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相互尊重的原则,苏白和周瑜两人的小日子是越过越安稳。
可长辈那边却闹出了事。
苏玲凌晨三点给苏白打了个电话,叫人回家一趟。
周瑜被手机铃声吵醒,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只翻了个身问苏白:“怎么了?”
“家里出了点事。”
苏玲和她向来不对付,这个点却打电话过来,苏白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匆匆忙忙下床穿了衣服。
周瑜坐起来问:“要不要我送你去?”
“估计是家事,苏玲好面子,你就别去掺和,我自己开车去,你继续睡。”
周瑜躺下继续睡。
等到关门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发出了鼾声。
苏白不由得放轻了动作。
苏家别墅在郊外,开车过去也需要四十分钟。
车停在别墅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李叔守在门口,见苏白来了,将人拉到一边:“这个时间点,小姐怎么回来了?”
“苏玲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李叔脱口而出:“胡闹。”
他是苏总的心腹,也是苏夫人的家仆,自有资格教训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
“那我现在去哪?开车回去?”苏白向李叔求教。
“小姐从侧门进厨房,委屈先在我房间待会,我去厨房叫人做好早餐端过来。有什么事情都吃完早餐再说。”说着,李叔已经从侧门进了厨房。
苏白拒绝的话都到嘴边,又给憋了回去。
可是刚在李叔屋里坐下,苏玲就打电话来催:“到哪了?”
“已经到了,被李叔拦了。”
苏玲语含讽刺:“他倒是疼你。”
紧接着又道:“你先待着,等我处理完这烂事就去找你。”
苏白刚想张嘴说自己吃完早餐就回去了,可苏玲已经挂了电话。
两次被截了话头,苏白也算不上生气。
这么些年,这些事情早已习惯。
李叔端了餐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空着的小碗,一个装了小馄饨的大碗和一小碟香油。
苏白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叔眼锋一扫:“安心吃饭!”
行吧!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能吃!
苏白盘坐在地毯上吃了两碗小馄饨。
过了大半个小时,有人大踏步出了别墅门,争吵戛然而止。
没一会,苏玲发来信息,叫苏白到客厅。
李叔不知道去了何处,苏白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明去向,又看看自己衣着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等确认没什么可挑剔的,才去见苏玲。
这些年被苏玲鸡蛋里挑骨头怼,刚才的那些举动都形成习惯了。
客厅地板上全是碎瓷片,水渍、花瓣和花束残枝,看的出来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执。
苏玲光着脚穿着红色晚礼服缩在大大的墨绿色皮质沙发角落里,脸上带着泪痕,眼眶有些红。
这可是个稀奇事!
要知道苏玲可是曾扬言,就算是未婚夫在婚礼上跑了,她都不会哭,第二天照样上班谈生意。
苏白小心避开地上的瓷片,找了个抱枕抱着,在离苏玲不远不近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都不说话,就各自坐着。
苏玲先是扫视了一圈周围,没看见其他人,这才谨慎露出了她那恶劣性子。
她瞪了一眼苏白:“没见我哭了吗?也不知道安慰一下!跟个木头人似的。”
苏白无辜被骂,也不还嘴,靠着抱枕昏昏欲睡。
客厅又恢复了沉寂。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两声,是周瑜打来的。
苏白看了看苏玲,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起来了?”
周瑜声音懒洋洋的:“事情解决了?”
