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星面对周屿这个笑面虎,只有选择打直球,不然弯弯绕绕是说不过周屿的,“我也不废话了,是你哥哥周峥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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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你有弟弟,可我没有哥哥。”周屿话语陡降三分,异常冰冷,“要是陈总找我合作其他事,兴许我会答应。但在弄死周峥这件事上,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来,我可不想让其他人也看到周峥死在我面前的模样。”
陈又星抿了抿嘴唇,冷笑道,“果然和外传的一样,周家兄弟都想搞死对方。”
“陈总也一样。”话音刚落,周屿似乎听见了某种声音,特别熟悉,心里十分不安,周屿一回头就看见了原本坐在副驾驶的萧桥已经移到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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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双眼有神还闪着光,身上罩着件金缕衣,原来太阳已经攀上一半了,黑暗早已被驱散。萧桥手背早已青筋暴起,他手指泛着苍白发抖地捏着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前方,盯着周屿,盯着那个伤害他的男人,他是个变态,是恶魔。
周屿双手揣兜,神定气闲地站在原来位置,完全不担心自己有可能即将被撞飞,反而悠闲地说道,“哎呀,变成坏小孩了。这可怎么办呢?”
陈又星见状不对劲儿,立马回到了车里。
周屿那副不怕的模样,生生地刺向了萧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做错事依旧无所谓的人呢?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因果报应,不知道什么是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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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紧闭双眼,用力一踩油门,直直撞向周屿,“啊——”
“砰”地一声巨响——劳斯莱斯撞上了防护栏,安全气囊迅速弹出。
周屿走近劳斯莱斯,躬身将气囊里的萧桥抱了出来,眼底忽暗,“该好好调|教了。”
第8章
(水蜜桃味的,喜欢吗?)
周屿双腿交叠一起,靠坐在黑色皮制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窗外,手指夹着的烟都燃了一半,他也没上嘴吸一口。
当时他断定萧桥绝对不敢冲过来撞他,但结果证明他猜错了。要是当时萧桥动作再干脆一点或者他动作慢了一点,估计现在他应该躺在ICU,是死是活也无从知晓。
脑海中全是当时萧桥盯着他看的眼神,活像被逼急了的小狗,明知眼前的对手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凶猛,明知自己敌不过,也非要赌上所有,用尽全力地咬一口。
明明牙关都在颤抖却依旧不肯松口,像极了当年的他——想要咬死周峥的表情。
周屿深吸了口烟,沉迷于烟雾缭绕之中,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短暂欢愉,“真有趣。”
养一只和自己一样的宠物,似乎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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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休闲时装的男人进来,他是周屿自小认识的朋友,赵照赵医生,“检查完了,就是受了点惊吓,外加发烧。醒来吃点药就没事了。”见屋里的人没反应,赵照刻意敲了敲门,非要弄出点声音不可,“喂,周少爷,听见没?”
周屿共生戳灭了烟头,扔进了透明烟灰缸里,“嗯。”
“大清早地就找我来,本以为又是哪个可怜的小宝贝被你玩坏了。”赵照双手抱胸倚着门框,调侃道,“没想到这次下手还挺温柔的,只是发了烧。”
周屿说,“你不是有约会吗?不着急了吗?”
