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 罪无涯/白塔寺下(113)

李翔清楚张向忠已加入泰国的国籍,所以只要张向忠不踏上中国的领土,中国警察也就没权抓他这个通缉犯,更不能引渡他回国。李翔语重心长道:“向忠哥,如果你回国,我还是要抓你的,法律是无情的,一码归一码,鉴于你的合作行为,可以帮助你减刑,但是不能免责,况且你的案件至今还是个悬案,只有你归了案,才能公正地伸张正义,国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不法之徒。”

听闻李翔的一番话,张向忠望着李翔铁面无私的脸,就像见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徽,内心是无比震撼的,他被冰冷的法律庄严地宣判——今生今世都不能重回故土了,最终,他失落苦楚地低下了头。

第九十一章 (2014年 勐拉-清莱-昆明-京安)

交易当天,阿发和泰桑分别把守在峡谷入口处和飞机停靠地对面的山头上,目的是提前望风和及时监视动向。

阿发在看见李翔和小伍进入峡谷时,就通报给了泰桑和尼坤,所以他们能及时获悉李翔二人的状态,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峡谷内提前埋伏的军队和特种小分队。当林将军的军队出没在山坳里,已然对交易现场形成了合围之势,泰桑紧急向尼坤报告了情况,但为时已晚。后来,尼坤的飞机被击中,且撞击山体爆炸的过程完全被泰桑围观了。他带着三个兄弟蛰伏在对面山头的树丛里,不敢动弹半分,等军方打扫完现场,完全撤退后,天彻底黑了,泰桑通知阿发,令其尽快逃离勐拉,两人约定在清莱见面。泰桑才带人去了爆炸现场,在手电筒的探寻下,只看见烧焦的机架和几个编织袋,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看来军方把能带走的都拉走了。

泰桑心情阴郁而沉痛,尼坤、巴颂是他最亲密的人,突然就没了,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干的是送命的营生,但每次铤而走险都化险为夷了,从没真的想过失去同伴的感触和后果,他又想起中午石料厂爆炸中还损失了利萨,他俨然变成了孤家寡人,跪在飞机的遗骸处大声痛哭,哭了半晌,帮他打手电筒的兄弟过去把他搀扶起来,劝慰道:“老大,咱们还是尽快撤退吧,勐拉政府应该在通缉我们了,不早点走,就走不了了。”

泰桑听闻抹去脸上的泪水,踉跄地站起,带着三个弟兄向山谷外走去。

……

鉴于张向忠在此次剿灭尼坤-宋帕的行动中提供了关键的情报,勐拉政府向他表示了感谢,并未追究其任何责任。

张向忠回到清莱时,趁泰国政府还未获悉尼坤被灭的消息,计划带着艾薇卡和恩信尽早离开清莱,他没敢告诉艾薇卡有关尼坤的死讯。

艾薇卡见张向忠慌忙地整理着东西,问道:“阿忠,不是说好月底搬家吗。为什么这么着急?”

张向忠本想搪塞一下艾薇卡,这时,泰桑带着人走了进来。

泰桑见到张向忠就像见了鬼,睁目结舌地懵在门口,他用手特意揉了下眼,没错,就是利萨,他半天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利……萨,是……是你吗?”

张向忠装作若无其事,平静道:“不是我,还会是谁?”

泰桑忙纠正道:“不是,我还以为你被炸死了呢,我看勐拉新闻上说昨天中午在石料厂发生了爆炸。”

艾薇卡听得胆战心惊,赶忙抓住丈夫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啊?”

张向忠低头温言道:“亲爱的,我没事,当时我们开了三辆车去送货,头辆车的车胎被扎了,所以我换到了第二辆车,到石料场时,头辆汽车爆炸了,后面两辆没事,所以我捡回条命。”

泰桑震惊的恍然大悟,慨叹道:“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泰桑从心底里不希望张向忠死,但尼坤的命令,没人能违逆,如今张向忠逃过一劫,他反而觉得释然了。

艾薇卡听后,吓得直哆嗦,拉着丈夫的手全是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向忠知道泰桑应该是来报丧的,他假装不知道尼坤的死讯,随口问道:“你们今天交易还顺利吧?”

