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沫当然不想多待,立刻往门那边走。
当她打开门,身后低沉的说:“许邵祥的手段我很清楚,在他心里,利益远比感情重要。”
脚步禁不住停顿。
“但是母亲的决定,我只能同意,我希望他可以安分守己。”
陆邱庭回到沙发上,长腿交缠,双手握着水杯,侧头注视着她,女孩的腰身纤细,背挺得笔直,原本是出于好奇将她掳过来,想要了解这即将共处的妹妹是什么性格,二则顺带气气许绍祥,根据搜来的资料看,这人在商界行事手段卑劣,即使没有犯法,也让人讨厌。
兀自想着,她忽的转过身,莹亮的双眼倾着冰冷,并没有知道他身份后的错愕震惊,语气平静:“你说的对。”
“他是一个很冷血的人,说不定觊觎陆家的财富已久,还觊觎上了你的公司,你的确要千防万防。”
她嘴角弯起。
“但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车停在酒店的台阶前,司机给她打开车门。
她坐在后座,酒劲还在,于是闭眼靠住车窗小憩,司机已经坐进来,透过后视镜瞧见这一幕,动作特意放轻,安静地开车。
晚上十点多,苏南沫疲累地来到房间门前,曲起手指敲门,房卡在简慧慧身上,好在她没有睡熟,迅速过来开门,这才能顺利地进去,匆匆洗了个澡,也回到床上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她翻身面朝墙,想要继续睡,那敲门声却不依不饶,睡在那边床的简慧慧雷打不动,发出酣甜的呼噜。
“咚咚咚咚!”敲门的响动更大。
苏南沫扁了扁嘴,气的一把掀开被褥,穿上长裤踩着拖鞋,睡眼迷蒙的去开门。
走廊光线暗淡。
淡淡的光顺着他白色球帽笼罩下来,镀着颀长的轮廓,帽檐的阴翳遮着眉眼,肤白如玉,薄唇殷红,漾着柔软的弧度,一身简单的白卫衣,嗓音轻绵的含着糖般:“我来了,沫沫……”
幽幽的,恍惚是在梦里。
她迷糊地眨着眼,努力看清楚,叫道:“……阿年?”尾音陡然上升,因为被狠狠地拽了过去,清冽熟悉的气息扑来,转眼被他扛在肩上。
苏南沫彻底惊醒:“阿年!!”吓得四肢扑腾两下,视野里只有他的牛仔裤,衬着修拔双腿,走在走廊的暗红金丝地毯上,寂静无声,厚厚沉沉的空气显得压抑。
他轻车熟路,来到一扇房门前,门没有关,直接进去反手锁门。
全身的血液像是逆流,嗡嗡的涌进脑中,那股难受的醉意重新汹涌着,坠得发昏,然后急速地旋转起来,她睁不开眼,迷蒙间依稀被人搀扶住,身下沾到柔软,渐渐瘫坐下去。
不多时,又是一阵束缚感。
苏南沫甩甩脑袋,抬起脸,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的脸庞,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他已经摘下球帽,离得有咫尺近,耳根白皙又薄,气息里沁着入骨的凉,拂在她的脸边,冰冷酥麻。
身上的束缚感越来越紧。
苏南沫低头一看——
细实的尼龙绳缠在身上,紧紧地同座椅绑在一起。
她试着挣扎一顿,根本动不了,疑惑的看他:“阿年,你这是做什么?”
脑袋还有些沉,可是神思清醒许多,晕黄的灯光照着室内装饰,墙上嵌着电视机,而左边雪白的双人床,摆着她大学时用的黑色书包。
了然的目光回到他脸间。
俊美如初。
哪怕是被绑,苏南沫的心里也没有一丝害怕,深吸口气,无辜的眨了眨眼,颇为正襟危坐。
许初年系好绳结,低垂的长睫慢慢抬起,眼底暗红,缠着病态危险的痴迷,眉眼满是温软,凑来亲了亲她的唇,跪坐进地毯里,抱住她的双腿,将脸放到那大腿上黏黏地蹭:“我来取回我的沫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邱庭小名是暄暄~
陆邱庭是想倒水给沫沫喝的哈哈哈!!
高能在下一章!
