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在国外待过,身边的某些哥们在男女关系上有多随意混乱,他是知道的,像这种只追求□□的禽兽行为,她竟然会去沾?而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但凡想到有男人碰过她,还不止一个男人碰过她,他就差原地爆炸了!
“说话啊?你在国外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你想过干爸干妈没?他们那么疼你,干妈又是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你这种行为简直让他们抬不起头!”
“你说够了没有?”喻意颤着声,“我要不要脸,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又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楚灵均瞳孔一缩,这一秒切切实实体会到何谓“怒发冲冠”,“也对,关我什么事?”
他手臂猛然发动,推开卧室门,将她压在身后的墙上,“不过我也是男人,既然你这么爱乱搞男女关系,是不是我也可以上你?”
一股涩意瞬间直逼眼眶,喻意压下去,但音量已经完全失控:“出去!”
“出去”、“与你无关”、“关你什么事”,这就是他近来最常从她那得到的话。
热血冲涌上脑,他面色赤红,抬起手,掐住她下巴,低下头狠狠吻了上去。一开始就是横冲直撞,毫无章法,两人的唇齿间很快充斥血腥味。
喻意从抵抗到抗无可抗,末了干脆靠在墙上,想看看,如果自己不阻止,他们到底会进展到什么地步。
直到一只手胡乱扯开睡袍的腰带,试图往里入侵,她才终于忍无可忍,趁换气的间隙,笑问:“你不是上过吗?”
她问得轻,架不住两人离得近,楚灵均听明白了,心头一震,打开眼。
脑子还热得不像话,怕是转了百八十个弯才回到正途,他喉结一滚,“你是说……”
可她……可她之前明明否认了。
还没来得及厘清,他听到她说:“其实我挺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从来不会有情绪,无论你拿什么话刺我,我都不会觉得痛?”
视线里,她的眼角通红一片,楚灵均上一回见她这样,还是在……初二,他摔坏了她的尤克里里,她蹲在地上,很安静,没有哭,眼角却通红。
要他形容当时的感受,大概就是有人拿手掐了把他的心脏,痛得他龇牙咧嘴。也是那会,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犯了错。
想及此,他心头一颤,甚至背后沁出些许冷汗,直觉告诉他,就在刚才,他犯了比当年更大的错。
而在他的认知里,世界上不会有比喻意生气更恐怖的事。
怔忡间,他又听到一句:“我向一个人告白,只会因为喜欢他;我和一个人上床,也只会因为喜欢他。你听明白了吗?”
第61章
“听、明白了。”楚灵均其实还不大明白, 但喻意那张脸负责美丽,声音负责冻人,他下意识就这么答了。
喻意束好腰带, 抬眼直视他,“今晚把你剩下的东西搬回去。”
“我——”楚灵均刚想说自己才不搬,然而就一眼,对面就那么一记眼神扫过来, 他的气势瞬间被一“扫”而空,直接改了句式, 嗫嚅:“不搬行不行?”
“行。”喻意点点头,“你不搬, 我搬。”
说着,将懵怔的他推出门外,“砰”一声, 卧室门被合拢。
楚灵均脑子里冒出五个字:喻意生气了。而且肯定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生气, “你不搬我搬”不就是“有你没我”的含蓄说法吗?
