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既然是之秋最早吟诵过的,那便是之秋做的,其他任何人都不配吟诵,更不配窃取。裳云也好,她那个故作神秘,实则神叨叨的师父也罢,任何人都不配。
他的之秋,那个梦一般美得叫人揪心的女子,她就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所有人,偶尔间,目光流转,她会看过来,萧良便醉了。只觉那一刻之秋也看到了自己,她在对他笑,笑得如此温柔,如此甜蜜,如此满足,如此缠绵。
不知道是不是萧良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无畏,裳云愣了愣。许久,终于收回了手,唇角却浮现出一抹恶毒阴寒的笑容。
“呵呵!良哥哥当真是个情种,让我好生仰慕。”说话间,她已如同灵巧的蛇攀附在了萧良的身上。
萧良只觉鼻端顿时涌入一股异香,恍惚间,便回到了芒种那日,法门寺的后山,之秋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
惊喜地看着裳云,萧良的眼眸中异彩纷呈,“之秋?秋儿!哦!秋儿!”猿臂舒展,直接将裳云扣入怀中,下一秒,已对着裳云娇艳欲滴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哦!良哥哥!你轻一点嘛!你咬疼人家了呀!哦!良哥哥……”裳云的轻呼声渐渐淹没在粗重的喘息声中。
一吻毕,二人依靠在树杈上,衣衫半褪,眸中皆闪动着饥渴和情yu。
“良哥哥?”避开萧良火热的唇,裳云娇喘吁吁:“你可愿为我做一切?”
“愿意,只要是秋儿想让我做的,便是杀人,我也会去替你做!”
“真的?”
“真的。”
“那我若让你去杀你父皇和母后呢?”
萧良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饥渴的唇再次落在裳云雪白的颈项间:“秋儿若想让他们死,我便去杀他们!”
裳云面上一喜,“那要是我让你去杀萧逸呢?”
“杀萧逸?杀三哥?”意乱情迷的萧良倏地抬起头,像是不认识一般吃惊地看着裳云:“秋儿?秋儿?你?”
“没错!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不是萧逸,萧逸不死,我们如何在一起?萧良?我若让你杀了萧逸,你杀也不杀?”
“杀了三哥?杀也不杀?杀也不杀……”嘀咕了十余遍,萧良依然怔怔地望着裳云,眼眸中竟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如此心慈手软,难怪师父看不上他,连他自己的娘亲,皇后娘娘也瞧不起这个儿子,萧良,这个胆小懦弱的男人,当真可怜又可悲。
第494章 兔子咬人
目光中闪过一道狠辣,一把撕开自己的领口,裳云便向萧良贴过去,吻住萧良嘴唇的同时,滚烫的肌肤也紧紧贴住了萧良裸露的胸膛,“萧良?你想不想要我?我是之秋,是你的之秋啊?我们可以双宿双飞,可以快活如神仙,我还可以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果然,萧良打了个激灵,如同扎了鸡血一般,猛一转身便将裳云摁在了树干上,一只手已不由自主地撩开她的衣裙钻进去,嘴里含混不清道:“三哥,杀!”
裳云险些忍不住叫出声来,太好了,还差一点点,继续努力,还差一点点。
“那你先替我杀掉萧逸身边的那个女人可好?那个不知廉耻的,怀了身孕的贱人!”
“杀掉那个女人,贱人。”才念叨完,萧良突然又呢喃一句:“哪个贱人?”
“你忘记了吗?就是那个贱人,那个在大婚之日冒充我与萧逸洞房的沐之冬啊!她现在怀了萧逸的孩子,萧逸他背叛了我,我要你杀了沐之冬,杀了沐之冬!”
“沐之冬?沐之冬?”萧良的眸中突然爆出一道精光,狠狠地咬出一个字:“杀!”
哈,成了!裳云在心中欢呼。
只是,她的欢呼还未在周身转过一圈,胸口猛地一紧,身体已然僵住。
松开她,萧良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点情欲,清澈的眸中皆是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媚术么?你给我下了什么?神仙果?催情散?呵!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同样的法子第二次用在同一个人身上,便不管用了。所以,这一局,你师父输了。”
鞠起裳云的下巴,萧良的脸上浮现出轻蔑与嘲讽,“替你师父暖床多年了吧?有没有生出一个不人不鬼的小杂种出来?让我想想,他是该叫你师父师祖呢,还是该叫你师父爹爹?噢!三哥若是知道他的云妹妹沦为了倭国质子的肉脔,你说他会不会很伤心?”