留言太少了………
以及,明天不更新
第十二【疯魔】
房间里开有暖气,空调吹出的暖风拂着窗纱飘曳起来,微微离开地板,又轻盈地曳回去,她两条手臂连身子被一起捆绑,只得叫:“阿年。”
话音未落,猛然被他的双手捧住脸。
她的身子一颤,许初年慢慢地起身,隐约有些摇晃,不知什么时候,眼底已经一片猩红。
“沫沫……”
他念得极轻:“你真不该丢下我……”
苏南沫激烈地反驳:“我没有!”
见她脸色雪白,他只痴痴安静的凝睇着,没有一点波动,恍如入魔般定格下来,唯有手在轻摸着她的脸,指腹经过眼角,留下一片冷意。
明明极温柔,却无端让她起了战栗。
即使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他摸了一会,起身来到床尾,将书包拉开,手伸进去翻动,渐渐地随着寒光在灯下初现,一柄崭新的匕首握在他手中,许初年俯视着她,垂下眼睫:“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嗓音依然轻,刻着黏腻的偏执,长身被笼在淡黑的戾雾里。
周围暗光岑寂。
第一次,他完全暴露出自己的阴暗面,她骇然的盯着那刀尖,身体终是僵硬住,陡的一阵寒风刮过脸,脱口尖叫,他空洞的瞳孔离得极近,缩细起来:“丢下我,关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呢喃:“你的翅膀硬了……沫沫。”
她竭力贴着椅背,惊骇的忘记了呼吸,当听见“关机”两字,一时吃惊:“关机?”
怎么会?
电量在去应酬前已经充满,只在车上短暂玩过,下车后她就将手机放在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不可能是没电导致的关机。
她还在琢磨,却不知这句话含着更深的刺激,令他想到什么,无法抑制的嘶吼:“够了!!”
许初年眼里斥着血红,猛地离远她,一扬起手,锋利的刀尖刺在自己胸口处。
这一瞬间惊心动魄。
全身的气血上冲,她脸面煞白,惊惧的叫:“阿年!你做什么!!”
他眼白渗着血丝,慢慢涌起潮湿的水雾,唇瓣颤抖,眉眼复又柔软,失神痴迷着。
那唇色鲜红,扬起一丝笑,想起从许邵祥那听到的事情,胸腔里的嫉恨再次狂乱翻绞,啃啮着心脏剧痛,吃力地诱哄:“我养你,沫沫,你辞职,让我养你,好不好?”
而她只是怔住。
以为她不答应,胸前起伏抑不住地激烈,他摇摇头,慌乱地垂眼,五官明暗深邃,她不会变心,不会的……一霎狠狠地瞪她,陷入疯魔里咆哮:“你是我的!!!”
刀尖狠狠地扎下去!
穿过衣服笔直刺进胸口里,殷红跟着蔓延开。
苏南沫耳边嗡的一声,一片杂音,惊恐的抖瑟着,张了张嘴,他又变得安静,温柔凝望着她,像完全感受不到痛,尾音低绵,微上翘:“辞职,让我养你,好不好?”
血水渗透过白衣,顺着刀尖向下流淌,他握着匕首柄,苍白的手背青筋突起,还在用力,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似的气味,一股悚然寒气冲上她头皮,冰冷发麻,深深地窒息,这是真的,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你疯了!!!”苏南沫撕心裂肺地挣扎,不敢置信:“许初年!!”
她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他胸前的血,扎着眼眶刺疼,泛上泪水:“我答应你,我知道了,我都答应你!!”
顿了顿,哀哀的说:“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明天一早我就去辞职!”
许初年神色静默,望着她瞳仁清澈,盈盈的蓄着水,许久,才走上前,割开她身上的绳子,再扔开匕首,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苏南沫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扔掉匕首的那一刻,心瘫软地坠回原地,直到后背重重陷进床褥,被沉重地压制住,许初年直起身,脱了卫衣,白皙的胸膛上唯有一块血肉模糊,激着她心跳酸钝,他肩膀还贴着纱布,俯身抓住她的衣摆就往头顶推,苏南沫这才清醒,忙地喊他:“阿年?”
他并不答话,将她的衣服褪走,慢慢倾身贴住。
冰冷的肌肤一触她的温暖,只觉到心颤的灼热,熨着他全身松塌,脸埋进她颈窝里嗅着,手抚上她的脸,抚摸着来到那双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