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三日前的拓展训练当真让云清将这些兵士们看成了自己的兄弟,只此一点,云清便配得上他萧逸的生死之交。
“白队有几人受伤,赛广将军亦受了轻伤,好在夜袭带领黑队及时相救,所以目前尚未有人员损失。”
上官云清轻舒一口气:“那就好,果然之秋料事如神!”
萧寿听得一头雾水,忙插嘴道:“三弟?详细说来听听可好?”
他错过三日前的拓展训练追悔莫及,这两日总听九弟眉飞色舞地炫耀,直恨不得央求沐之秋再举办一次拓展训练,让他萧寿也好好尝试一下,也让众人瞧瞧他的本事,以免再有人觉得他二皇子是个无所事事的草包。
“唔!”萧逸点头:“早起,黑白两队赶到‘死亡谷’的雪山峭壁上,黑队利用长剑滑雪赢得先机,进入密林东面,赛广将军随后也走了东面,两队先后遭遇猞猁群偷袭,夜袭等人早有防范,赛广的白队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而黑队及时赶到,白队得以脱险。现下两队合在一起继续前进。”
等了数十秒,但见萧逸已心不在焉地端起茶品起来,不像再要说话的样子,萧寿隐忍不住:“这就完了?”
“完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掷地有声,直将在座其他三个人硬生生怄出血来。
上官云清还好,萧寿和萧楠却被气得七窍生烟,好么,他们整整盼了一天,光是想想就知今日的赛事多么惊心动魄,急得个个在国医府望眼欲穿,总算等来了三弟(三哥),他却好,惜字如金,就这么百十个字就将他们打发了。那个长剑滑雪怎么个滑法,还有猞猁,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多疑问三弟(三哥)什么都没解释就不说了,这不是戏弄他们又是什么?早知如此,就不该等他,直接找三弟妹(三嫂)去多好?
没等萧寿与萧楠将无名火发泄出来,萧逸已皱眉道:“本王都说完了,二哥和九弟怎地还在这里不走?夜深了,你们请回吧!”
好么,他们尚未不耐烦,他倒先不耐烦起来。这国医府又不是他萧逸的,怎么三弟(三哥)的架子比人家上官云清还要足?
腹诽是腹诽,萧寿和萧楠到底没有胆气敢和萧逸叫板,对望一眼,只好失望地站起身先后离去。
出了客厅,萧寿突然道:“九弟?我们去凌霞殿问问三弟妹吧?”
“不好,二哥!”一把拉住萧寿,萧楠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我虽然也想知道,但现在很晚了,既然三哥独身前来,想必三嫂已然睡下了。三嫂有孕在身,劳累不得,咱们还是明日散朝后早些来探视三嫂吧?”
九弟果然长大了,连无法无天的小霸王遇到沐之秋都能变得如此关心人,难怪老三和上官云清如此迷恋与她,老三当真好福气。
点点头,萧寿遂与萧楠并肩而去。
他二人一离开,上官云清便淡淡笑道:“说吧萧逸!你今夜前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哈哈!”萧逸干笑两声,侧身在云清肩膀上拍了两下:“云清果然是聪明人,和你说话不费劲,不费劲。”
上官云清不由抖了抖,萧逸这反应有点吓人好不好?赶紧嫌弃地离他远一点,道:“用之秋的话来说,我会被你吓成神经病的,你且直说吧,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秋儿这样评价过他?上官云清当真嘴毒,到底谁是神经病?
皱皱眉,萧逸已恢复了平常那副冰雕般的模样,“云清?你可还记得当年随你师父学习医术的地方叫什么?”
“是之秋让你问的吗?”
“唔!是,是!”
“我不知叫什么,那里百花盛开,娘亲生前叫那里百花谷。”
百花谷?萧逸眉心一跳,“你娘亲也是你师父的弟子?”
“应该不是吧?”上官云清想了想,抠抠脑袋道:“我觉得不是!”
“什么叫应该不是?觉得不是?你师父到底有没有收你们母子为徒你不知道?你这样的回答要我如何回去跟秋儿说?”