裳云顿觉不妙,无奈马失前蹄,居然在小阴沟里翻了船,此时周身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瞪着萧良。眼见萧良单手入怀,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精致的白玉小瓷瓶,优雅地倒出一粒药丸来。
猛地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裳云大骇,一双杏子眼睁得溜圆。
读懂她眼中的惊恐,萧良浅浅一笑:“怎么?害怕了?只可惜今日你看到的听到的实在太多了,但凡对之秋有损害的事情,我萧良必定会从中作梗。哦!我险些忘了,你那个师父素来最会害人,还喜欢嫁祸于人,对遗忘草自然异常熟悉。不过,之秋医术高明,她亲手配制的遗忘草上官云清都无法解,不知你师父可有本事解开。想来你师父是有几下子的,我很好奇,上回之秋恶整沐之冬后及时给她服下了遗忘草,她居然还能记得住,你师父是如何给她解开的?用他的金刚不坏之身还是什么摄魂媚术?嘿!难怪我三哥和之秋大婚之日沐之冬能混入洞房,有你师父相助,你是不是很眼红沐之冬?既然你师父如此万能,今日,且让他也替你操心一回吧!”
握住裳云下巴的手指微一用力,裳云已被迫张开了嘴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松,那粒在指尖把玩的遗忘草已进入了裳云口中,仅一转眼,便消融不见。
松开裳云的下巴,萧良厌恶地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擦完后顺手将脏了的丝帕丢在了裳云饱满的胸脯上,“就你这等姿色也想冒充之秋来迷惑我?你也太小瞧我萧良了。回去告诉你师父,也告诉你的新主子就是我母后,让他们少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与你们合作只为了之秋,倘若你们伤她一根汗毛,我都会叫你们人人都后悔。呵呵,别不相信。之秋说过一句话,兔子虽然温顺,但惹急了,它也会咬人!”说罢,身子一旋,连衣衫都不屑于整理好,萧良便飘然而去。
待将国医府远远甩在身后,萧良的眼角才滚下两颗浑浊的泪珠来。
之秋,我该怎么办?
他今日确实被裳云蛊惑了,若不是那股异香实在太熟悉,在他的记忆中实在太深刻,也许他真的就此沦陷,成为裳云手中的一只玩偶。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管是倭国质子,还是母后和裳云,他们都将所有的精力用在了三哥和之秋身上,没有人在乎他,不在乎的结果就是轻视。
他们以为,像他萧良这种没个性又温顺懦弱的人根本就不会反抗,甚至连好坏与香臭都分辨不出来,所以,他们大大方方地给他下药,连换一种都嫌麻烦。
芒种那日,萧良在法门寺后山遇到之秋之前只见过一个人,那便是褚国特使。与三哥决裂后,萧良将此事反反复复地想过多遍,能来去自如又擅长易容隐藏的人,这世上除了生死门门主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倭国质子。
三哥对他防备的同时,许多事情都交给九弟去做,之秋和上官云清能查出的线索,三哥又岂会查不到?若不是九弟嘴快,萧良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倭国质子这样一个人。
所以那日中计之后,萧良没有辩解一句,将所有的恶果肚子吞下后,他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来思考。
终于,萧良想到了答案,可是萧良并不敢肯定。因此,他盼着三哥和之秋回来,却也怕三哥和之秋回来,他想去证实,又怕被证实。
如今三哥和之秋回来了,监视八皇子府的各股势力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所以今日他来了,没有任何胁迫,也没有任何目的地来了,不为其他,他只想看之秋一眼,再看她一眼。
他看到了,看到了上官云清带着黑队和白队所做的一切,虽然他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知道裳云有兴趣。
裳云的兴趣是什么萧良并不关心,既然三哥和之秋敢大张旗鼓地在国医馆进行这样的比赛,那就说明他们不怕被人偷窥。三哥和之秋都不怕的事情,他萧良为何要害怕?这世上有谁是可以斗得过三哥的,又有谁比之秋更加足智多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