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你成瘾[双医生](18)

“他来医院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时期了,肿瘤和周围组织粘连较严重,只能做部分切除,辅以局部放射治疗。”

白芷一听到这个病症,眼里更多了几分怜惜。

她知道这种病,不仅需要化疗,还需要长期吃激素来调节,对小天意而言,过程一定是很痛苦的。

治疗过程的痛苦不止在于手术吃药,还在于身高限制带来的羞窘。

颅咽管瘤多发于青少年,很多这样的孩子即使治疗后,也无法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时玩伴不断长大、远去。

小天意的心智只有六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可是他却囚身于小小的病房里。

这是另一种心灵上的痛苦。

白芷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如鲠在喉。

她难过的不仅是自己的失误,更是因为男孩的遭遇,以及他那双渴望的眼睛。

他的过敏症像是印证了他人生的味调一般,去掉了所有甜蜜,留下的只有苦涩。

傅西泮伸手抽走她手里的棒棒糖,他起身顺带将那根棒棒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动作娴熟而自然。

“这是我第五次帮你了,这个棒棒糖我就作为诊费收下了,不过分吧?”

“哎?”

傅西泮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走了。我下午还要跟林京墨去查房。”

他潇洒地转身,只给白芷留了个修长的背影。

白芷坐在长椅上,掰着手指头数。

宣讲一次,院长办公室解围一次,昨天联谊背自己一次,这明明是第四次嘛!

“喂,傅西泮,你会不会数数阿,这才第四次!”

傅西泮没有停下脚步,笑着高声回了她一句,“自己再重新数。”

白芷细细地想了一会,又掰着手指数了一次,是四次没错啊。

不过,她的心随着数数,咯噔地一沉。

这个古董花瓶竟然都帮自己四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西泮:还有一次是两年前哥哥送你回家,笨蛋。

------作话-------

掉马没那么快。

之前有小可爱在评论区问会不会虐。

男女主的感情线是不会虐的啦,没女配,就是1v1到底的糖。

但因为是医疗背景,所以故事穿插的病患结局不一定是好的,这点先说在前吧。

第16章 16

南光总院普外病房。

之前那个要求更换掉傅西泮,改由林京墨主刀的大叔正拿着一炷香,插进床边的香炉里。

林京墨走过来及时止住了他,“病房里不能点烟,收了吧。”

“好的,林医生。我这就收。”

大叔嘴上应和着,又是翻身下床,庄重地对着那个香炉和菩萨雕像鞠了一躬。

林京墨抚慰道:“您不用紧张,现在腔镜疝的手术技术成熟,没有太大危险,要相信医生。”

‘相信医生’这四个字林京墨每天都要重复几十遍,他很无奈却也理解。

大叔捂着自己的腹部,还没上手术台,他就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得隐隐作痛。

他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病患,然后拉着林京墨的手,将他带到屏风后。

大叔掏出一个大红包,往林京墨的白大褂口袋里塞。

林京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怔住的三秒,自己的口袋已经鼓起来了。

他赶紧将红包还回大叔手里,“我们不能收这个,这是规定。”

“哎呀。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叔又将红包推向他,“林医生,你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就算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因此纠缠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不能收。”

林京墨一把抓过床边的包,将那个红包放进去,拉好拉链,再郑重地交还给大叔,他压着大叔推脱的手,“请您不要为难我。”

大叔叹了一口气,只能收回了红包。

看着林京墨走向其他床位询问的背影,大叔抿紧了嘴唇,手中拿着的包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住院前,听家里亲戚说,之前亲戚做手术给医生送了一个大红包,所以术后的治疗,医生的态度非常好。

大叔抱着包,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下午,到了手术时间,负责主刀的林京墨带着助手傅西泮到病房,他拿着一张手术通知单和大叔做确认。

在大叔即将被推进手术室前,他再次拿出红包,这次他准备了两个,一个塞到林京墨的口袋里,另一个塞进傅西泮的口袋。

他带着些许歉意地说:“傅医生,我不是不信任你阿……”

傅西泮刚要说话,林京墨看到大叔坚持的模样,打断道:“这个红包我们暂时替你保管,术后会归还给你。你现在就安心等手术吧。”

“好的,好的。”

医生收下了红包,不管是什么理由,日后会不会还,大叔都不在意,他悬着的心随着放进白大褂的红包也落回了肚子里。

更让大叔觉得安心的是,麻醉开始前,他看到还在住院的严主任竟然穿着手术衣走了进来。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沟壑,饱满粗壮的双手让人一看就很安心。

他和蔼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大叔。

严主任朝大叔点了点头,然后指挥麻醉师开始麻醉。

整台手术严主任虽没上手,但一直站在监视系统旁看着林京墨的每一步操作。

他甚至利用这个机会,给来实习的医生上了一课。

借着林京墨操作的每一步,他细致地讲解了分离腹膜前间隙时要注意的“死亡冠”、“危险三角”和“疼痛三角”等。

傅西泮站在一边,听着严主任的讲解,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刚到南光总院的日子。

那时候,他的每台手术,都是严主任站在一旁把关的。

几小时的手术,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脑袋里的神经绷到了最紧的一档。

精神高度集中时,会让汗腺分泌汗液的速度加快。

手术结束,全程没有动手的严主任和林京墨一样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严主任走出手术室的第一件事不是回自己的病房,而是一手搭上了傅西泮的肩膀,宽慰道:“小傅呀,其实你不用太难过。我到了二十八岁才有机会做二级手术,现在不也当到主任了嘛。”

傅西泮愁眉不展的面容稍稍舒缓了一些,“主任,我明白。”

严主任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傅西泮在科室里论文发表数第一,又担任过四级手术的主刀,锋芒初露难免有些傲气。

这次二级手术却被要求替换一事,对他而言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这时候挫了傲气,总比因自负造成错误判断时,来得好一些。

严主任抬手擦掉额前细密的汗珠,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年轻人,刚才在手术室一番细致的讲解,说得他口干舌燥、大汗淋漓。

他像往常一样,后背贴着墙壁,倚靠着小憩。

可是,他前几天刚做了切除痔疮的手术,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所以,他的屁股刚碰到冰冷的墙壁,伤口处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啊……”

严主任的一声哀嚎,引来了走廊里所有人的关注。

尤其是几个刚走出手术室的普外医生,他们以为是手术又出了什么差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主任身边,慌忙地问:“主任,怎么了?是哪里出错了?”

才摘掉乳胶手套的林京墨心也跟着一抖。

严主任摆摆手,咬着牙,忍痛道:“是我伤口好像崩开了。”

走在后面的护士听了,几步上前扶住了严主任,带着他往肛肠科一边走,一边责怪他的拼命。

久坐久立是诱发痔疮的成因之一。

一个外科医生,每天要做十几台手术,有的大手术长达十几小时不能中断休息。

所以,痔疮几乎成了外科医生的职业病。

看着严主任双腿岔开,在护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步履沉重,犹如一个僵尸般的行走模样。

几个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医生心里一惊,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尤其是现在手术安排最多的林京墨,他当即原地做起了高抬腿运动,嘴里还念念有词:“保佑我,可千万别得痔疮。”

听过严主任‘惨绝人寰’的哀嚎,普外科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个医生在办公室都备了自己的一套健身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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