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姿有些为难地看着妈妈,她心里当然知道机会难得,但妈妈并不是商业强人型的那种女性,忽然要她肩负起这么重大的负担,是不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不曾想,俞妈妈也在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那时的俞姿还无法理解的倔强和不甘心:“我想试试,麻烦你了,小沈。”
在不久之后,正式和几家投资公司签约的时候,对方在看到俞妈妈身后站着的几个业内眼熟的面孔时,激动得双眼放光——果然没错,真是隐世大佬!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彼时的俞姿虽然不是很理解妈妈的忽然转变,但因为沈老爷子的寿宴将近,她暂时分身乏术,一时也顾不上许多。
好不容易才跟导演请到了一天假,俞姿一大早就被沈延非从剧组接走了。
先是送到美容院做了全身护理,香薰精油按摩……全身上下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随后又被塞到了某知名造型工作室,当季大牌礼服和配饰轮番地往她身上套;最后再被三四个造型师围着化妆、做发型……
一直折腾到下午,俞姿换上了质感一流的浅灰色抹胸曳地礼服,一条宝蓝色宽绸将她纤弱的柳腰勒得不盈一握,乌亮长发在发尾处卷出妩媚的弧度,大地色系的眼影扑着淡淡金粉,将她原本就娇媚的五官衬得明艳张扬而不失端庄。
身着深灰色高定礼服搭配宝蓝领带的沈延非不知何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全身镜前那抹袅娜娉婷的艳色,眼中倏地绽放出惊人的光芒,胸口扑通通剧烈跳动了起来。
“当心冻着了。”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沈延非温柔地从身后靠近她,将手中的白色羊绒披肩覆在她赤/裸的香肩上。
俞姿从镜面的反光中触到了他温柔缱绻的眼神,脸红到了耳根,杏眼波光潋滟:“这样好看吗?”
“好看,你最美了。”梦呓般的低沉嗓音落在耳边,俞姿还没来得及害羞,只觉得脖子一凉,一串宝光熠熠的宝石项链就出现在了她的锁骨处。
几颗用碎钻点缀着的蓝钻按照大小依次排成新月状,正中最大的一颗呈现完美的心形,衬托着她羊脂玉般的雪白肌肤,散发出幽静神秘的光芒。
“这、这是……”俞姿隐隐觉得这几颗光泽一致的蓝钻看着眼熟,吃惊得嘴都合不拢。
“这是用裸钻‘苍穹之泪’打造的项链,我说过要送你的。”沈延非扶着她的肩,满意地看着她比钻石还迷人的清澈美目:“十几个工匠耗费两个月时间才完工,喜欢吗?”
很好,这种双眼闪闪发光的样子,就是他想要的惊喜效果。
梦幻蓝钻已经足够闪瞎双眼,巨大的惊喜和幸福将俞姿所剩不多的理智冲得七荤八素,脚下轻飘飘地恍如梦中。
然而她很快回过神来,疑惑道:“你有说过要送我‘苍穹之泪’?什么时候的事?”
沈延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背后冷汗涟涟:“呃……”
在我还是猫的时候,“咪咪”叫着跟你说的,可是你会信吗?
“果然是没有说过。”看着沈延非双目放空的心虚模样,所有的感动分崩瓦解,俞姿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所以,你是跟哪个女人说的?”
第 54 章
“是在梦里和你说的。”沈延非灵机一动,讨好地搂住她的小细腰,在她耳边祭出了经典霸总台词:“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日日夜夜在梦里诱惑我~”
骚还是你骚。
“哦。”俞姿冷冷拍掉他的咸猪手,满脸写着“我信了你的邪”。
“你不信我!”沈延非急了,对天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除了你我没别人,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
眼看他言辞凿凿地就要说出什么毒誓,俞姿心头忽然突突直跳,下意识地捂住他的嘴:“别!举头三尺有神明。”
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天打五雷轰,你这个小说原著中都没交代过的人物,可是还有活不过一年的风险,真出事了可怎么办?
柔软的小手虚虚掩着他的唇,隐隐有香气钻进鼻尖,沈延非勾唇轻笑,暧昧地眨眨眼:“如果骗你,就罚我今晚就不能和你睡。”
俞姿小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恼羞成怒扇了他个大耳瓜子:“滚!”