“不清楚”苏白看着一地狼藉老实回答。
周瑜不多问,只说:“事情解决完了就早点回来。要是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
苏白嗯了一声。
周瑜也忙,确认没事后就挂了电话。
“你倒是过得不错!”是苏玲的声音。
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左脚脚后跟的地方被细瓷片划了道血痕。
苏白把手机揣进兜里,提醒道:“你应该穿双鞋子。”
“苏殷新本来是叫我和周瑜去吃个饭的,不过我拒绝了。”苏殷新是苏总的名字。这还是苏玲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可见今天闹的这是不小。
“后来他果然叫你去和那个花花公子结婚。”
苏玲说着说着笑出声,神色有些恍惚:“不过没想周大少倒是为你收了心。”
“听说你过得倒是挺幸福的。”苏玲说着,视线从苏白腰上划过,语带讽刺:“幸福的这腰都至少粗了两寸。”
左躲右闪,还是被逮着说了一顿。
苏白弯腰捡起沙发底下的拖鞋,放到苏玲脚边:“你过得也不错。听说前些天你投的电影赚了三个多亿。至于婚姻,你以后会有一段比我更幸福的。”
“就你知道!”苏玲把鞋子踢开:“他妈的以后谁再给他苏殷新赚钱就是王八蛋!”
苏白眼光一撇看见站在门口的面无表情的李叔,没敢出声应和。
李叔走上前,态度恭敬:“小姐们先去餐厅用餐。”
骂人的话哽在嗓子眼,苏玲老老实实穿上拖鞋去餐厅,。
苏白跟在她后面。
苏玲一边吃早餐一边念念叨叨,把她常挂在嘴边的仪态全都丢到脑后。
苏白端了杯牛奶在手里听,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苏玲看上了一个笑起来有小酒窝的小鲜肉,跟人谈起了姐弟恋。
本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更加上苏玲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苏殷新也就随她闹。
但谁知偶有一次苏殷新见了小鲜肉的长相,就打了一通电话把苏玲叫回家,勒令她必须要跟小鲜肉分手。
苏玲平时根本不敢在苏殷新面前闹,一是因为他的大家长权威,而是因为苏玲要面子,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失去仪态。
简单来说,苏玲不敢闹,也懒得闹。
但这次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倔脾气,苏玲就跟苏殷新吵了起来。
两人越吵越热烈,苏殷新不小心说漏嘴,原来小鲜肉是苏殷新的私生子。
得知真相,苏玲炸了。
从公司闹到家里,闹着要和苏殷新断绝父女关系。
或许是很久没被如此顶撞过,或许是认为儿子比女儿重要继承财产来的更符合规矩,苏殷新也炸了,在晚宴上直接宣布和苏白断绝关系,顺便还让小鲜肉认祖归宗了。
于是就有了发生在苏白面前的“惊天动地”大争吵。
餐桌上,苏玲问苏白:“你就不想要这份家产?”
这是试探,也是邀约。
苏白笑了笑,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对苏殷新来说,我也是女儿。”
言下之意就是没兴趣,不入伙。
苏玲觉得苏白无趣:“你就守着你那破画廊吧。”
苏白倒是实心实意劝苏玲:“你有能力,也有想法,即使没这份家产,出去打拼几年,赚的钱不会比现在少。”
“谁想要这家产?我只是必须得争。”苏玲不优雅翻了个白眼。她不想要钱,只是遵从母命不得不争。
苏玲的母亲叫李薰瑜,是李氏集团的独女,是个烈性子,自苏殷新第一次出轨后就搬出了苏宅。但由于两人婚姻涉及的利益纠葛理不清也剪不断,所以就只能干耗着,不尴不尬的也过了这么多年。
但李薰瑜又不甘心这份家产就这么便宜了私生子和私生女,所以从小对苏玲耳提命要,叫她去争去抢。
苏玲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要强的性子。
苏白几次想劝,可是交浅言深,劝人放下这话苏白也没法说。
“行了,这事情也结束了,我也该回去睡个回笼觉。”苏白伸伸懒腰,朝门外走去。
苏玲放下手里的叉子,抽了张纸巾递给苏白:“你就不能讲究点?把你嘴边那圈奶泡擦了再出门。”
苏白拿衣袖擦了擦,没接。
李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站在门口,递来打包好的一个点心:“赵妈做的核桃酥。”
苏白接过,说了谢谢,挥挥手说再见。
回去补觉,一睡就是七八个小时,等到起来的时候,周瑜已经提前下班买了菜在厨房忙活。
苏白靠着厨房门问周瑜:“你有多久没去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