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道理。因为恩佐是个年轻的白人,法兰克是个棕色皮肤的胡子大叔,但曲奕就是觉得他们很像,尤其是眼神。
这是让他心头一跳的第一个关注点。
第二个关注点就是那枚红宝石袖扣。
曲奕在北城见到的法兰克就佩戴着这样一枚价值不菲的袖扣,东西虽小,但贵气四溢,当时他就多看了两眼。后来,他又在奥斯特医院的董事列表里找到了这枚红宝石袖扣,它被佩戴在波比·奥斯特的衣袖上。
会是巧合吗,美国上层贵族流行集体佩戴红宝石袖扣?
曲奕在奥斯特医院的咨询台前拿出了法兰克给他的名片(当然,名片上的内容亦真亦假),他大胆的自称是法兰克的助手,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恩佐医生。他拿出这辈子最厚的脸皮和最谄媚的态度磨了那金发美女很久,终于得到一个情况:
恩佐·奥斯特正在休长假,归期不定。
这时候曲奕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在回市区的车上,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连在一起想了一遍,有很多细小的点,当他这个假设成真的话,就能迅速连接成为一条完整的线。
那么……他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那时候距离他回国的飞机只有十五个小时,他犹豫再三,提出了去华盛顿一趟的想法,并幸运的在张文的帮助下见到了真正的法兰克。
真正的法兰克气质很阴郁,沉默寡言,眼神冷峻,看起来不太随和。他跟恩佐相比身形更高,眉弓有些突出,鹰钩鼻更明显,他的胡子修剪得非常得体整齐,相比较就能猜到恩佐那一脸络腮胡子更多的是为了遮掩脸型和真实的五官。
曲奕震惊之余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嘲地笑了。
他是多么的幸运啊,隔着太平洋和半个大陆,如果不是凑巧来美国走一遭,他恐怕这一辈子都猜不到微生钥的弟弟冒充了他的朋友来把他当猴耍。
他还差点信了!
微生钥冷笑:“啊,红宝石袖扣,黄金鹰系列……那是老波比家传的饰品,一整套红宝石做的男士配饰,传男不传女。我走的时候还没从老波比的袖子上消失,现在被恩佐拿在手里了吗?”他侧过脸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睛像狐狸一样眯了起来,“恭喜了,到此为止。”
“那个导游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曲奕没听懂微生钥话里的含义,他开着车,露出开心的笑脸,“今天我还收到了他的信息,说暑假回国会来找我玩!上次是他帮了我,我下次一定带他玩转北城。”
微生钥打断他们的对话,“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回味分析,现在……我觉得头很痛,我想好好睡一觉。”
曲奕试着问,“你还有别的住所吗?”
“没了,我昨晚赶回来的。”
“那……去我那里?”
微生钥微微闭上眼睛,“嗯。”
……
第104章 男仆围裙
恩佐·奥斯特在中国被拘留近一个月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这件事是后谈。
轶军后来抱歉的表示,只能查到有人通过外交途径施加压力,最后的处理结果……不明。但人,肯定是不在国内了。
“但这个人在国内算是有前科了,以后一入境,我就能知道。”轶军摊手,“只能帮到这里,假如将来我被人干掉了,那他的事你们就要找别人盯着。”
——这些事在微生钥的预料之内,他并不为此过于烦恼。事实上他转换心情的速度非常快,回归后,他在曲奕的公寓里人事不省般睡足了十五个小时,起来后他就有了折腾新医院的劲头。
微生钥重新选定的医院地址很熟悉,就是那幢被恩佐炸掉一间半房子的五层叠加大别墅!
……
当时曲奕正在拆一个快递,他蹲在地上抬起头仰视着这个人,脸上写满了如此大胆跳脱的思维让我震惊,“这……不换个地方吗,如果他再来搞事的话,连找都不用找了,直接老地方?”
微生钥抱着米兰达靠在落地窗前赏着湖景,闻言扁了扁嘴,心情不佳道:“五楼炸的不像样,转手的话我亏大了。我买那房子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呢!”再说他躲个屁啊。
“……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微生钥转过头,凉凉地瞥他一眼,“不是你叫我买的吗?”