说得好像他们之前睡过一样,大坏蛋又占她便宜!
俞姿气鼓鼓地拎着裙摆,坐上了沈延非的座驾,在沈延非紧跟着她坐进车厢后,故意坐得离他远远的,无声抗议着他的调戏。
沈延非也不恼,厚着脸皮去捏她的小手:“好阿姿,‘苍穹之泪’都送给你了,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俞姿觉得脖子上的蓝钻项链越发刺眼膈应了——什么“在梦里跟她说的”这种鬼话,一看就是骗人的,肯定是把她当成别人了。
可他竟然真的动过念头要把价值十亿的宝石送给别人?到底是有多喜欢那个女人啊。
算了,她原本也不是他什么人,他哪里会正经和她解释。
“你爷爷寿宴期间,项链我先暂时帮你保管。”俞姿压制怒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留给你未来的夫人。”
她这是……在考虑嫁给他了?
沈延非大喜过望,不顾还有司机在场,一把捧起她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口:“好!”
被偷亲了的俞姿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奶猫瞬间炸毛,挥舞着小爪子挠他,可惜抗议无效,被沈延非一把搂进怀里,好脾气地顺着毛。
不多时,载着沈延非和俞姿的红色卡宴就驶入了沈家老宅的大门。
沈宅宴会厅被布置成了以金、红两色为主的喜庆空间,一进门就能看到舞台正中被瑞兽祥纹装饰着的金色“寿”字,挑高屋梁上悬着大红宫灯,地面铺满了编织着繁复花纹的暗红波斯地毯,走道两侧整齐排放着数十张八仙桌,穿着中式大褂的应侍生捧着托盘穿梭期间。
宴会还没开始,戏班子在舞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老爷子最喜欢的黄梅戏,大总管杜玮忙着协调宴会诸多事宜和招呼宾客,虽然沈家的几位主人尚未出现,却并不妨碍这些提前到场的星城权贵们积极开始了交际活动。
早打听过沈氏长辈们喜好的傅彤也在席间,正和几个富二代小姐妹攀谈。她身着造价不菲的手工旗袍,发髻上别着掐丝镶玉金簪,耳垂上缀着小巧的红珊瑚耳钉,活像老照片里走出来民国大家闺秀,目光时不时望向宴会厅入口方向。
然而她并没有等来今晚的目标,倒是意外地见到了一位老朋友。
长身玉立、面容清俊的少年正在签到名册上签字,混迹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中青年男子中,他略显稚嫩的年轻脸庞和飘逸长风衣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聂柯?”傅彤挑了挑眉头,惊讶极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老爷子的寿宴请帖在星城是权贵身份的象征,一般来说只有大型企业的掌权人物或名门望族的当家人才有资格出席。
聂柯虽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少爷,但一直在学校念书,从未参与过家族企业管理;他又是个男人,也不可能像傅彤这些个适婚年龄的千金小姐一样成为沈家少奶奶候选,怎么会收到请帖?
聂柯并没有注意到宴会厅内的傅彤,他的气色不是太好,苍白的脸颊上带着淡淡黑眼圈,额角还贴着一块创可贴,进入正厅后,礼貌地和几个叔父辈的熟人打招呼。
“聂世侄,好久不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西装男和他握了握手:“你是代替你父亲来的?他身体可好?”
“承蒙挂念,家父一切安好,只是还需要静养。”聂柯嘴角扯出一个淡漠疏离的笑容。
“这么年轻就能代替令尊和我们这些老头子应酬,世侄真是年少有为,你父亲一定很为你骄傲。”
聂柯笑了笑,不置可否,单手捧着香槟,心不在焉地听着这几个叔伯讨论着他根本听不懂的生意经,时不时捧场地出声赞同附和,假装自己是个谦逊守礼的优秀小辈。
随着厅内宾客渐渐多了起来,沈老爷子在儿媳秦梦如及长孙沈延枫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会场里,微笑与宾客一一打招呼。
在星城商界叱咤风云几十年的沈老爷子甫一出场就自带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一身红色唐装看起来精神矍铄,依稀可见当年的潇洒风采,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