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553)

这世间景致千般美好,怎么能不长长久久看呢?

又是谁,连他看一眼这世间的机会,都想剥夺呢。

文臻隐隐觉得,这个疑问想要得到解答,怕是得天翻地覆,干出些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儿才成了。

所以她不想要答案,只想要他。

要他静好安稳地将这景致看下去,这一个三十年后还有下一个三十年。

她看着燕绥在晨光里越发挺秀精致的轮廓,他的懒见世人,他的疏离旷远,他的目下无尘,他的万事无心,说到底,都不过是因为有人让他生来有毒,尚未睁眼,已见这世间凉薄丑恶,再爱难能。

他懒上心,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上心。

她心底涌起难以抑制的愤怒,眉目间的笑意却越发甜蜜。

“有什么关系呢,”她靠在燕绥肩头,舌尖灵巧地拨他耳垂,“在乎的人在乎你便好。”

燕绥一偏头,粉色的舌尖便舔在他颊上,换成往日便要缩回去了,此刻却并不停留,往下慢慢亲上喉结。

肌肤香腻,气息微微,燕绥仰起头,手指插入她乌黑细软的发中。

他眼底有微微的笑意。

这丫头面甜心苦,看似蜜糖样儿,其实很少从她嘴里听见甜言蜜语,更不要说情爱主动,如今这般待遇,他一时恨不得方人和干脆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好了。

那估计她不仅天天情意绵绵,说不定还会自荐枕席。

燕绥的手慢慢探上腰带,文臻的腰带没那么多结,一抽便得。

文臻按住了他的手。

燕绥眯了眯眼。

“还真要白日宣淫啊?”文臻笑。

“说好的你在乎我的在乎,那我就在乎这个。”

“你颓废的人生就没有别的需要在乎的事了吗……哎呀你这个混蛋不要这样扛我!”

“对,没有。咱们男人,哪怕活得短,都不能时间短!”昭告声气壮山河。

屋子门砰一声关上。

“砰。”

厨房方向,又一声门板撞响,隐约还有人惊叫,却是闻近檀的声音。

文臻的那间屋子里嗤啦一声,似乎什么撕开了,随即文臻蹿出了门,拖着断了半截的腰带一边跑一边大骂:“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身后燕绥呵呵一声关上了窗。

文臻奔向厨房,厨房门大开着,其余人已经纷纷赶来,地上一片狼藉,刚熬好的汤泼了一地。

闻近檀手里还拿着菜刀,菜刀上沾满肉末,文臻特意仔细看了一眼,确定那肉末是猪肉末。

虽然咱们小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文臻一向认为她的凶残程度足可排女士前三。

但是凶残度排前三的闻姑娘此刻双目含泪,脸色煞白,举着脸大的菜刀浑身颤抖。

“刚才有个人忽然蹿进来摸……”

闻近檀脸红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懂了,君莫晓勃然大怒,抓起两把剔骨尖刀就追了出去。

“你给他教训没有?”文臻不相信闻近檀就这么算了,如果能留下点伤痕回头也能找出是谁。

闻近檀红着脸羞答答地道:“我差一点就剁掉了,可惜他太矮,距离估算错误……”

众人顺着她目光,看向正好站在她对面的英文的裤裆。

英文腿一软,双手一捂——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做甚!理解了不就行了!

再惊恐地看着闻近檀——姑娘,说好的你最温良贤淑的呢?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后头小心些,咱们这地儿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文臻驱散众人,想着那群人胆子倒是大,换成以往自然要找过去惩戒,不过等方人和看过病,马上也就走了,不必再节外生枝。

……

方人和呆在小院一间屋子里,将文蛋蛋反反复复看了个遍。

文蛋蛋始终团着身子,只展现自己身为珠子的一面,饶是如此,方人和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用细管银针从文蛋蛋身上采毒,然后惊讶地发现每次采的毒都不一样。

这样奇妙的宝贝,一日时间哪够琢磨呢?

半辈子都不够吧。

方人和一拍桌子,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偷!

现在就偷走它!

