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幽蓝涌动之气中,空中有一纯白之物缓缓飘落而至。
葡萄伸出手,一片昙花花瓣落在她掌中。
这……不正是当时她开的那一池昙花败了后,剩下的被润玉捡起的那一瓣吗?
她脑中灵光一闪,也许……也许这是可行的,虽然没人试过,但是为了他,我什么都会试!
葡萄将那瓣昙花捧于双掌之中,一呼一吸间,那花瓣随着她的节奏缓缓升起,一股淡紫色的灵力从昙花花瓣的底部生出,缓慢但准确地往她的真身处飞去,最后竟贴合在所缺的三瓣霜花真身中的其中一瓣上。
一时间,正在与朝堂上议事的润玉也感受到他的身体内有什么正在发生着改变。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陛下——您是否有何不适?” 廷下的太乙真人发现了润玉的异常。
润玉眉头微皱,过了良久,他睁开双眼,安慰道:“无事,太乙真人请继续。”
见天帝似乎并无大碍,太乙真人便将他的进言说完。
只是今日不知怎的,早朝还未结束,润玉竟然感到饿了。这是以往都未有过的事啊,润玉从前就对吃食不甚上心,况且神仙只要认真修炼,便不会受凡人那般饥饿之苦。也就只有觅儿会——润玉忽然想起锦觅有半壁元灵已经融入他身。许是觅儿的元灵影响了我吧,润玉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见天帝不知在想何事竟出了神,廷下一胆大仙官提醒道:“陛下——”
“噢……今日就早些退朝吧,” 润玉回过神来,竟率先从皇座上走下来,径直往外走。
廷中众仙官皆面面相觑,往日为表示对来朝百官的尊重,退朝之后,天帝总是等所有仙官都离开了月轮殿,他才最后一个走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天帝居然自己先走了,方才他又捂着胸口,而后又有些心不在焉,又盛传昨日二殿下与锦觅仙子闯入璇玑宫,这,这莫非是圣体出了什么问题……?廷中众仙小声议论着,过了许久才都散了。
润玉的脚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似的,出了月轮殿,竟径直往膳房走去,水榕仙侍在后面匆匆跟着。
膳房的门一打开,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润玉竟然口中垂涎,胃也发出咕噜噜的抗议之声。经过上次润玉忽然亲临膳房一事,这回膳房的人算是有了准备。门一打开,一众厨师仙童皆停下手中动作,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袅袅炊烟中走进的正是天帝,众人又齐刷刷地跪下。
“免了,免了” 天帝一手背在身后往热腾腾的炉灶走去,厨师长隐约似乎听见天帝在咽口水。
“今日菜式有把子肉,琵琶豆腐,蛤蜊疙瘩汤,招远蒸丸,云片猴头菇,甜食有拔丝山药,清汤银耳,” 厨师长识趣地先把菜品都报了一遍。
“好,好,全部菜式都带上,” 润玉挥挥手示意水榕仙侍去将食物装起来。
一众厨师仙童虽不敢交头接耳,但互相眼神交换,像是在问,天帝陛下今日胃口竟如此之好?