曲奕:“……我吗?”然后他反应过来了,他好像是提过那么一次,“我说的郊区别墅……”不是你买的那种,我们对“别墅”的认识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曲奕的意思是与其每年花千万租金汇中心一层楼,还不如在郊区买个两三层的小别墅,带个小院子那种。反正微生钥自尊心比天还高,无论何时他都不会走平价路线这个事实曲奕已经清楚的了解并艰难的接受,那也就是说,微生整形外科永远不可能客流如云。
所以小别墅改造为私营医院很适合啊,一楼就诊,二楼私人空间……呃或许三楼也成,那就二楼就诊,一楼手术室(全麻病人走楼梯麻烦啊)——曲奕是这么想的,所以弄个大五层是不是太夸张了。
等等……好像那五层楼里……有个没通电的电梯!
微生钥转过头打了个优雅的哈欠,甩了甩头,柔顺的刘海挂了下来,“装修这事就交给专业公司去搞吧,金汇中心的器械有一部分还能用,保管地址沈芳知道,需要重新买的我会立个单子给你,你负责采购这一部分。其他琐碎的事情全部交给沈芳去弄吧。”
“我提过的那个庄力杰,他家就是卖医疗器械的,应该可以拿到合适的价格。这……”曲奕抖开手心里的布料,纳闷地问,“怎么是一件围裙……”
“啊,是我之前订制的那件围裙到货了吗?”微生钥明显眼睛一亮,他把手里的猫往边上一扔,脚步轻盈地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那丝绸一般的光滑质地,拎起了一边挑剔地看着细密的针脚和金色的绲边,“说好的送我的领结呢,在箱子里吗?”
“……是你买的,给我的吗?”曲奕很认命地问,围裙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挂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只是这么华贵的围裙真的适合厨房吗。
“那当然,法国匠人手工制作……最高档的男仆围裙,我一个月前就订了货。”
曲奕与他眼神对视了一会儿,“……男什么?”
“男、仆、围、裙。”淡色嘴唇一开一合,眼神里带上了不掩饰地意图。
“……这围裙不是用来干活儿的吗?”
“就是用来‘干’活儿的。”
微生钥舔了舔嘴唇,在“干”这个字上加了重音。他就是为了“干”买的这围裙怎么了,情趣这蠢货不懂吗,二十五六岁一大老爷们儿还跟他来纯情小伙儿那一套?
“所以我何曾丢弃过你,我前脚开除了你,后脚就订了这件男仆围裙。我一直在期待着你穿上这条围裙……今晚你就穿着这个,”手掌捏上了他的胯部,带有暗示性地慢慢抚摸,“我要看不穿衣服的男仆麻醉师……”
“喵~”米兰达配合的叫了一声。
淡淡的**气息从这条纯黑的男款围裙上升腾了起来,微生钥勾唇微笑,脑海里肉浪翻腾,“小别胜新婚,你也等很久了吧,我今晚出点血让你爽一次好了……”
遇到这种显而易见的挑逗,正常的男人曲奕把围裙往脖子上一挂,把微生钥往墙上一压,哑声道:“不会让你出血的,你就等着吧。你以为我这段日子就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吗,一趟美国行,我带了四个G回来。”
四个G的什么,四个G的小电影呗。
那夜在华盛顿告别法兰克之后,时间离他回国的飞机不到五个小时,曲奕干脆就没睡,他避开了张文,靠查手机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粉红色店铺,买了一堆钙片一股脑的拷进了自己的笔电。
曲奕那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不大的店铺里挂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道具、服装,还有估计是夸大其词的各种耸人听闻的药品,他感觉自己只是走进这家店就已经是半个变态了。
异国他乡,没人认识自己这个事实给了他勇气,他做贼一样压低声音要了一些口味“soft”的钙片,顶着卖货的老头饶有兴致的眼神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跑美国买那种东西?”微生钥皱了皱眉,“那儿有口味soft的内容吗?”