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小鱼仙官,这些小仙侍都乖得很,勤奋得很。就是今日来了些新的药材,又颇为名贵,我怕他们给弄坏了,才亲自烤的,不是他们不愿意学,” 葡萄顺了顺润玉的背。
“有天帝陛下给我撑腰呢,在仙医府谁敢欺负我呀,” 葡萄捏了捏润玉的脸。
“是真的才好,要是谁欺负你,不服你,觅儿可要告诉我,对你我可是无条件护短的,” 润玉宠溺地回应道。
“知道知道,天帝陛下,” 葡萄笑着眨了眨眼。
“啧,叫我小鱼仙官,” 润玉有些小小生气。
“好好好,小鱼仙官,我们快用膳吧,觅儿都快饿死了,” 葡萄边把食盒里的菜肴拿出来边说。
晚膳过后,两人荡过秋千,开始看药典与批折子了。
润玉抬眼无意间发现葡萄边看书,手指边在案桌上像拨算盘那样拨弄着。
“觅儿——”
“嗯?” 葡萄抬起头。
“仙医府最近很缺人么?怎么连采购药材这出纳的职务都要让你做?” 润玉疑惑地问道。
“什——什么?” 葡萄也同样疑惑地问道,她眼睛落在自己无意识弹奏曲子的手指上,才反应过来。润玉这人真是心细如发,有时候想瞒着他做点什么事,真的难过登天。
“噢——哦,是这样的,仙医府的出纳,回家生孩子去了,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合适的仙侍去顶上,我便,我便暂且接了这职位,只要一周就好,他们,他们已经在物色人选了,” 葡萄急中生智,顺着润玉的话茬编了个借口。
润玉叹了口气:“我真是后悔让你去这仙医府学艺了,起初以为你只是无聊,让你喜欢做点什么便做,好打发时间。谁知你这小妮子是认真的,现在不仅要替我一个人调养,还要照顾整个天界。这仙籍司怎么回事,找几个会做出纳的仙侍都找不到,看来邝露现在是山高皇帝远,愈发怠慢了,觉得我管不住她了是吗。”
怎么又扯到邝露了,葡萄哭笑不得。
“哎呀,邝露仙子特别好,小鱼仙官,你就别把错推到她头上了好不好,仙籍司都介绍了好几个出纳过来了,是我不喜欢。这些药材的价格重新背起来很麻烦的,哪个新来的出纳都要学习很久,还不如我熟门熟路,索性就我自己做了,只是一周而已,” 葡萄又顺了顺润玉的背,给他倒了杯茶。
“小鱼仙官……邝露仙子她,她与别的仙侍在一起了,” 葡萄悄悄望了润玉一眼。
“哦,润玉早有耳闻,听说也是个性子温良恭顺的仙侍,与她很是般配,” 润玉淡淡地说。
“邝露仙子她……对你用情不比我浅,前段时间,我去仙医府的路上碰到她,与她聊了几句。她说我是个幸运之人,” 葡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此话怎讲?” 润玉温柔地望着葡萄。
“她说,我爱的人也刚好爱着我,” 葡萄迎上了润玉的目光,他的双眸如清泉般,一如她上一世刚遇见时的他。
“那润玉也是个幸运之人,” 润玉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
“小鱼仙官,我爱你,” 葡萄静静地凝望着润玉的双眼,不知为何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第一次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润玉的双眼微微睁大了,而后又温柔地低垂下来:“我也爱你,觅儿。”
葡萄猛然俯过身,吻向了润玉。
待她缓缓离开一寸的时候,润玉看到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怎么了,觅儿?” 润玉眉头轻蹙,柔声细语,心疼地问道。
葡萄破涕为笑,轻声回应:“这是幸福的眼泪呀。”
润玉展开手掌,接住了一颗从她下巴滴落的眼泪,合掌。再展开,一颗晶莹的珍珠躺在润玉的掌心。他将这颗珍珠缓缓贴近自己的心口,微笑着闭上双眼。待他的手缓缓放下后,那颗珍珠已消失不见。
“它已经在我的内丹精元处了,” 润玉和煦地笑着,望着她。
“小鱼仙官,我们继续看书吧,” 葡萄甜甜地对他一笑。
二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各自手中的书籍与折子上。只是葡萄再也不敢把她练习琵琶指法的那只手放在案桌上了。