他这时候哪还有来时的气势, 心情简直乱得像锅八宝粥, 什么都有。
回到次卧,也没力气整理东西, 顾不上干不干净, 自己洗没洗澡,他整个人栽进床铺。半晌,他翻了个身,瞪着天花板, 想到关窍——大一。
那时候是暑假,国外的新年和国内不是一个时间,但暑假都在七八月。
说起来也是贝女士暗搓搓的撮合,知道干爸干妈都出差,喻意回国,一个人在家,让他去给喻家送红酒。
喻意当时正在煮饺子,家里擀的饺子皮,剁的饺子馅,皮薄馅多,别提多诱人,就让喻意煎十五,煮十五,吃了足足三十个。
一年没见,两人生疏到极点,饭桌上话都说不上几句,他东拉西扯,对面再蹦几个语气词,差不多就可以一拍两散。
他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问了句要不要喝酒。
之后,两人就喝上了。
喻意没喝多,就抿了一两口,而他自以为能喝一打啤酒,那么一瓶红酒也不在话下,于是,他真喝了一整瓶,中途喻意还提醒过他,他没听。
到后来,他连自己怎么上床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当夜他做了个极其旖旎的梦,感官和精神愉悦到极点。
第二天,他在喻家客房醒来。
事后他质问过喻意,结果她面上波澜不兴,陈述的事实也就是他喝醉了,她带他去醒酒,结果他扒着客房床柱坚持要跳钢管舞,她没辙,只能让他在客房睡下。
当时他的重点都被转移至钢管舞上,净反驳这个了,哪还会深入挖掘?况且……和喻意做这样的梦,他不是没做过,这个梦特殊在特真实,特……舒服。
再者,喻意坚持那么个说法,他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纠缠这个也没意思,于是便接受了自己只是在喻家客房睡了一夜的事实。
可照喻意今天的说法,莫非那个梦是真的?两人是真发生过关系?所以,那个问题要是接着问下去,答案其实是他?
还有,她刚才说,她和一个人上床,肯定是因为喜欢那个人,换言之,如果他和喻意真上过床,她……就是喜欢他的?
对,她不是还说了,跟一个人告白,也肯定是因为喜欢他,她高中跟他告白过,原来她那时候就喜欢他啊?
她喜欢他啊……
光是默念这个结论,楚灵均心里已经美得冒泡,他扯过一旁的被子抱在怀里,情不自禁地咧开嘴。
所以为今之计,是想办法让喻意消气,那回他弄坏她的尤克里里,是赔了把新的给她,这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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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昨晚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想再赖会床,赖了大半个小时却毫无睡意,干脆爬起来做早餐。她打开卧室门,迎面就是一堵人墙,她面无表情地绕过去。
楚灵均一晚上没睡,却是精神抖擞,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问:“早上吃什么?”
喻意没理他,进浴室洗漱。
楚灵均就站在浴室门口等她出来,再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到了厨房。
喻意给自己做了一碗番茄鸡蛋面。
楚灵均越看越不对劲,蛋只有一个,番茄只有一只,最后的成品也被装在普通的面碗里,而不是他那只海碗。
他也不敢高声抗议,小心试探:“你不做一碗给我啊?”
喻意还是不理会,自顾自在餐桌前坐下,吃面。
楚灵均终于意识到,初二的那个喻意回来了——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听说这是生气的最高境界。生气通常会气到自己,但若是能达到旁若无人的境界,难受通常的都是“旁若无人”里的那个“人”。
他也果然难受得不行,这时候谁还管早餐啊。他赶紧在喻意对面坐下,露出一副“我超乖”的表情,试探地问:“所以大一暑假那次,我们是真……发生过关系?”
他紧紧盯着对面,然而喻意自始至终都在慢条斯理地咥面,理都不理他。
楚灵均敢说,世界上要有第二个对他这副面孔的,一定会被他拖入永黑名单,当下他却只能忍住心酸,按捺委屈,大义凛然道:“既然是真的,那我肯定得负责!”
亲爸亲妈都这么教他的,男人要专一,还必须敢作敢当!
他正想陈述自己是怎么个负责法,对面喻意吃完最后一口面,端碗就走,把碗收进水槽后,又进了浴室漱口,随即回到主卧,关上门。
楚灵均呆呆靠在浴室墙边,还没发几会呆,主卧的门被人重新拉开。
喻意拖着一只行李箱出来了。
楚灵均瞠大眼,“你、你干嘛?”
喻意管自己走。
楚灵均哪能放行,攥住她手臂,“你拖行李箱干嘛?”
她没去挣脱,说了大早上第一句话:“我说了,你不搬,我搬。”
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仿佛公事公办。
一时间,两人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