泰桑一看艾薇卡惊悸得像惊弓之鸟,没敢再说,所问非所答道:“你们先忙,回头我再来。”转身带人离开了正泰府。

张向忠深呼一口气,稍微放松了精神,他打算先不告诉艾薇卡真相,等搬完家再说。

转天,张向忠开一辆卡车,带着艾薇卡和恩信离开了清莱,前往清迈的新家。

……

李翔、伍嘉辉和曲云来带领的中国缉毒代表队圆满完成了联合缉毒行动,这为未来与周边国家合作跨境缉毒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与国际刑警组织建立了良好的沟通渠道。

李翔马上要返回京安西城刑警支队,昆明禁毒支队特此嘉奖了李翔,为他颁发了三等功奖章。临别前,曲队握着李翔的手,夸奖道:“真希望你能留在我们昆明禁毒支队,不过陆其民不愿放人啊,年轻人,好好干,走到哪里,都前途无量!”

李翔再一次庄严地向曲队,姜队和队友们敬礼,在过去短短的两个月里,是这群可爱的人们与自己朝夕相处,摸爬滚打,生死与共,使他得以快速成长,他爱这群热血沸腾的战友们,他要向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

晚上七点半,宁新洁下班后,坐公交回白塔寺社区,下了公交,她沿着马路牙子朝东夹道胡同走着。前两天刚下过大雪,马路上的残雪基本已经被清除干净了,见不到一点雪渣子。可进了胡同,只有中间常走人的地方被来往的行人踩出一条细窄蜿蜒的道,其余部分还拱着蓬松的雪,不小心踩偏在上面发出“咯吱”脆耳的响声。宁新洁倒觉得这声音很动听,边走边故意伸出脚踩着。正当她自娱自乐地开发着这种廉价小游戏,不经意就走到了家门口,她刚转过身,就被人拦腰抱起,惊悚得她差点尖叫起来,只是一低头看到李翔扬起脸眯着眼正冲自己坏笑。

她即刻兴奋起来,两臂紧紧抱住李翔的头,李翔的脸正好隔着棉衣贴在她的心房上,她激动又惊诧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翔松弛了手臂,她顺势从李翔的怀里滑了下来,又准备伸臂去环他的脖颈,被李翔抓住了手,拖着她走到白塔下的阴影里,成为路灯昏黄光线下的一个死角。

李翔这才笑吟吟地答道:“我今天下午刚坐飞机回来的,在家等你好久了,总是不来,就在门口等你。”

宁新洁撒娇道:“你走了两个多月,连个消息都没有,来无影去无踪的,让我们好担心。”

李翔用手刮了下宁新洁的鼻尖:“这是工作纪律,不该联系的时候就不能联系。”

“哦~”宁新洁小可怜似的表示没脾气。

李翔突然将宁新洁揽到自己的怀里,宁新洁的脸贴在李翔的脖颈下,她温存地用鼻尖在他锁骨下蹭了两下,柔声问道:“想我吗?”

李翔心痒难忍,用手扶起宁新洁的下巴就吻了下来,两人在黑暗里克制地气喘着,意乱情迷,李翔将宁新洁逼仄在白塔下的高墙上,宁新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发狠咬了李翔一口,李翔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有点失控了,缓缓轻了下来,最后才松开宁新洁,身子重新站直了。

李翔一只手臂还扶着墙,嘴里气喘着,另只手摸了下被咬的上嘴唇,调笑道:“小辣椒,还挺辣啊。”

宁新洁羞红的脸绽放了笑,就像新鲜盛开的桃花,妩媚动人:“谁让你欺负我呢,差点被你憋死。”转而严肃道,“刚才迷蒙中,我好像看见一个人站在我们对面看我们亲热,所以我有些着急。”

李翔也收敛了笑:“然后呢?”

“你松开的时候,那人影就不见了。”

“你别是产生幻觉了。”李翔觉得值得怀疑。

宁新洁也开始不自信了,笑道:“谁让你在大马路上搞激情,让人看见多难堪。”

“我吻我媳妇,谁管的着?”李翔理直气壮道。

“放着家不搞,非要外面招摇,你就得瑟吧。”

“走,咱们回家床上浪漫,这多冷啊!”李翔拉着宁新洁就往院子里走。

宁新洁哭笑不得,甜蜜地跟着往家走。

……

沈泓渊羞愤地用拳头捶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上,立时,竹竿捆绑的架子摇晃了起来,发出“沙沙”震颤的声响,令沈泓渊更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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