“对了,我先走了。”赵照拍了拍额头,拔腿就跑,突然又回头补充道,“诊金加倍哦。”
“好。”周屿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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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一夜没睡的缘故,萧桥睡得格外香甜,梦见了正躺在草坪上,没有想象中的扎人,反而格外的柔软,如同坠进了棉花里。枕着双手,仰头望向天空,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奶蓝奶蓝,在萧桥眼里过滤得尤其温柔。
远处的溪流潺潺流动,随着土地传到了萧桥耳旁,溪水流淌也变得不一样,也成了极其温柔的声音。
萧桥一伸手,手心手背连同手指都被一股温柔的气流包裹住,周遭的空气也变得温柔十分。
他想,要是一辈子呆在这儿也行,这个世界真好,万物都那么温柔。
萧桥全身心都沉浸在其中,幻想着各种美好的事物,忽然之间,土地开始塌陷,裂开了巨大的一条地缝,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直直下坠,一伸手什么都没有,周围的一切变得异常冰凉。
萧桥猛地睁开眼,心跳猛跳不止,安慰自己道,“还好是梦,也只是梦。”只有梦里才那么温柔,现实总是残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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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缓了五秒,立即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在寝室床上,这里是哪里?周屿呢?他死了吗?自己杀人了,不不不,萧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是自己真的撞了周屿,那么现在应该在警察局或者医院,而不是不知何处的房间里。
他不慌不忙地掀开了纯黑色的被子,掖好的被子,看样子是有人来照顾过他。他没穿鞋,光脚踩在地上,走向窗户旁,轻轻拉开了窗帘,西挂的太阳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傍晚!
课!还没上课!肯定会被记旷课,那样就得不到奖学金了。萧桥晃了两眼,找到了房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去找老师求求情,应该行得通,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好学生。老师也知道他的情况,应该不会为难他。
但是今晚有个比赛,他必须去,因为他下学期的学费就要靠那个奖了。
终于摸到了门把手,萧桥用力一拉,房门却纹丝不动,第一反应就是房门被锁了。
萧桥使劲敲打房门,“有人吗?有人吗?可以给我开个门吗?”
“我还要去参加比赛。那个比赛很重要。”
“有人吗?可以开个门吗?”
“那个比赛真的很重要,真的……”
萧桥叫嚷了半个小时,声音变得沙哑粗糙,可就算这样还是没有人来开门,自己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身居在空无一人的另一端。
萧桥垂着眉眼,无助地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倚着硬硬的房门。他想应该是周屿带他回来的吧,他居然没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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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逐渐变大,有人朝他走过来了。萧桥连忙转身,准备再次呼救,那个比赛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他拍了拍门板,大声呼喊,“有人吗?”
钥匙插进孔里旋转两下,“咔嗒”一声。
萧桥立即站起身来,抓住门把手使劲往后一拉,门就这样轻轻松松被打开了。正当萧桥欣喜若狂之时,门外立着的男人正仔细打量他面部表情。
萧桥也发现了面前还有人,仰头一望,正是致他于此等境地的“罪魁祸首”周屿。
“吃糖吗?”周屿嘴里含了颗硬糖,他又从包里摸了两颗出来。
萧桥别过脸。
“不行哦。”周屿单手撑着门框,阻挡住了萧桥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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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愤愤地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周屿答非所问,“水蜜桃味的,很好吃的。”说完,便用舌头将那颗淡粉色的硬糖顶了出来。
萧桥眼眸一沉,没有搭理他。
周屿继续说,“只要吃了这两颗糖,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萧桥气急抓起周屿手心里的糖,立即剥开放进嘴了,两三下就咬碎咽进了肚子,“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哎呀,忘了说怎么吃了。”周屿佯装着歉意满满,他手指轻轻拂过萧桥柔软的嘴唇,“不是这个嘴,而是下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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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脸一黑,眼睛里充满着难以置信,“你……”
“所以啊,做事之前必须要知道规则是什么。不然,会弄巧成拙的。”周屿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放在手心,“幸好我还有一颗。”
与周屿接触的过程中,足以发现周屿是一个在某些事情上说一不二的性格,是个心理极度恶心的变态。看着那颗糖,萧桥竟不知如何取舍,是放弃自尊还是放弃比赛。
可是自尊……自尊这种东西,早就被眼前这个男人轻易地踩在脚下了。他可是凭什么!要是早上他敢睁着眼就好了,他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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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再一次抓起了糖,手臂犹如千斤重,轻声说了句,“我会让你后悔的。”
“拭目以待。”
萧桥褪下了裤子,捏着那颗硬糖自顾自地往里塞,干涩,都干涩无比。
“去床上。”
萧桥不无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