忙碌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四天,葡萄不仅要到仙医府当值,又要抽时间与白泽,彦佑排练,还要回花界照料仙花仙果。不过她感到十分充实快乐,尤其是偷偷背着润玉为他筹备生辰庆宴这件事。她也体会到了当时润玉为她准备生辰活动的那种感觉了。原来为自己的心爱之人操//劳,也是一件让人非常高兴的事情,甚至感觉不到累。
在白泽与彦佑的耐心教导下,葡萄终于不再走音了。能把整首曲子完整地唱下来了。晚上在璇玑宫的时候,即使琵琶不在手上,她也依旧在空气中练习着弹琵琶的指法。
明日,就到润玉的生辰了。葡萄又与白泽到了彦佑的宅子排练曲子。
“锦觅仙子,如今你这曲子已经练习得滚瓜烂熟,倒唱如流了,音调也十分准确了,就是还,还缺少了那么一点感情,” 白泽背着手在葡萄面前走过。
“许是对着我俩唱不出那般情感,待她见着润玉了,自然就真情流露了,” 彦佑把笛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对着我俩自然是唱不出,但是为了明日的正式登台能够发挥出我们想要的效果,还请锦觅仙子试着当作陛下就站在眼前,唱一唱,” 白泽严肃地说道。别的不说,白泽这人一旦正经起来,做事很严谨。
葡萄点了点头,也认为白泽说得有理。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朱唇微启,轻轻地唱了起来。
脑中浮现出她从霜花元灵到在润玉的内丹精元处重生,到而后与他的种种。不知不觉就唱完了这一曲。
一曲唱罢,周围一片寂静。
见白泽,彦佑二人久久不说话,葡萄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见二人眼眶湿润地静静呆在原地。
“好……” 白泽竟缓缓举起双手,鼓起掌来。彦佑也跟着鼓起了掌。
葡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一下子就红了。
“锦觅仙子,若明日你能像方才那般唱,就非常圆满了,” 白泽脸上露出真诚的赞叹之色。
“我就说了嘛,她要想着润玉才唱得出感情,” 彦佑轻轻咳了一声。
“锦觅仙子,请你一直保持方才那种唱歌的情绪,直到明日表演结束,” 白泽满意地叹了口气。
葡萄点了点头,三人皆对这一周的锻炼成果很满意。由于明日还要留出一天时间布置庆宴场地与学习做长寿面,葡萄便提早先回去了。
这一夜,葡萄睡得不是很沉稳,大概是因为第二日//任务繁重。天还未亮,她就醒来了。转过身为润玉掖了掖被子,她悄悄出门了。
“水榕,今日就拜托你和鸾星仙侍了,” 葡萄对站在门外的水榕小声说道。
水榕很是兴奋地点点头。瞒着陛下做一件如此紧张又刺激的事,对水榕来说还是第一次。
见水榕很激动,葡萄小声说:“你与鸾星仙侍别太兴奋了让润玉看出端倪了,他很聪明的。”
水榕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表示包在自己身上。
葡萄昨日已经向仙医府的各位告过假了,今日请雅晴师兄代班。于是她直接往璇玑宫的膳房去了。
天刚蒙蒙亮,膳房的各位已经站在门前等她了。
“小闺女来了,” 二当家手里端着一碗热热的豆浆。葡萄刚到众人面前,他就把豆浆递了过去。
葡萄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对大家说:“大家要忙起来了,辛苦你们了今日。”
大家都马上到自己的岗位上动作起来。大当家取出一大袋面粉,啪的一声甩在了台子上,道:“准备好了就来吧!”
葡萄坚定地点了点头,卷起了衣袖。
本以为做面条不是什么难事,但没想到,区区一根面条,居然断了二三十次。葡萄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泄气。
大当家拍了拍她的肩膀:“锦觅,不要放弃,你已经快要掌握到其中的奥秘了,第一次做长寿面是有些难的。要是实在赶不及了,我帮你做便好。”
葡萄摇了摇头:“不行,说了要自己做便自己做。” 而后又重新和起面来。
如此重重复复,屡败屡战,终于,她做出了一根很长很长的,韧性很好的面条。她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将面条盘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