“之秋为何要打听这些?”上官云清不解地问:“傍晚我去凌霞殿与她下棋,她都不曾问起。”
“哦!方才她突然想起来的。”面上一寒,萧逸不愉道:“难不成你还怀疑秋儿会害你?”
“我岂会怀疑之秋?萧逸你不要含血喷人!”
就知道一提秋儿你准急,瞧云清这幅模样,叫外人看了还以为他才是秋儿的夫君呢!
第525章 调查户口
清清嗓子,萧逸又道:“秋儿的心思谁人能完全猜透?你不能,我亦不能。但她所思所想,总是为善,她既问起,自是关心你,你一个大男人,怎地如此疑神疑鬼婆婆妈妈?”
他疑神疑鬼婆婆妈妈吗?上官云清不由摸摸鼻子,他怎么没发现自己是这种人?反倒是萧逸,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嗦,还神叨叨的?方才二皇子和九皇子在时,他还惜字如金来着,这会子就变得如此健谈了,简直就是碎碎念么!
罢了,之秋关心他这话他倒爱听,难得萧逸大大方方地承认,他若还扭扭捏捏,岂不是对不起之秋的信赖?
“并非我糊弄你和之秋,我自幼便生活在百花谷里,后来娘亲**人所害,才出生不久的妹妹丢失。我是在寻找妹妹的时候被师父所救,师父将我带回百花谷,承诺此生必定帮我找回妹妹。自此我便在百花谷里跟师父学习医术。”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怎么跟之秋说的查户口一样啊?上官云清皱皱眉,却依然答道:“不知道!我一年也见不了师父几次,师父神出鬼没,每回都是在我睡着时来,待我醒来时他大多时候已经走了,只在床头给我留下厚厚一摞医书。便是遇到我实在自己攻克不了的疑难杂症,师父来时也与我隔着数十丈距离背对着我为我解答。所以我在百花谷内生活了十余年,从未看见过师父的真容,连他是老是少都不清楚,只从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上可以瞧出师父乃是个飘逸的男子。”
萧逸暗竖大拇指,老顽童就是老顽童,居然玩儿这么大,倘若他要早早在云清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怕云清早就背着他离家出走了吧?
“你既察觉你师父乃是世外高人,他为何不传授你武功?”
“呵呵!”上官云清笑了,“果然是之秋要你来问我,我还差点怀疑你。这话之秋不止一次问过我,她还替我惋惜。便是我自己,现下也后悔了。”
叹了口气,上官云清又道:“那时候我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是极其美好的,何须练武?习武之后就要打打杀杀,我最不喜见到血腥,既然修习医术是为了治病救人,学那劳什子的武功有何用?只是,后来才发现,习武真的是极好的,极好的……”说到最后一句,云清的声音已低沉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云清一直懊恼自己不会武功,才会在上回的海上追踪白白错失了秋儿,自己无意中竟触及了云清的伤心处。
当下,萧逸心中破天荒地生出些许不忍,转开话题道:“难怪云清能养出这般喜静与世无争的性子,萧逸当真好羡慕。”
“羡慕我?”上官云清嗤笑,低头不语。 片刻后,才抬头眼眸晶亮地看向萧逸:“萧逸?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若不是你对之秋情深意重,便是拼上性命,我也定要横刀夺爱。”
不待萧逸接口,上官云清又道:“所以萧逸,你最好这辈子都要这般宠爱之秋,不然,我会觊觎之秋一辈子,但凡你稍有疏忽,我必会乘虚而入获取之秋的芳心。”
!秋儿总说他萧逸是厚脸皮的猪,瞧瞧,倒是谁最厚脸皮?他和秋儿的孩子都要出世了,云清却还在肖想他萧逸的妻,云清可不是这世上最厚脸皮之人么?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世上怕也只有云清才有这等魄力,能将觊觎之心和祝福表达得如此坦荡,无怪乎秋儿总对云清念念不忘。
“云清请放心,萧逸此生必不负秋儿,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的。”
这句话萧逸说的郑重其事掷地有声,上官云清自嘲道:“那就好!我哪里是天生的喜静与世无争,倘若自幼便认识之秋,只怕我早就与她携手闯荡江湖去了,哪里会在百花谷那种地方呆那么多年。”
“噢?难道前十几年,云清除了你师父,就再也没有见过活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