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轶,我穷到给我的合法伴侣找律师还要收钱吗?”严修济眯了眯眼,“你只要不在之后忽然又返回说不告了,然后配合律师就可以。有什么诉求,可以和律师说;律师处理不了的,可以和我说。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周子轶顿了顿,“啊不对,那我之后是不是就不要回复严美月比较好?等下太反过头来说我也侮辱她的话……”
“最好是先安静一点,至少今明两天暂停一下。”严修济道,“不是怕她反过来告你,而是律师会和你一起去公证处截图取证,不要打草惊蛇,别让她提前删了。”
“嗯嗯,我知道了。”周子轶冲男人展眉一笑,“谢谢哥!幸好来问你了,不然我今晚就要气到失眠。还谢谢你帮我出头,我知道这是你额外的帮忙,太麻烦你了……”
“废话就不用说了,我让你把这些告诉我,就是要解决它。不然要你说来干什么?当树洞?”严修济道,“还有别的事要说吗?要说一起说了,不要回去琢磨来琢磨去结果睡不着。”
周子轶其实还真想找个什么由头,一边说事就一边再次进严总的主卧逛逛,但他还真找不到别的情况来报告了。
他只能把手插进裤子口袋,装模作样地找啊找的:“还真有一个事儿……”
严修济:“什么?”
周子轶猛然抽出手比了个心:“谢谢哥,爱你哦,晚安!”
严修济:“……”
严总看着一直站在门口坚持比心的青年好几秒,终于放弃抵抗,无奈回了一句:“晚安。”
***
严文武和楚玲之后的离婚流程,周子轶就没太关注了。
他知道豪门离婚的战线向来拉得挺长,坐等一个结果就行了。告严美月的事倒是上了日程,周子轶和律师谈了两次,还去公证处完成取证,基本就交给律师了。
律师的动作很麻利,先出了个律师函。周子轶和严修济商量过,觉得严美月收到律师函后,如果先公开道个歉、删W博,给点精神损失赔偿,那就算了。反正周子轶也不是真的有闲心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但这个严美月,偏偏爱作死。
不知道她从哪弄到了周子轶的手机号,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周子轶疯狂骂了一通,还发疯说了一堆“我描你的图是你的荣幸,要不是因为你不红,我才懒得抄你那些破烂玩意儿”之类的话。要是一般人,真是会被她激起来对骂。
但周子轶何许人也?专业录音二十年,而且之前落魄借钱的经历早就锻炼了他的承受度。他不怎么回答严美月,偶尔接个“什么?”“你再说一次”之类的话,跟捧哏似的。等严美月骂累了主动挂电话,周子轶也几乎把电话全程录了下来。
然后,青年反手就把录音发给了严修济。
还发信息:【哥,我这只是录我自己的电话哦,不危险!但是很生气!】
严修济等午休的时候快速听了一下录音,顿时蹙起眉头。
严美月骂得很难听,看来是不打算主动低头了。周子轶虽然没怎么和她互怼,但严总可不会觉得周子轶是心里是毫无波澜的。周子轶会发来给自己告状,恐怕就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力的反击,要是自己不理会,那青年就真的是无处可发泄了。
而且严美月说这些话,显然也不准备给严修济什么面子。
严修济转动着手机,无声冷笑。
——还没离完婚,私生女就开始蹦跶。
——看来我的爸爸,也没把我们看在眼里啊。
严大总裁,有了点新的想法,并且传达给了自己的律师。
***
这天晚上,周子轶给严修济报备说自己出去玩,严修济照例说知道了。
严总今晚下班还挺早,八点就到了家。周子轶不在家,严修济也没多想,做着自己的事。
临近十二点,周子轶还没回家。严修济没锁门,还把手机上电子猫眼的报警声调大声了。这样即便他睡着,门口一旦有什么动静,或者周子轶回来了,他就会知道。就像上回,好在他睡前调了铃声,不然周子轶就要在玄关睡一晚上了。
午夜一点多,严修济已经睡着。吵醒他的不是电子猫眼,而是一个陌生电话。
严修济一般会把这种类似骚扰电话的来电挂掉,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惊醒之后就忽然有了种不安的预感。
他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喂,你是严修济吗?”对面是个同样陌生的男性,“我是警察,你的伴侣周子轶好像被人打了,现在在XX医院接受治疗。我们也正在处理这个案子,你最好过来一趟。”
严修济猛然坐起来:“什么?!”
