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番外(61)

逼问很明显已经失败,他现在落得了一个很是难看的境地,说是骑虎难下也不为过,如果这时停止这场逼问,那便是彻底没辙了,浮生也不要想着救回来。

但如果继续这场逼问,那就得再加大剂量,但像秦时说的,这种东西对大脑伤害很大,而且还是不可逆的那类,剂量过头就直接变成了智障或则植物人,他虽然以前严谨地有过实验,可利用它来逼供却是头一遭。

并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很容易中招,有的人却要再等等,就连他也无法断言凌青山放弃精神抵抗的那条底线在哪里,很看不惯凌青山是一回事,但真把对方弄成了智障或则植物人却是另外一回事……要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

就像只身一人困在茂密的荆棘丛里,不管是向前走还是向后走,都会扎得自己一身是伤,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他只能俯下身在凌青山的耳边咬牙说话。

“……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了,你心里应该也应该明镜似的清楚,继续下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也不想日后自己变成吃喝拉撒都要需要人伺候的废人吧?”

话说的这么重,他觉得凌青山也该放弃抵抗了,却在下一秒被无情地打了脸。

“……你不该对我说这句话……因为……在你说了这句话时就已经让我明白了……你……失败了……”

他猛的睁大眼睛,原本期望着这么说能让凌青山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反而把心底的退缩暴露了出来。

和敌人交战时最忌讳的是什么?并不是粮草有多少、伤兵有几个、大将是谁,而是让敌人知道了对方在害怕什么,而他正好犯了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弱点已经被凌青山看得明明白白,对方料定了他现在不敢前进又怎么对他软弱无力的威胁产生惧怕?

虽然表面上他风光无限处在掌控的一方,凌青山很是狼狈不堪,但实际上他才是被凌青山玩弄于手掌之间的那个失败者,现在,轮到他被打压得喘不上气来了。

凌青山挑衅的目光如炬,这股压力仿佛水烧到了沸点,让他像死海一般沉了下来,某些方面的冷酷无情开始显露出来,就像凌青山想的那样,在某些时刻,除非赵元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否则,在那之前是绝无半点怜悯之心的。

凌青山察觉到了赵元的变化,但还没等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卡住,一颗吐真药就这么顺利通过了他的喉咙,赵元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凌青山跪在地上猛烈地咳着,腰弯得快腰把头磕在地上。

“……这是你逼我的,凌青山。”

“你……”话没说完,阳光就像是寒冰冻在身上,眼睛睫毛上都结了层冰霜,更是不由得颤抖,想站起来,跪在地上的双腿却不属于了他一样软成摊烂泥,人群在眼前晃动,打碎了又立刻合拢在一块,光怪陆离得不像是在人间倒像是在做梦。

我……我刚刚想干什么来着?他睁大眼睛,嘴张开,慢慢地啊了一声像是在放慢动作,然后就再也没有合上,先前勉强维持住的正常表情已经变成了彻底痴态。

赵元立刻摁住凌青山的肩膀,冷冷地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四天前月琼派你来暗杀我和秦时这件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法聚焦的视线摇晃了一下,缓缓对上了赵元,襁褓里的婴儿似的懵懂无知,啊了一声似乎要说什么。

众人屏住了呼吸,月琼咬着下唇,抓紧了袖子里的手,只见到凌青山的脑袋像蝴蝶一样轻轻地垂落在赵元的肩膀上,泄露的声音好似风吹过了树枝般模模糊糊。

“……失……失望……了啊……”

听到这答非所问的字句,赵元愣了片刻,然后猛的想起来了一天前他与对方冷言冷语的最后对答——别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若是不相信,明天有的好看!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不会迟到,也请你好好发挥实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回忆到这里,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 ……这家伙在压倒性的强烈药性下竟然还在用精神硬扛!甚至有气力借用之前的对答嘲笑自己!这恐怖的精神力让他不禁后退两步,接着下意识地咬牙,可恶,这家伙……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他还想要再用一粒吐真药喂给凌青山继续逼问时,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转过头一看正是秦时。

