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王平听水知说完，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吴问津。司南水知是他带了很久的徒弟，人品自然信得过。倒是此时这位吴医生……
办公室里空调温度开的并不高。吴问津脸色微微涨红，不过也就只有一瞬。立即面色如水：“司南医生误会了。你做好事不留名，不代表
你的病人不去说两句好话。我有个重要的朋友也在这个圈子里，所以就有些耳闻。”
他的意思是，你不说，你的病人未必不说。
只是那一席话依旧没有让水知眉宇舒展，从第一观感来说。她不喜欢吴问津这个人。即使面前的人公子如玉，甚至会觉得是哪家豪门小公
子。看着文弱，人畜无害。
只是没想到，说话有些刻意和较真。
水知腹诽，哼，这点，慕塰比他真实多了。
……
晚上水知和璃类说了这件事。璃类抬起猫脸，疑惑的看着她。
【璃类：你是不是喜欢上慕塰了？】
“怎么可能？”
【璃类：那你老拿那两人做比较干嘛？】
水知噎住，半晌才回道：“我只是觉得吴问津这个人有问题？”
即使屋外寒冬，屋里因为暖气开的很足。而温暖如春。璃类伸出小爪子玩闹般挠着家里的沙发，那小.脸的表情。好似不屑。
【璃类：那慕塰呢？】
水知低头，按了按它的小脑袋：“他是我的病人呀。对我很好，还帮我把赔给酒店的钱要回来了。你这月的猫粮顺利买到也要感谢他。”
璃类鼻息里哼气【璃类：吾又不爱吃猫粮。才不要谢谢。】
水知轻拍了一下它圆.滚滚的小肚皮：“你对他宽容些。”
【璃类：是你太向着他了。连我都要嫉妒了。】
最近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水知经常将璃类留在家里。所以自己每次面对慕塰的时候它都不在场。也错过了许多相处的经历。
两个人开始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了分歧。
一旦水知将慕塰视为她真正的病人的时候。还是很坦然的。刚想再讨论几句。正巧手机响了，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司南医生！水知！”
有些焦躁和无厘头的问话方式，不用猜也知道是简绡。
水知：“怎么了？”
“慕塰！有去找你吗？他手机关机一天了！孟助理都找到我这来了。”
正说着，门铃声响起。水知还未来得及回答。穿上绒绒的棉拖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门
“嗳？”
冬天寒风刺骨，楼梯间一股冻人的冷气直逼水知的脚脖子。她抱着璃类，赶快让出空间。把衣衫单薄的慕塰先迎进门。
【璃类：你就这么让人登堂入室了？】
水知：“我……”
慕塰侧头，一双眼睛没有太多温度。但还是问了句：“你什么？”
水知闭了下眼睛。差点忘了有人在要和璃类密语交流。只得打岔：“你怎么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心事，这个时间点水知和璃类都躺下休息了。
见慕塰不言不语，整个人僵的不行。周身似乎都冒着冷气，她将璃类放下。然后领着慕塰在客厅沙发落座。
还没忘悄悄将手机通话关掉。然后发了一串文字给简绡。
知知呀：刚到。他怎么了？
帅到天崩地裂.绡：额……你自己问他吧。在你那我就放心了。好好照顾哦！
“稍等，我给你倒杯热水驱驱寒。”
慕塰也不客气：“好”
可要是以往，慕塰早就抱着璃类，强制要求放在怀里揉.捏了。今天却不一样，就是璃类故意绕在他脚边，也好似没看见。
璃类趴着躺在慕塰旁边的沙发，看他那张冷硬的侧脸，忍不住感叹。
【璃类：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没心肝的。吾都心动！】
水知没理它，端着玻璃杯递到慕塰面前。
慕塰接过，捧在手心里。
指尖不经意相碰，冰凉透骨。水知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
……
慕塰：“对不起，不请自来了。”
送过司南医生几次，他并不知道人家住几楼。楼上楼下来回转，凭着蛛丝马迹，去猜。敲错了，就说声抱歉。他只知道，司南医生是一个人住。
