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25)

作者:小香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喜欢那句,‘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一提起容若,咏微也来了兴致,与她们讨论起诗词,可惜她无缘得见纳兰先生,只能从他传世的佳作中感受先生的心路历程。

东珊也很敬佩这位祖父,但她总在思考一个问题,“那样的绝句,是体会过多少辛酸哀恸才能写得出来的怅然与落寞?若然他的才华是用悲痛来印证,或许他宁愿自己写不出千古佳句,也不愿去体会生离死别,肝肠寸断的滋味。”

闻听此言,淑媛深感惭愧,“我竟是忽略了这一点,诗词能得人心,往往因为字里行间抒发的是真情实感,纳兰先生情路坎坷,英年早逝,想来也是因为太过用情至深,才会郁郁而终。”

谁说不是呢?东珊颇觉惋惜,慨然而叹,“情深不寿,大抵如此吧!”

淑媛闻言,心间一动,眼中尽是赞赏,“才子之后,必是才女,情深不寿,东珊姑娘这话说得甚妙!”

被夸的东珊心虚之至,忙解释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从书里看到的。”

一说起诗书,淑媛便不再紧张,好奇的追问是什么书,哪位高人所写。

东珊尴尬一笑,一时答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这是金庸老爷子写的吧?且书里的这句话还是出自乾隆之口呢!乾隆若是晓得,肯定否认得干脆:

这话朕没说过!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东珊含糊其辞,说是在话本子上瞧见的。哪料淑媛竟又向她借那话本子。

无奈的东珊暗叹人就不该扯谎,扯一个谎言还得用另一个谎言去圆,自作孽,不可活啊!

“真是抱歉,我也不记得话本子放在何处,改日若有机会,我直接讲给你听吧!”

东珊是想着,她们往后应该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才会随口应下,殊不知这缘分它就是那么奇妙……

众人闲谈了两刻钟,直至辰时三刻,才有太监过来,招呼她们八个人一排,排好队伍,

“皇上、太后与皇后娘娘即将到场,诸位秀女们可要规规矩矩的,除非主子们问话,否则千万不可多言,你们的前程就看今日,还请各位把握好,打起精神来。”

一番交代过罢,这队伍已然排好,人虽多,却再无说话声,只余园林中的虫鸣鸟啼,空灵幽静。

没多会子,便听到太监尖细悠扬的唱报声,帝后与太后在众人的期待中驾临御花园,落座于髹金龙凤椅上。

东珊并不在前排,立在中央,前头有众多秀女挡着,她只能听到皇上与太后的说话声,瞧不见人影,除非偏头或踮脚。

如此大好的机会,她很想瞧瞧乾隆皇帝的真容,究竟是否与后世流传的那副画像一致,但又想起嬷嬷的教导,不敢随意抬眸。

毕竟在家胡闹无所谓,出了事也有兄长兜着,这里可是皇宫,她还是有分寸的,再强烈的好奇心也被恐惧生生按下。

好奇与命相比,还是命更重要些,万一胡瞄乱看被人挑刺儿,不仅会掉脑袋,还会连累家人,得不偿失啊!

是以她一直保持着恭敬站立,低眉顺目的姿态,只听着太监一一介绍着各位秀女的家世。

“满洲镶蓝旗,瑞州知府鄂乐舜之女,西林觉罗氏·夏馨,年十五。”

鄂乐舜乃是鄂尔泰的堂侄,乾隆记得此人,政绩不错,面对他的女儿,也就多问了几句,问她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夏馨稍有些紧张,强自镇定,一一答复,乾隆打量着她说话时的情态,虽不够大方,略显羞怯,但声音尚算悦耳,加之鄂尔泰的关系,便让人留了牌子。

淑媛自不必说,贵为皇后的妹妹,也是留了牌子的,期间也撂过几位秀女的牌子,接下来便是咏微,

“满洲正黄旗,军机处大臣海望之女,乌雅·咏微,年十六。”

听到此女的名字时,皇后富察氏特意多瞄了几眼,只因她额娘瞧中此女,说是想撮合她和傅恒。

第20章

这姑娘并非皇后想象中那般瘦弱娇小,她的体态略丰腴,脸盘儿莹润,颇有富贵相,瞧着似乎很是旺夫。

皇后对她印象不错,便与皇上低语了几句,而后乾隆便命人留了她的牌子。

咏微并不知皇后的心思,闻此言,心顿沉,眸底那微弱的光瞬时熄灭,再无一丝神采!

