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番外(50)

“……做人要知恩图报,不然,下次剑落下的地方就不是头发这么简单了。”

随后,他慢悠悠地站直身子,剑像垃圾一样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现在,滚吧!”

第34章 再见月琼

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想走出去,赵元抬起一只手拦在了他面前的半空中,歪头瞥眼,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蕴含的是更加不容置疑的决然口吻。

“我说的是滚,不是走。”

“你让我滚着出去?”他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压抑怒气,这么丢脸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低声咬牙道:“我头发也割了,歉也道了,还不够吗?你至于吗?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不够,头发会再长出来,道歉会淡忘,我要在所有人的心头里划出一条丑陋的伤疤,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赵元用手背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拍,轻描淡写地仿佛逗着一只小鸟,向着他露出一抹甜笑,“或则……你更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爬出去?”

野兽本能一样的危机感在朝他发出警告,简直能呼吸出来对方浑身上下连遮都懒得遮的浓烈血腥气味,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大夫会有的,是属于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的那种阴冷气息。

“……我滚……我滚还不行吗。”

滚跟爬,他最终还是胆小怕事地在两者之间选择了滚,紧绷着脸扯了个极其勉强的表情,狼狈地用团成球的姿势慢慢滚出了屋子。

离开后,心里的那份屈辱变得越发的沉重,无时无刻好像都能看到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心智软弱到再在江湖上混下去,丢脸地只能隐退,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后的后话了。

此时此刻,在场的武林高手们都不敢说话,一个个脸色异常难看,嘴唇抖了抖。

心里服气了吗?当然是没有。

但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在一条路上走到底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见风使舵是聪明人都会懂得的道理,尤其是现在面对的两个人都可怕得要死,一个修为深不可测,打不过,一个手里握有王爷的令牌,惹不起,无论他们面对哪个都无异于鸡蛋猛击巨石——不自量力。

而出头鸟现在一个还气得昏厥在地上不醒,一个刚刚才狼狈地团成球用滚的姿势滚走了,全是不忍直视的前车之鉴。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敢不要命的出来对秦时和赵元说三道四,但这次的惩治才进行到一半。

就算因为突然被打断而中止了一段时间,也不能谁都撒手不管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人出来重新弄好这件事,让不论是上面的人还是下面的人都对这件事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而这间屋子里,只有少林寺的方丈是最有话语权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也及时地意识到自己也是时候该出场,亲手去接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了。

又一次捏紧了手里的佛珠串,手却在微微发抖……阿迷佛陀,不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催眠自己似的在心底连续诵念几遍佛号,祈祷神灵能够给予自己安心,但在开头就念错后念得再咬字准确也带不来丝毫的安心,一片空洞的寂静中反而感到从来没有这么浓重的惊慌和恐惧。

就像是黑漆漆的夜晚里独自一人抓着绳子,想要从深不见底的深井里取水却捞到一具腐烂了皮肉的惨白尸体,唯恐接下来口头上一个说不好就让少林寺跟着自己一起陪葬了。

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得用言语做砖头砌出一个高台来,即使肉眼可见的摇摇欲坠,可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压着起不了身,努力用此生听上去最风轻云淡的语调说话。

“……驸马杀了北宫王爷,是朝廷要求我们将他押送到少林寺进行判决,并非是我们的私自决定,还请秦时施主和赵元施主不要因此为难在场的各位。”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瞧着对方的反应,见没有反应又突然觉得深深后悔了,就怕会引火烧身。

心脏如同打鼓一般在狂跳,背后都挤满了冷汗,从袖口里流出来沾湿了佛珠子,四周无形的空气仿佛有形的物体,争先恐后地挤进去压迫着他的喉管难以呼吸。

赵元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很清楚地看出了方丈后悔得很害怕,可就是不说话。

既然摆明了拿朝廷当令箭压他,话外音便是让他们别一而再则三的得寸进尺,就应该懂得讲出来了后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更别提这句外强中干的话简直是扯淡的很。

“我当然知道,朝廷的吩咐本来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方丈,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可能忘记了什么重点,我不介意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朝廷的吩咐。”

“三天前你们突然出现带走了驸马爷,可是距离朝廷规定的最终惩治日期还有整整六天的时间,算一算,今天分明还在规定的时间内。”

他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变化,见到脸色刹那失去了血色,身子微不可见地摇晃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仍然是那副懒懒的姿态。

“说真的,我有点搞不明了,究竟是我们在有意为难在场的各位,还是在场的各位在故意为难我们?”

“……这……这……”方丈没有办法辩解,只能冷汗直冒地结结巴巴,原本想拿朝廷压人却没想到反过来被兴师问罪。

有个人生怕因此被牵连,急忙插嘴解释。

“不是的,不是我们故意早几天抓走驸马的,而是月夫人说朝廷的新吩咐已经下来——提早惩治。”

月琼沉下了脸,语调冰冷地立刻反驳道:“根本是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伪造朝廷的吩咐可是死罪,小小贱民居然敢造谣生事谋害我,信不信现在就叫人进来把你的头给砍了!”

万万没想到月琼居然信口雌黄,他整个都傻了,愤怒地双目张大,青筋从脑门上一根根的突出看起来异常恐怖。

“你当初口口声声跟我讲,我才去通知大伙,真是不敢相信,你为了不拖自己下水竟然敢翻脸不认人!”

屋子里的气氛蓦然紧张起来,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面对愤懑不平的指责,月琼依然不屑一顾,撞上他愤懑不平的视线毫无惧色。

“你有人证吗?若是没有,就少在这里污蔑无辜的人。”

满腔的怒火被这句不屑一顾的回答引爆,他像野兽般扑上去,利爪拽过了月琼的衣领,扯得太过用力几乎快露出里面的春色,是男人都会起了色心,但此时的他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扔进油锅里炸个通透。

“亏你还是北宫王爷的夫人,背后一套,人前又是一套真是个两面三刀的恶妇!”

“所以你是想杀了我吗?哎呀,真,可,爱,呐。”

月琼歪过头,居然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里啵的一声,故意缓慢地给了他的脸颊一个轻飘飘的吻,这个充满恶意的吻丝毫没有温情的存在,冷得人的心脏一下接着一下没有着落。

“但还是嘴巴放干净点吧,我可是北宫王爷的正牌夫人,若是再敢在所有人面前胡说八道半个字,就休怪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虽然心里愤恨极了,但也是一样怕死,只得不甘心地退缩回去。

月琼理了理自己被拉坏的衣领,活像一只啃食完猎物尸体后舔干净嘴边肉渣和血迹的豺狼,美目里尽是安然自若。

赵元当然知道月琼在说慌,他早就知道她有问题,只是苦于一直都找不到证据证明,如果不是秦时抓到了决定能否翻盘的关键证据——天下第一杀手的凌青山,恐怕,所有人都会无一例外地同情这个心思狡猾的毒妇。

赵元嗤笑道:“月琼,现在可不是北宫王府里,不要忘记了我手里可是有王爷的令牌,令牌在,王爷在!你好大的官威是打算耍弄给谁看?”

听到赵元这样说,月琼的杀气隐露,果真是狗主人养的好狗啊,在心里咒骂,很不爽快却没有办法。

因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地位高度是相同的,说清楚点,如果她想别人死,赵元便有权利让她想死的人立刻活。

这对她是相当的不利,刚才也听到了,赵元说他们已经找到了足以翻案的证据,这无疑是个惊天大消息,而且还是那种她这辈子都最不想听到的,忍不住想要啃咬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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