后的乡间弥漫着一股酸爽的气味。
卫延拉衣领掩住鼻子,催促男人快走。
温如昫矮身将老婆一抱,撒丫子开跑,一直跑到黄婆婆家门口,被堵住了。
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将本就不宽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水怡秀和卫峰偷吃被黄海生撞上了。
两人胆子也大,在黄家就亲了起来。
黄海生有女人之后难得勤快了一些,主动跟着黄婆婆下地,但他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好吃懒做,没做多久就叫苦叫累,要休息。
黄婆婆自然是顺着他,在她看来,孙子肯下地就是极有出息和孝顺,满脸欣慰的目送孙子回去。
黄海生也觉得自己劳苦功高,迫不及待回家找媳妇亲香亲香接受表扬。
结果刚进门就听到男人的喘息声,轻手轻脚走到窗边一看,好啊,都快扒光了,他再不回来都要进入正题了。
“贱人,狗男女,你们干嘛呢?”
卫峰回头看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拉上裤子,黄海生这毛头小子,他一只手就能收拾。
水怡秀也不慌,她本来就是做皮-肉生意的,羞耻心早就磨没了。
黄海生怒火中烧,脖子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抄起一根扁担强忍着没打下去,这女表子还怀着孩子:“你说实话,孩子是不是我的?”
水怡秀摸摸肚子:“海生,你说什么傻话,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卫峰噗呲笑出声,抬手在水怡秀腮边捏了一把:“小荡-货,别骗他了。”
“峰哥,你好烦,我还想再玩玩呢。”客人那么多,她哪儿知道是谁的。
黄海生气得手都在抖:“你继续说,那天是不是你初夜?”
水怡秀还没来得及开口,卫峰就在一边笑得前俯后仰:“初夜,亏你想得出来,你还真好意思说。”
“洗干净了,就天天都是初夜”,水怡秀嘴唇微嘟:“再这样不理你了。”
“好好好,乖乖,我说错了,我打嘴。”
当着他的面儿,还打情骂俏,黄海生理智崩了,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胜算,直接一扁担打下去。
卫峰反手夺过扁担扔地上,看在黄婆婆的面上,他不想动手打黄海生。
黄海生不依不饶的扑上去对卫峰拳打脚踢。
卫峰也火了,明明是这女人主动勾的他,打他干嘛,自己不中用,满足不了女人,他做做善事怎么了?
两人都动了真火,越打越凶,砸得屋里哐哐响。
院门没关,有附近的村民听见动静就来看热闹。
小禾苗她妈也来了。
自家老公和别人的老婆被抓女干,叫她怎么忍?
她也扑上去加入混战。
也不知道是混乱之中被人推了一把,还是水怡秀自己没站稳,她向前跌倒,肚子正好撞上桌角。
那么小的孩子哪儿经得起撞,血水立刻顺着她大腿流下来了。
打架的不打了,人命关天,恩恩怨怨都暂且搁到一边。
看热闹的也不看了,忙把人扶到床上。
没医生,没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水怡秀哭喊、哀嚎,声音越来越凄厉,空气里血腥味儿越来越重。
一条幼小的生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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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亲眼看见生命流逝的感觉和听说完全不一样,以前听说某某某小产了、打胎了,大家都是随耳一听,并不放在心上。
但亲眼看着,就感觉浑身发寒。
特别是女人,物伤其类,忍不住就会想:我以后怀孕了也会遭遇这样的事吗?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怀孕的时候就不出一点意外。
地里活儿又重,说不定忙起来连自己怀上了都不知道。
累着累着孩子就没了。
屋内的哭叫声终于平歇。
黄海生沉着脸把带血的被褥往水怡秀身上一裹,看向卫峰:“来抬。”
卫峰问:“抬去哪儿?”
“抬去你家呗”,奶奶说得对,这女人就是个脏货,哪儿配得上他。
“抬去我家干嘛,孩子又不是我的”,他和他老婆感情还是不错的,也就图新鲜,才和水怡秀玩玩:“抬回村口。”
黄海生点头,只要不放在他家,抬去哪儿都行。
有老人看不下去:“你们就不管她了?做人得有良心”,好歹是条人命。
黄海生不吭气,给他戴绿帽子,还骗得他团团转,他脑子被屎糊了才管。
卫峰说:“我出二十斤粮,够她坐小月子了”,这下女儿起码一个月没宵夜吃,肯定要闹。
小禾苗她妈没说话,算是默认,她恨水怡秀,但没恨到要她死的地步,这年景,不给点吃的,一个没法儿下地的女人怎么活得下去?
一条命就换了二十斤粮。
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廉价。
两人将水怡秀抬起,村民们让出一条路。
鲜红的血水浸透被褥滴在地面,没入泥土消失不见。
水怡秀一直没说话,大概是疼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不过后悔也没用,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或早或晚。
抬半道上黄海生就停下了,他四体不勤,力气也小。
温如昫去搭了把手,他挺看不起这女人,但总不能把人扔路上。
草棚里的年轻男女看见水怡秀被抬回来毫不惊讶。
都是住在一起的,水怡秀是什么样的脾性大家都了解,就一恃美行凶,自信过头的蠢货。
之前老在棚子里炫耀黄海生跪-舔她,言语间全是鄙夷,估计还以为自个儿是仙女下凡,永远能将人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送回来,真是好笑。
嘲笑归嘲笑,看在同住一屋的份上大家还是没不管她。
起码烧了热水,把她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了。
下午破晓基地的人又来到村里。
开了四辆大卡车,两辆空着准备装粮,另外两辆装着些彩钢板、镀锌钢板、防盗门、防锈漆之类的材料。
上次没交粮的人这次跑不掉了。
操持皮-肉生意的年轻男女也顾不上水怡秀,慌忙去找自家老情人说好话,央求着想不交或者少交一点。
士兵们被甜言蜜语一哄,放松下来,也变得很好说话。
交粮肯定是要交,这是原则问题,不过他们可以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一部分帮忙代交,至于这一部分是多少,就得看床上的表现了。
房子塌了的村民们更关心那两车材料。
一个个的围着问是不是要免费帮他们修新房。
草棚子住着有够糟心的,虫子多,湿气重,还不安全,有时候半夜被人摸到家里来偷了粮都不知道。
士兵被问得无语,都这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净想好事:“修房要收费,别挤别挤,一个一个问,太吵了听不清。”
“为什么要收费?”
“不是交过保护费了吗?”
士兵站到高处,拿了个大喇叭喊:“保护费是保护费,劳务费是劳务费,不想修的可以不修,不勉强。”
房子就是根,以前砸锅卖铁,掏空六个钱包,背几十年房贷,都得买,现在有机会怎么可能不修?
村民们又问:“怎么收费?”
士兵指指身后:“我们今天来这些人,大伙儿随便选,一人一天三斤粮,材料费另算。”
三斤,天价啊,够一个人吃三天的了。
村民们不想答应,想买材料回去自个儿慢慢修。
士兵也硬气,捆绑销售,爱修不修。
卫延找那天来村里的士兵搭话:“会给铁皮房补漏吗?”果园的铁皮房顶上锈烂了,有点漏雨。
矮个士兵忙答:“会,先去看看情况,不严重的话就补补,严重的话就换个顶。”
“行,走吧。”
高个士兵厚着脸皮也跟上了,实际上这活儿一个人就能干,他跟去有点不太好。
但其他村民问的多,立马定下的少,很多都在观望,想看看先修好的房子质量怎么样。
他现在不跟着走,说不定今天就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