最高兴的莫过于葡萄了,看到这满眼美食,乐得直拍手中,还躺在应龙真身上打起滚来。虽说这些美食不能自己亲自品尝,但是自己处在润玉的内丹精元处,润玉吃了也等于自己尝了不是。葡萄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水榕仙侍见天帝陛下难得胃口大开,心里也很是高兴。手上夹菜的速度也愈发快起来,不一会便将菜品都如数装好。还不等他转过头与润玉说话,润玉便急不可耐地往璇玑宫走去了。水榕仙侍谢过膳房的众位便拔腿追去。
今日让润玉琢磨不透的事情太多了,他急急忙忙地给簌离的供桌换了新茶,又从食盒那取出些菜式放入浅碟中,剩下的菜品便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水榕仙侍站在门口,被这情景惊呆了。天帝陛下以往几乎不怎么吃食,从他接任邝露仙子的职位后,天帝也就每日中午象征性吃一点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润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了,他满嘴嚼着把子肉,抬头才发现水榕呆呆地看着他。
“咳……” 润玉有些难为情,咽了一口肉之后,“你……你先去歇着吧。”
水榕得了令,便识趣地关上了门。
“水榕仙侍,您怎么又来了,” 厨师长惊讶地看着踏着月光走进膳房的水榕仙侍。
“我……这得问陛下,陛下说他又饿了,让我来取些食物回去,” 水榕仙侍脸色露出和厨师长一样疑惑的神情。
亏得我晚膳也做了不少菜肴,厨师长吓出一身汗。往时陛下根本不吃晚饭,晚时膳房多数是不开锅的了。今日刚好新来了一小仙童,大伙儿想着做点吃的算是招待新人,没想到陛下今晚竟然要用膳了。
“哎,哎,我这就盛起来,” 厨师长接过水榕仙侍手上的两个双层食盒。
就这样许多天过去了。虽然这些林林总总的美食并没有直接进入葡萄的口中,但是润玉吃了,她也尝到了这些美食的香气与味道,心情很是愉快。最让她高兴的是,她的真身与应龙真身都恢复了不少。应龙真身如今已经能时不时睁开双眼温柔地凝视着她,虽然似乎仍有些疲乏,但总比前些天总是双目紧闭要好了。
葡萄有种预感,她很快就能和润玉相见了。
白泽听闻润玉这几日胃口大开,心中暗喜。挑了个午膳时间便找了过去。
踏进门时,润玉正大口地吃着芙蓉鸡片。
润玉见白泽又不敲门便径直进入,脸色稍露愠色,停下了咀嚼。
白泽见润玉案桌上摆了至少七八个菜式,若是按每餐这个食量,过去这许多天,润玉又不见腰圆脸胖,估计是与我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白泽心中甚是高兴。
“陛下莫要理我,继续吃继续吃,” 白泽像哄孩子似的对润玉说。
润玉倒是不推脱,接着又吃了起来。他早就习惯白泽行为乖张,便不予理会。
“你要做甚?” 润玉忽然抓住了白泽探向他胸口的手。
“无事,属下只是想探探陛下的元灵和锦觅仙子的元灵融合得如何了,” 白泽笑眯眯地说道。
“咳……君臣有别,就不劳白泽君费心了,” 润玉推开了白泽的手。
罢了,见此情景,估计至多再过两日便能见分晓,白泽暗暗想到。
“水榕,你去替我取些夜宵回来,” 润玉边批阅奏折边朝门外喊道。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在璇玑宫的寝殿内批改着奏折,他抬头往窗外一看,天上早就换了黛色,风清月朗。仔细一想,自己已好几日晚上没有去落星池夜读了。
好似自从锦觅那半壁元灵入了他身之后,他渐渐从那被相思熬灼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他亦不需要到落星池,幻化出一池昙花才能暂解他的相思之苦。
也许,也许觅儿就是想让我好好地生活下去,莫再为了她苦下去了……润玉低头抚了抚自己的心口。
嗯??你这条傻龙,为什么总是能完美地避开我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啊?!葡萄在润玉的内丹精元处感知了他的所思所想,生气得直跺脚。
“你给我好好等着,等我出去了,我再和你好好理论理论!”葡萄恨恨地说道。
微微晨光洒进璇玑宫,润玉最近都睡得尤为安心,有时候甚至是头一碰着枕头就睡着了。他从小心事就多,又常要周旋于些算计中,这般沉稳一夜无梦的睡眠,他可真真从未有过。这几日甚至常要水榕来喊他起床他才知醒,否则都要错过早朝了。可今日怎的,将醒未醒中,润玉感到有一物压在自己/胸//口,使自己呼吸不得舒畅,那/胸//口之物似有生命,鼻息间热气喷在他/胸//口撩挠得他痒痒的。
他迷迷糊糊地缓缓睁眼。一乌黑球形之物竟贴在他下巴之处!那垂散而下的黑丝铺坠于他的/胸//口与手臂。
润玉大吃一惊,猛然坐起!他/腹//上所压那物缓缓转过头来,他瞬间惊得定了格。
眼前一少女睡眼惺忪,白皙如凝雪般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桃眼,披散而下的一头乌黑浓密秀发挡住了她身上的敏感部位。润玉才发现她身上仅有一层胎衣一样的浅紫色薄纱包裹着。
那少女定定看着他,双眸如倒挂月牙般弯了下去,露出了一个让他近千年来魂牵梦绕的微笑,她朱唇微启,道: “小鱼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