“是不是不舒服？”
“……恩”
这一个字，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新鲜的。但是如果是他说出来，总觉得让人隐隐不安。
水知心里暗暗惊讶。慕塰从未示弱过，即使问诊，他也只是表达自己轻微失眠。抑郁症的发病症状有很多，他能来找自己。是万幸了。
谁也不想把事情想得太严重。水知半蹲下，与他面对面，认真的观察他的状态。眼里都是他。
那样的关切和照顾，自己在别人处看到过。她对费灵，阿泽，孟舟，都有过，唯独自己。
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慕塰睫毛微颤，轻声道：“对不起……”
慕塰今天遇到的事情，算是他这辈子都不太想碰到的。而他也不知道该如果去说。
在千叶，唯一能让他放松的。大概只有她了。
“你家有酒吗？”
水知莞尔，状似嗔怪的看着他：“就算有，你觉得我会让你喝？”
“我母亲再婚了。”
？？？
“这是她这辈子第五次结婚。”
空气中传来低低的叹息声，水知起身走到厨房。默默打开冰箱。
“酒精类的东西，我家真没有。要不点个外卖？”
这大概是慕塰第一次听到医生建议吃外卖的。他点头，然后加了句：“再叫点吃的吧。”
整天都没什么食欲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司南水知。整个人开始有了最正常的不吃饭会饿的症状。
水知贴心的在手机屏幕上戳了一伙儿。然后点头：“好了。在吃的送来之前。说说看，你今天的情况吧。”
“阿姨再婚，你有些难过？”
慕塰低着头，未说话。屋里暖气开的很足，热水里有淡淡的柠檬香味。浸.润着他冰凉的四肢骸骨。指尖有了暖意。整个人也恢复了些生机。
“以前从未对你说过 。我母亲第一任丈夫是慕家过世的慕景焰，他过世之后。我母亲与慕景州有过短暂的婚姻关系。在我六岁的时候，
他们离婚了。之后在美国，当然那里也是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也开始了她的几段婚姻。”
“慕景州是我的叔叔。其实一开始，别人都以为慕景州是我的亲生父亲。只是因为我越长大，就和慕景焰越来越像。所以……”
他们离婚的时候，慕塰随着母亲一同出国。
大概是慕景州也不想承认这件事吧。
今天其实不仅仅是母亲在国外的第五次婚姻。
也是他拿到和慕景州的亲属鉴定。证实两个人的确不是父子关系。
屋里新烧了一壶热水打扰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水知拧眉在厨房呆了几分钟。又为慕塰倒上一杯温热的燕麦奶茶。
许是怕他饿着，水知先弄了这个让他垫垫胃。当然还是在尽量无视璃类鄙夷和不认同的情况下。
【满脸不高兴璃类：这小子就是来博取你的同情的。】
水知：“……”
虽然知道它没好话，但是也实在是太打击自己了。水知只得将璃类放进新买的猫屋里。让它“好好休息。”
许是天气冷，时间又很晚的缘故。外卖一直没到。
而正巧这样的机会下，慕塰和她说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许是时机到了，也许是今天慕塰的确很想很想找一个人倾诉。
他今天说了很多很多。
两个人的聊天模式渐渐的像是朋友，起初水知想为他做一次催眠，也因为慕塰的状态而打消了心思。
现在的慕塰，坦白的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面对温柔的老师，知无不言。
而自己也像是树洞，承接了所有。包容了一切。
他的母亲，有一半的欧洲血统。从小生活在国外，思想本就自由随心。这辈子做的对慕塰最正确的决定，大约是想办法让孟家的继承人孟衷做了慕塰的助理。
所以孟衷算是真正陪在慕塰身边的亲人。
难怪慕厉风不待见他，而慕孟。慕塰从未看得上。
这些都是小说里一笔带过，甚至没有细细解释的。水知也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慕塰会有这样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