------题外话------

最近字少一点。咳嗽太久了,精力不好。

第两百八十章 男人与狗不得入内

只是老方擅长的是医术不是偷术,在这半山小院四处看守之下怎么偷,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了半天,方人和懊恼地摊开手,文蛋蛋骨碌碌滚了出去,弹向后窗方向,方人和看见那窗,忽然眼睛一亮,急忙冲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出去。

外头看守的两个汉子,正背对着他在啃鸡腿呢。

方人和跳起来,拿过自己的药箱,从药箱底层抽出一个暗屉,里头是一些和易铭那个包袱里很像的长短零件。

方人和传易铭医术,易铭自然也会给他一些机关小物用来防身,这里就是一个简易的万能爪。可以用来过浅河,爬山,坠落时自救等等。

方人和有点陌生地组装好了那爪,按照用途安装在自己手脚上,并抽出一卷细丝,那丝线明光铮亮,一看就非常柔韧。

方人和把细丝栓在床脚上,爬出后窗,双手弹出爪勾,双脚弹出匕首,一步步向下攀援。

看守的人好像毫无所觉,从头到尾都没进门看一下。

方人和小心翼翼往下爬,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支,爬到半山时,忽然脚下一滑,没能插入石缝,整个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忽然有人跃出,一把将他接住,两人落在下方崖壁斜斜伸出的一棵矮松上。

方人和惊得脸色青白,好半晌才记得向人家道歉,那人是个长脸高个汉子,一张口,就说了句共济盟内易铭的探子才知道的暗号。

方人和顿时放下心,这是自己人。

对方说自己在采药,有种药只在飞流峰崖下生长,且只能在黎明和清晨交界之时才会开花,结果遇见有人落崖,便顺手一救。

方人和便报了自己身份,对方又惊又喜,忙将采上的药献上,方人和一看,确实是珍稀药物,便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对方便又诉说近日身体不适,请老神医给瞧瞧。

人家救了命又送了东西,方人和再古怪也没好意思拒绝,便给他看了看,指出一些小毛病,说明没有大碍,对方看似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叨叨请教如何调养如何根治,显得十分忧心的样子,方人和急于离开,十分不耐烦,先还指望他背自己下山,敷衍几句,听着听着牛脾气发了,忍不住嗤笑道:“你这人如此婆婆妈妈,真是枉为男子。你这算什么病?不痛不痒不伤寿元,还愁成这样。这要换我方才诊治的那位,岂不是要当场跳崖?”

“老神医,您说的可别是咱大当家吧?”

“那倒不是。”

“那可真是个倒霉蛋儿。不过如果换了我,真的没治了,那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倒也不是没治。那可不仅仅是个倒霉蛋,还是个蠢蛋,药就在身边却不晓得用,还送给别人了。”方人和山羊胡子一翘,得意地拍了拍腰间。

“这世上哪有这么蠢的人,您老别和我玩笑了。”那人探头看了看山崖,“离底下不远了,咱们这就下山吧,老神医,来,我背你。”

方人和一喜,急忙趴他背上,感觉他下山虽然不快,但是十分稳健,心下欢喜,得意洋洋地道:“倒也不是他有多蠢,只是不懂行,坐拥宝山而不知。大燕冀北柳家是名医世家,虽然声名不显,但其实世代相传,底蕴极深,早年有位先祖最喜欢搜集海外奇药,保不准有办法。不过,其实啊,倒也未必非要跑那么远,这玩意儿才是个宝物,拿来做药引煎了,绝对有效。”方人和又拍了拍腰间。

文蛋蛋在他的腰带里瑟瑟发抖。

“那玩意儿?”

“你就不必问了。”

“好咧老神医,我不问。您抱紧我了啊。”那人蹭蹭蹭下山,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

方人和一路只紧紧捂着那个装文蛋蛋的腰带,防人之心不可无。

到了山脚,那人十分热情,还背着方人和绕过了山脚岗哨,一直把他送到了山门之外,放下后也没多停留便告辞了。

方人和把捂住腰带的手松开,此时才放心地感叹一句:“共济盟的兄弟们真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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