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个大好人(54)

“听说浮山派上下,除了承影尊者,已经没有人比得上他了。”

“说不准啊,千年以后,浮山派又要多一位尊者咯。”

…………

白霜听得面容扭曲,险些将手里的茶碗捏碎。

众人口中的“浮山派大师兄”,正毫无形象地翘着腿,窝在椅子里,嘴里叼着块枣泥糕,听旁人夸自己,不仅不脸红,还听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

“你……你!”白霜一口气没提上来,灌了两口茶水,好不容易说出了完整的句子,“你不觉得害臊吗?”

燕容意“啊”了一声,纳闷道:“害什么臊?”

“人家夸你,你不害臊?”

“实至名归……害什么臊?”

——咔嚓。

白霜终究没忍住,将茶碗捏碎了。

他们这边正闹着,茶馆另一边,忽地传来冷笑:“燕容意算个什么东西?”

“……以后,承影尊者座下最优秀的弟子,一定是我。”

整个茶馆为之一静。

继而满座人士皆笑出了声。

唯有白霜,板着一张脸,若不是燕容意按住了他的手腕,此刻必定拔剑而起,直奔向说话的男子了。

“你是什么人?”有修士嘲弄道,“承影尊者凭什么收你为徒?”

“不用着急,我的名字,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说话的,正是得了天道垂青的珞瑜,“你们这群废物,还妄想拜入浮山派?”

“……趁早回家歇着吧。”

“岂有此理。”白霜再一次想起身,“世间竟有如此自大之辈?”

燕容意淡定地瞥了殷勤一眼。

殷勤会意,牢牢地攥住了白霜的手腕。

“松开!”白霜挣了一下,没挣开,不甘心地瞪燕容意,“都被人指名道姓地骂了,你难道不生气吗?”

燕容意慵懒地笑着:“生什么气?”

他师父都说了,此生只收他一人为徒,这等狂妄之辈,有什么好在乎的?

“你就不好奇他是谁?”白霜闹了半天,见燕容意和殷勤谁都不理自己,只好重新坐回原位。

若是忘水在这儿,必定能认出,说话之人,乃是和他在南招提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珞瑜。

奈何,忘水见到珞瑜时,燕容意,白霜以及殷勤全部重伤昏迷,所以他们三人至今并不知晓,当时的结界内,还有一个凡人。

“好奇什么?”燕容意伸手捏住白霜的下巴,故意恶心他,“倒是你……这么关心我,忘了你的忘水师兄了?”

白霜浑身一阵恶寒,拍开燕容意的手,哪儿还管说话的人是谁啊?直接怒气冲冲地走了!

“莫欺少年穷。”珞瑜端起茶碗,目光隔着人群,落在坐在窗边的红衣剑修身上。

燕容意。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想象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的情景,愉悦地笑出了声。

燕容意似有所感,突然回头。

“燕师兄?”殷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头攒动,方才说话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燕容意笑笑,喝完茶后,带师弟们回了浮山。

这场看似完美的计划,很快就被承影尊者识破。

奇怪的是,凌九深并没有再惩罚燕容意,而是叫他将先前练习御剑飞行时,所用的木剑找出来。

“徒儿一直收着,不敢随意丢弃。”燕容意从储物袋中翻出木剑,双手承于师父面前。

泛黄的木剑上,深深浅浅的剑纹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而这把凝聚着燕容意心血与汗水的木剑,时隔多年后,又被变小的凌九深,握在掌心里里。

微风拂过,燕容意血红色的道袍在半空中翻卷。

凌九深的回忆戛然而止。

后半段都是他不愿想起的往事了。

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凌九深记得,燕容意在他当着万千修士的面,亲口承认要收珞瑜为徒时,猛地愣住的神情,也记得燕容意面上来不及掩饰的惊愕,以及……珞瑜来到雪后居,叫燕容意“师兄”时,燕容意止不住颤抖的手。

凌九深宁可燕容意来质问自己,为何违背当初许下的承诺。

可燕容意什么都没有说。

他平静地接受了珞瑜的存在,只是再也没提起过曾经的诺言,然后在接下来的百年里,每逢开山大典在即,他都会在浮山镇住上许久,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被殷勤送回到凌九深面前。

化身为“阿九”的凌九深捂住了心口。

“师父?”燕容意吓了一跳,低声询问,“您……”

“无碍。”阿九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臂拂开。

御剑升至半空的白垣,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他原先望着身边一众摇摇晃晃,试图在剑身上保持平衡的一众弟子,已经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意了。

他果然是新入门的弟子里,根骨最佳之人。

……晋升为白袍弟子,指日可待。

至于那什么“阿九”。

白垣见他还和燕容意共乘一剑,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不屑地眯起眼睛。

他怎么会觉得阿九危险呢?

白垣自嘲地笑笑。

……怎么看,这都是个废物嘛。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到正常的时间线了,忘水和燕容意在南招提寺里发生的事情,会放在后面讲!

暗搓搓地埋下一个伏笔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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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凌九深自然察觉到了白垣嘲弄的视线。

但在他千万年平静如死水的修行生涯里,唯一引起波澜的,只有燕容意一人而已。

他连决都懒得掐,挥了挥衣袖,白垣就犹如一只折翼的鸟,“砰”得一声在地上砸出了人形的坑。

御剑浮于半空的弟子哈哈大笑。

白垣灰头土脸地从坑中爬起来,心急之余,脚用错了劲,只听脚踝“咔嚓”一声响,再传来的,就是他自己的哀嚎了。

原本已经飞远的白霜,循声回头,厌烦地飞过去:“站得起来吗?”

继而不等白垣回答,直言:“站不起来,就回小浮山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从木剑上摔下来的入门弟子,每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刚出山门就摔残的,白垣还是头一个。

白霜记着白垣和自己出于同一个家族,面上无光,甩袖飞至燕容意面前,见他将“阿九”护在怀里,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严师出高徒。”

冷汗瞬间从燕容意的额角挂了下来。

……这话是对他的说的,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凌九深说的。

“不必如此。”阿九等白霜飞远,震开了燕容意的手,自顾自地踏上木剑,“你与白霜同行即可。”

周围都是御剑飞行的蓝袍弟子,燕容意不好过多地停留。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摸着鼻子飞到白霜身边,问:“真不管你们白家的人了?”

白霜立于剑上,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语气冷漠,反问:“谁家的人?”

“……自我拜入浮山派那日起,就不再是白家的人了。燕师兄……慎言啊。”

“真是绝情。”燕容意望着白霜冒出森然寒意的脸,喃喃自语。

可若有可能……他也想和魔修一刀两断。

离开浮山镇,御剑飞行三个时辰后,浮山派的弟子们找到一处偏僻的小镇落脚。

镇上住的,多是凡人,忽然瞧见一群手执长剑的修士,皆紧闭门窗,闭门不出。

唯有懵懵懂懂的稚童,围着他们,跑前跑后。

燕容意刚御剑落于地面,阿九就静静地对他伸出了手。

燕容意连忙握住:“师父,晚上……”

“你同我住一间。”

“……好。”

忘水无意中瞧见这一幕,唇角微勾,不等燕容意开口,已经在客栈定房时,将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是夜。

阿九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打坐。

柔和的月光从窗口涌进屋内,沾染在他精致的面容上,仿佛斑驳的霜雪。

燕容意端着客栈提供的饭菜,轻手轻脚地走进屋。

“早已辟谷之人,为何还如此注重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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