明明是暖春时节,她却心凉如冰窟,还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恭敬福身,叩谢隆恩,默默退至一旁等候。

队伍后方的东珊瞧了走向东边的咏微一眼,其他几位留牌子的秀女容光焕发,眸中尽是藏不住的喜色,咏微却是面色恹恹,紧抿薄唇,秀眉微蹙,怕是又想到李侍尧了吧?

她最知咏微的心意,此刻却不能过去安慰表姐,东珊心里很不好受,却也没空伤感,只因很快就要轮到她面见圣上。

当太监念到她的名字时,东珊深呼一口气,轻移花盆鞋,抬步上前,福身时始终垂目,只能瞧见那龙袍的下摆,弯曲水脚之上绣着海水江涯,明晃晃的金线耀目惊心。

此刻乾隆帝近在眼前,只消她抬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然而她的视线只停留在此,不敢再往上。

得知她是永绶之女,太后不由想起关于纳兰·容若的传说。

犹记得她初入宫之际,也曾惦记着心间人,再念起纳兰先生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唇齿间皆是苦涩,而今瞧见纳兰先生族中的后辈,太后便不自觉的多看她几眼。

这姑娘梳着常规的小两把,左侧戴着一朵粉霞山茶花,右侧斜横一支宝珠翠玉簪,下悬三条紫晶流苏珠串,垂于鬂耳间,摇曳生姿。

在太后看来,她的容貌尚算清灵,尤其是那双眼,盈盈似秋水,澈亮如夜星,却不知是空有美貌,还是蕙质兰心,

“容若的族孙女,想来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可会作诗?”

实则东珊最怕的就是旁人提起她的祖父,祖父有才华,不代表她也有啊!心虚的东珊言慎声恭,

“回太后的话,臣女才疏学浅,不敢与祖父相提并论,更不敢在太后面前班门弄斧。”

太后这么一说,乾隆倒也来了兴致,悠悠开口,“诗词皆为抒情之作,无谓高低之分,不必拘谨,且随意做首诗即可,就以这御花园的春景为题。”

东珊心道皇上这是为难她吗?旁人都只是随便问几句而已,怎的到了她这儿就要让她作诗,还打着她祖父的名头,这要是做不好,丢的可是族人的脸面啊!

就在她犹豫之际,一旁的太监提点道:“皇上与太后命姑娘作诗,那可是姑娘您的福分呐!姑娘您且思量着,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笔墨。”

说着老太监往后退了几步,命小太监们将小桌抬过来,笔墨伺候着。

东珊心道这哪里是福分,分明是倒霉!奈何太后与皇上发话,她若不从,便是不识抬举,好在兄长逼着她读书,她被熏陶了这么些年,即便写不出意境深远的文字,肤浅的诗句也能勉强写两句。

乾隆让她写春景,那她得瞧一瞧四周啊!反正皇上发了话,她抬眸瞄一眼应该不算有罪吧?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太后,但见太后身着纳绣金团寿纹加镶滚的葡萄紫氅衣,云鬓之上戴着凤凰衔珠的点翠,通身一派贵气,饶是岁月为她添了许多皱纹,整个人也瞧着精神抖擞,并不显老。

相比之下,皇后富察氏更显素雅,那身品月色纳纱牡丹氅衣越发趁得她仪态端方,高洁出尘。

连东珊瞧着都这般欣赏,更遑论乾隆?

当她的目光移向当中的龙椅时,正撞见一双深邃的双目,这双眼虽不大,却有着洞察人心的敏锐,面对这样的人,东珊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耍小心思的余地。

唯一感慨的是,这乾隆皇帝还真和那副画有些相似,但真人更有特色,怎么说呢?后世的那副帝王画像就好比长相很有辨识度的明星进了开着美颜滤镜的直播间一样,譬如卧蚕其实是每个人的加分项,一旦被磨去,便泯然众人矣!

眼前的乾隆帝年方二十五,正是男人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一派清贵,不怒自威,此刻审视她的目光也算温和,却不知皇帝在想什么,太后让她作诗的目的何在?

东珊那小小的脑袋充满着大大的疑惑,奈何脑瓜子不够灵活,根本猜不透帝王心。

生怕看皇帝太久会被人指责大不敬,东珊迅速移开视线,开始装模作样的打量着周遭的景致,却无意中瞧见斜对面的杏花树下立着几名带刀侍卫,其中个头儿最高的那名侍卫身形挺拔,仪容清俊,瞧着十分眼熟,可不就是傅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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