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父皇?”
唯独萧兰呆呆地立在那儿,陡然咧开嘴大笑,神情疯癫地跑了出去。
又哭又笑的, “哈哈哈…呵,呜呜”,她是谁?母亲是谁?呵呵,什么也不是,“原来,我还是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真真假假
萧顾晕倒的一瞬,柳奚见拥了上去,指挥几个小太监送皇上回寝宫,萧云见柳奚见忙碌,焦急的姿态,没有跟过去。
柏倾寒走到她身侧,低语道:“她承认的很爽快。”
萧云知道他的意思,柳奚见的态度的确太奇怪了,在自己质问时居然毫不犹豫的认下,一点也没狡辩,反而让人生疑,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说得,为的,是让“别人”听到?剑指沛公,意在父皇?
廊檐下,柏春居然没走,萧云闪了闪眸,问她道:“柏春姑姑,你觉得母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柏春仰望着老天,浅淡一笑,突然驴头不对马嘴的道:“殿下,您见过疯子吗?”
萧云顿住,不解,柏春道:“娘娘是真正的疯子。”说完,便行礼走了,而那句奇怪的言语,却印在了萧云心里。
柏倾寒有些担忧地望着她,柔声问:“还在伤心吗?”
萧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道:“我现在有你,足够了,我比萧兰幸运。”
“萧兰…她也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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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顾醒来后,直愣愣盯了头上的帘子半响,期间,柳奚见就跪在殿中。
“将皇后,打入冷宫,贬为庶人。”
冷酷的命令惊倒众人,一甘人等跪下,蒋相等大臣,本来是听说陛下晕倒,匆匆进宫的,结果听到皇后要被废,纷纷劝说道:“陛下三思啊,国母怎能轻易被废,便是,便是犯了什么过错,也请皇上看在过去数十年的夫妻情谊上,宽恕皇后。”
然则,柳奚见却没什么意外,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并不伤心,坦然领旨道:“臣妾谢过陛下”
“不过,臣妾自以为罪孽深重,直接赐臣妾毒酒,如何?”
额——蒋相他们不由惊异地看向皇后,这?皇后娘娘是闹哪般?
“咳咳”萧顾突然咳嗽起来,指着她,怒目而瞪道:“关起来,将她关起来,再不许她出去。”
李德福一楞,见皇上真的生气了,忙道:“是”
柳奚见轻飘飘地睨了眼萧顾,由着他们押她下去。
听说柳奚见被关了起来,萧顾曾去看过她,本以为她会伤心憔悴,却不想,见到她越发生机勃勃的样子,揭下雍容温和的伪状,展露出她的真实性格,骄傲不输凤凰,双眸炯炯,比起以往,更具神采。
萧云疑惑了,“母后,一点也不伤心吗?”
柳奚见哈哈大笑,道:“伤心什么?你父皇终究舍不得杀我,即便他不肯承认。”
萧云也认同, “父皇与你夫妻相处多年,总会有感情的。”
柳奚见收敛了笑,“静妃也与他相处多年,他还不是说杀就了,不过你应该救下她了吧,可惜,她要是知道真相,自己养废了亲生女儿,怕是宁可当初死了。”
萧云沉默了一瞬,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因为她不屑也不会公布自己真正的身世,做姝贵妃的孩子也好,静妃的孩子也罢,她都是萧云。
柳奚见闻言高看她一眼,恍然道:“我倒忘了,你这孩子骨子里也骄傲,这点,像我。”
“说起来,你真的不像妹妹,她一贯娇气,单纯天真,而你性格坚毅,反而像我。”柳奚见有些怅然,“你若真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萧云微微触动,道:“我一直,都是你的孩子。”
柳奚见静了一下,萧云道:“我从小在你膝下长大,你对我的好,不管是不是装的,我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在我心里,一直都认定你才是我的母亲。”
柳奚见眨了眨眼,突然道:“你要去南安的时候,知道我为什么会挑花千雪,让他去害你吗?”
萧云:“为什么?”