秦时平静地说:“够了,赵元,已经够了。”

第41章 戏精

“可是。”赵元不甘地说,“如果现在就选择放弃了的话等于是功亏一篑啊!相信我,只要再坚持一会,或许……”

“你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吗?”秦时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语调里透露着无可奈何,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俗语并不是没有道理,即使有着再七窍玲珑心的人有时也会迷失方向,赵元一脸茫然不解显然还不太理解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我不是怜悯他可怜,瞧瞧现在吧。”秦时叹了口气,“他早就有了觉悟,情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吐露出来一星半点的实情,我们再坚持,最后的结果也还是大同小异,还是你真的想把他弄成智障或则躺在床上需要人全天看护的植物人?”

“相信我,接下来的过程里除了会弄出一些惊奇的表演之外什么都不会有,这样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幼稚游戏对于我们来说能有什么意义?”

“……”一时冲动的赵元微微张开嘴,试图讲些听起来富有哲理的解释,然而闭紧唇,他清醒了,也沉默了。

刚才秦时说的这番话让人抓不出一个错别字来,理智仿佛穿针引线,贴合得只能让人跟着一起叹息,天色变得灰蒙蒙的,不知不觉中早晨已经过去了,埋在云里的烈日也不再骄傲自满,似乎傲气散尽了。

他知道,他何尝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可就是太懂得才会表现的这么难以理解,准确的讲是拒绝理解,凌青山铁了心不肯对他们服软,除了用药,他能有什么办法?连药都不管用了就更加没有法子了。

谁会有那么浓郁的兴趣想要把一个人弄成智障或则植物人?这样做实在很像一个疯子,而他刚刚若是没有秦时及时拉住了他一把,真就差点儿变成了一个疯子。

虽然清醒了过来,但依然很不心甘,谁能愿意心甘呢?机会就放在眼前,可任他怎么努力地伸长手也捉不住,又是一场飞雪连天,仿佛又陷在雪堆地里,如影随形的黑眸在心底肆意生长攀爬,当初能刻意忘记,可现在呢?他没有当懦夫的资格去试图逃避。

“……那要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看着浮生被杀、月琼拿到北宫王府的遗产独自快活地逍遥法外吗?那我们先前做的一切又意义何在?”

每当更多的字说出口,无法抗拒地觉得要窒息几分,仿佛一种另类的折磨,老天爷啊,表情凝固成一块干瘪发霉的柿子饼,一只鸟也不会去琢的劣质食物,他觉得日后没有什么时刻能比现在更加的穷途末路。

偏偏在这种糟糕透顶的时候,有个人还不怀好意地打算火上浇油。

月琼笑得很端庄淑女,一双眸子却微微上挑满是讥讽之意,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准备开始要猎食,她会先摇晃一下肚子腾出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来,这样接下来就能够不需要顾虑地大快朵颐了,他笑了,为这个形象得恰到好处的比喻苦笑不得。

“赵元,你之前不是说要用吐真药从凌青山的嘴里套出我买.凶.杀.人的事实吗?怎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有关于这件事的一星半点呢?”

我当然是这样想的,你不是已经看见了?既然如此就别再说了行吗,他很想要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让此时此刻的局面显得不至于对他那么残忍,但每个被送进棺材里的尸体一般都是僵硬的,发青的,开水浇在上面也不会使得他们仿佛泡开的肉干片一样饱满,所以他露出的笑容也没有办法变得很好看。

忍不住后悔莫及,早知道应该没事的时候在家里练练怎么完美控制面部表情,额头上有一阵一阵的汗珠子冒出来,他猜他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因为在其他人的视线似乎在说着这个可怜的家伙连衣服都没有,一条裤子更提不起来。

他无法抗拒这些视线透射在身上只能勉强压着嗓子道:“……出了点小岔子,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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