第55章 ——小天使下凡
周子轶这回真是又懵又冤。
上回和谢菲尔德打架,好歹还有个名头。这回他在酒吧里谁都没惹,只和自己朋友聊天喝酒,然后安全散场。出了酒吧后,他瞥到街口那边有出租车歇着等活儿,就想说直接走过去得了,也别叫滴滴了。结果路过灯光比较暗的一段路时,忽然就被人踹了一脚。
这一脚显然不是无意的,更不是开玩笑性质,重得周子轶一下就扑倒在地。没等他起来,好几个人就围过来一起动手了。
周子轶当然知道应该抓住一个人反击,但对方好几个人,失了先机的周子轶实在没办法有效反抗。他质问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打人,换来的只有更多的拳脚相加。最后,他被推到墙上撞到脑袋,晕晕乎乎没动静了,那几个人怕出大事,这才跑了。
他们还顺走了周子轶的手机。
周子轶一个人倒在昏暗里,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点意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放手机的口袋,发现手机没了,只得一点点爬到路边比较显眼的地方。
他甚至不太能起身,也没法大声呼救,只能祈求路人能快点发现他。
好在不久之后,确实有人路过了,并且在吓了一大跳之后迅速报了警。
然后警察来了,带周子轶去了医院。周子轶一直半晕半醒的,警察只问得出他好像被不认识的人打了,别的暂时都得不到回应。警方只好在他体检期间,查阅户籍资料,然后给户口上的配偶严修济打了电话。
严修济赶到医院的时候,周子轶的检查刚刚结束。医生正在和周子轶、警察说结果,严修济就被另一名警察带进了急诊室。
医生和警察一下就望向了进门的严修济,周子轶的反应好像慢了一拍。青年有些木然地转过头,似乎花了一秒才认出那是严修济,然后面露疑惑。
严修济则是在看到他的瞬间,眉头就皱得更明显了。
周子轶的伤口已经被初步处理过,头上、脸上都有纱布和伤痕,左眼也肿了。他身上也到处脏污,一些破损的地方应该也有伤,不知道处理过没有。他的右手还上了个简单的夹板,看得严修济的脸色越发黑沉。
男人走到周子轶身边,像是给他当靠山,手掌安抚性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怕有伤,还完全没用力气,接着就看向医生:“劳烦再从头说一下,谢谢。”
医生猜想他是家属,于是耐心地又从头说起周子轶的情况。
总的来说,周子轶最严重的地方是脑震荡和右手骨裂,其他地方是不幸中的万幸——皮外伤。最幸运的大概是腹部,非常浓重的瘀青,医生一开始甚至怀疑会内出血,但检查完之后发现没有相关迹象。
严修济问:“要住院吗?”
“不是很必要。”医生表示这都是能在家休养的伤,就不用来占用紧张的床位了。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密切关注一下,一旦有什么问题,尽快送医。
严修济点头:“知道了。”
周子轶全程没插上话,他还有点晕乎,根本想不出问题来。
医生这边开了点药,吩咐了来复诊手臂的日子,这就完了。严修济替周子轶跑了一趟,然后又陪着他在医院的大厅坐着,和警察沟通了一番。
警察其实问了不少,但周子轶是真不太答得上来。不是因为还晕,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他根本不明白那些人都是谁,为什么忽然就打人,以及为什么要抢走手机。他能说的只有在昏暗中勉强分辨的外貌特征,以及零星几句话中猜想的口音。
警察又问了一下他的社会关系,以及和什么人结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