柳奚见轻笑,道:“因为我看出来,他喜欢你,必定不会让你死。”
萧云抿了抿唇角,笑了一下,“我走了,母后,以后,应当不会来看你了。”
萧云背过身,离去前,忽而停下脚步,问道柳奚见: “母后,姝贵妃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你觉得呢?”柳奚见反问她,眼中闪现一抹诡谲的波光。
萧云:“重要的不是我觉得,而是父皇怎么想。”
柳奚见:“即便他或者你们再如何查,结果也是一样的,我没有动手,这就是真相。”
萧云不置可否,沉默地走了,有些事,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几句话的挑拨,假意的视而不见,一样可以害人。
而柳奚见,看着自己的手,低语道:“至少,这双手是干净的吧。”
有些事,只有连自己都骗过了,才能骗过别人。
………
“殿下,丞相他们有事找您。”小太监禀报道。
萧云眉头一皱,问:“父皇呢?”
小太监道:“皇上说以后政务就都交由殿下处理,一应事宜都殿下决定。”
“父皇在哪儿,本殿要见他。”
“在寝宫”
萧顾此时正站在姝贵妃的画像前,听到动静抬头,见是萧云时,有点复杂。
萧云看见他,直接了当的道:“父皇现在是在愧疚吗?早朝也不上,奏折也不阅,难不成想早早退位!”
这样大不敬的话语,萧顾也未生气,道:“如果你想,朕愿意退位。”
萧云气笑了,突然索然无趣,甚至有些嘲讽地道:“父皇,有句话,儿臣想问你很久了。”
“你真的爱姝贵妃吗?你爱得或许只是那个深情的自己吧。”
你真的爱姝贵妃吗?你爱得或许只是那个深情的自己?萧云走后,这两句话一直如魔音般在萧顾的脑子里穿梭。
☆、柳奚见番外1
“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柳奚芸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看到摆着脸的母亲,小心翼翼地上前,讨好地喊:“娘~”
“跪下,别一副讨好的样子,你下午做什么了?竟然和三房的那个丫头为了个簪子吵起来,像什么话。”
柳奚芸低垂着头,乖乖的承认错误,“娘,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哪了?”蒋氏问,柳奚芸答不上来,只好跪着。
来蒋氏身边的柳奚见不忍妹妹这样,劝说母亲道:“三房的那个,我也见过,是个不饶人的,妹妹与她起冲突也不奇怪,如今也算有个教训,往后还是离她远些。”
柳奚芸感激地抬头,偷偷朝柳奚见眨了下眼。
蒋氏听了柳奚见的话,面色缓和不少,“那个丫头,的确爱挑事,但你妹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柳奚芸这就不乐意了,掏出怀里的簪子递给蒋氏,委屈地道:“我是觉得这根簪子特别适合母亲,觉得你一定会喜欢才不愿放弃的,母亲却这么说我。”
蒋氏意外了,没想到她是为了自己,仔细打量了一番簪子,好笑地道:“母亲不年轻了,哪里还能再带这么花俏的簪子。”
柳奚芸抱着她的胳膊不依道: “谁说的,母亲在我眼里永远最年轻最漂亮。”
蒋氏忍不住笑了,气也生不起来,点点她的小鼻子,“你啊,总是这样,日后闯出祸去怎么办?”
“怕什么,我还有母亲嘛。”
柳奚见坐在她们旁边淡淡一笑,见桌上有糕点,捻起一块嚼了嚼,甜的有些发腻,果然还是妹妹有办法。
又一年,蒋氏的生辰宴上,柳奚见送了一幅自己绣得锦鲤戏水图,蒋氏满意的收下了,看她的目光也很柔和,“好孩子,你有心了。”
柳奚见掩下手上的伤孔,嘴角轻轻上扬,只要母亲喜欢,一切都是值的。
柳奚芸看到姐姐送得贺礼,苦着脸道:“完了完了,姐姐送的礼物这么好,可把我的比到天边去了,母亲,你等会儿看到我的礼物,可千万别笑话。”
柳奚见安慰她道:“礼物都是一份心意,妹妹的心意在,送什么母亲都是欢喜的。”
刚刚被提拔的柳丞相也点头道:“是这个理,心意到了就好。”
结果等礼物翻开,是一个个捏得奇形怪状的寿桃包。
见没有人说话,柳奚芸沮丧地道:“果然很差吗?我可是花了好多好多心血的,多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